唐三十六打開信一看,才知道是陳長生先前聽著了他的那句話,擔心他會鬧事,所以做了一番解釋,他在信里說自己傷勢并不要緊,只是需要徐有容用圣光術長期治療,而且徐有容畢竟是小女生,有些擔心過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給力文學網最穩定)
這些解釋是合理的,卻無法說服唐三十六,但在歸京的路途上,他也不會鬧什么,抬頭準備讓葉小漣幫自己帶封回信給陳長生,卻發現這名南溪齋女弟子的神情有些不善,盯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想要吃掉自己一般。
兩年前在離宮的神道上,他曾經把這位圣女峰的小弟子罵的狗血淋頭,痛哭不已,對他來說,這只是件很小的事情,甚至早就已經忘記,直到上次陳長生提起此事,他才重新想起來,并且把她與當初那個小姑娘對上號。
“請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當初是你挑的事,我只不過是正當防衛。”
唐三十六看著葉小漣正色說道:“先撩者賤,希望你能同意這個道理。”
且不說世間究竟有沒有這樣的道理,但要說到賤之一字,實在是很難找到人勝過他。
葉小漣很清楚這一點,自然不會接他的話,只是瞪著他。
唐三十六低頭開始寫信,說道:“最近你們南溪齋弟子的火氣看起來都很大。”
親小說書名黑巖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葉小漣心想,任誰看著圣女這些天衣不解帶地照顧陳長生,都不會有什么好心情。
唐三十六草草寫完回信,把信遞到她手里,看著她神情,猜到在想什么,說道:“他畢竟受了傷,你們也不要太小氣。”
葉小漣再也無法忍住,說道:“受傷了我們也可以照顧啊,為什么齋主非要親自動手”
唐三十六心想這也是自己和折袖最想不明白的問題,卻不會當著她的面提及,說道:“他們有婚約,自然更方便些。”
“是曾經有過婚約。”葉小漣很認真地糾正道:“婚約已經解除了,而且是被陳長生自己解除的。”
“無論誰來看,這都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怎么也想不出來,他們之間的婚約早就已經解除了。”
茅秋雨和凌海之王站在道旁的草原里,看著道路前方的那座大輦。
凌海之王看了茅秋雨一眼,想要確認他忽然說出這句話是不是隱藏著什么深意。
茅秋雨看著他平靜說道:“現在情形很清楚,圣女應該會嫁給陳長生,你們做好準備沒有”
凌海之王沉默不語,臉色有些陰沉。到了這種層級,自然沒有人敢以出嫁從夫的世俗準則去要求徐有容,然而,如果徐有容真的嫁給陳長生,也沒有道理去與他敵對,他想著在寒山上徐有容的態度變化,微感寒意。
從很多年前開始,圣女峰便是圣后娘娘在南方的盟友,圣后推動南北合流,也得到了前任圣女的很多幫助,再加上舉世皆知,圣后待徐有容親若女兒,所以任誰看來,這種局面應該會在很長時間內都不會發生變化。
可如果這一代的圣女真的嫁給了陳長生呢圣女峰還會繼續支持圣后娘娘嗎
就如徐有容說的那樣,從寒山至京都的萬里歸程很是平安,沒有遇到任何問題。
在滿天繁星的陪伴下,由數十輛車輦組成的車隊進入了京都,那朵在原野里搖蕩了很長時間的紅花悄然消失,更遠處那個戴著笠帽的男子也不知去了哪座高山拾回觀星的野趣。
進入京都之后,車隊也沒有分開,沒有去國教學院,沒有去皇宮,沒有去東御神將府,而是全部都去了離宮。
茅秋雨和凌海之王站在神道的兩側松柏下,沒有對視,而是同時望著神道盡頭。
除了他們,像唐三十六等人更是連踏上神道的機會都沒有。
徐有容推著輪椅上的陳長生,沿著神道走到了離宮最深處那座幽靜的殿宇里。
教宗在殿前的石階下相迎。
這是對國教南派圣女峰一系的尊重,也是因為他很擔心。
陳長生坐在輪椅里,身上披著一件灰色的羊毛毯,看著很像個病人。
事實上,他的臉色很好,看著血氣很足,非常健康,怎么都不像一個病人。
看見教宗在殿外站著,徐有容沒覺得意外,雙手也沒有離開輪椅,行了一禮。
陳長生對她說道:“我和師叔有些話要說,你去別的地方等我會兒。”
徐有容沉默了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否定他的決定,轉身向不遠處的那座大殿走去。
守在殿外的教士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不敢攔她,只是眼神難免有些震驚,行禮之后,趕緊散開去通知。
徐有容毫不理會這些人的目光,面無表情走進了殿中。
這座宮殿里的空間極為高大,看上去宏偉至極,石墻上刻著無數道藏里的經典故事,還有很多座前賢的雕像。
這便是國教正殿光明殿。
國教分為南北兩派,北派以教宗為尊,南派則是以圣女為領袖,無數年來,兩派之間明爭暗斗,不知有多少故事。后來局勢漸和,也有數任南方圣女曾經到訪京都,畢竟同出一脈,當然會住在離宮里,但又畢竟南北有別,所以那幾位圣女從來沒有踏進過這座光明正殿。
徐有容小時候經常在皇宮和離宮里玩耍,也曾經偷偷進入光明殿躲貓貓。
但她現在是南方圣女,踏進光明殿便有了完全不同的象征意義。
司源道人聽到消息后趕了過來,帶著數位紅衣大主教想要帶著她參觀一番,神態很是恭謹。
“你們不用理我,我只是想在這里靜靜。”徐有容說道。
司源道人和那幾位紅衣大主教很是無語,心想您如果只是想清靜一下,何必非要來這里
難道您不知道,如果讓世人知曉南方圣女終于踏進了光明正殿,會引發怎樣的震驚
徐有容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背著雙手,靜靜地站在教壇下方,看著那幅高達三十余丈的壁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源道人無可奈何,只好帶著紅衣主教退出光明殿,然后在殿外候著。
縱使在深夜,光明殿里依然通明一片,無數柔和的光線,從殿柱墻上雕像里散溢出來。
徐有容站在光明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光線太亮的緣故,她的臉有些蒼白。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