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妹子,您是不知,那姓董的太過猖狂。姐姐我吃了不少苦,回頭非得收拾她不可。”
朱杏芳坐在一把凳子上,她小眼睛里滿是算計。周大春瞧她一眼,也跟著一起氣憤填膺,“可不是,姓董的忒不要臉,之前我看在梁家的面子上,答應寬限三日。但這幾日賭坊生意太好,忙的我暈頭轉向,可董大寶一直不過來還錢,顯然是沒把我周大春當做一回事!”
朱杏芳添油加醋,煽風點火。“董大寶這小娘皮子是真的膽肥了,她居然把我關起來,還真以為她自己是官老爺了?要不是老娘一時不察,也不至于著了她的道兒。還是大春妹子好,救姐姐我于水火,這份人情我記下了,來日給妹子當牛做馬,只要妹子開個口,大姐我絕對不推辭。”
周大人心里很舒坦,“大姐客氣了,我也不過是順手為之。”但朱杏芳這個知恩圖報的態度擺出來,也叫她心里樂呵。這朱大姐真是一個敞亮的人,而這份敞亮,才是大元女子的姿態。哪像那個董大寶,扣扣搜搜的,居然還敢賴賬,哼,還真當她們賭坊養的這些人都是閑人不成嗎?
仗著一身怪力,都快拽上天了。
朱杏芳呵呵笑道,“不過我離開家里這么久,估計我家那個小賤皮子也快坐不住了,我得回家看看。大春妹子,姐姐我先走了,來日再登門拜訪。”
“行,”
周大春也干脆。
昨日她帶著人闖進梁家,忽然聽見從梁家柴房里傳來的求救聲,一看見鼻青臉腫的朱杏芳,她真是嚇了一大跳。最后她不僅抓了梁家兄弟,還把朱杏芳也一并帶回來了。朱杏芳的身體很不好,之前挨了董惠瑩不少揍,又被餓了兩天,身體虛的很,再加上這幾日一直擔驚受怕的,剛一脫困就昏迷了。
她這是剛醒來,正要偷偷摸摸的溜走,卻被周大春撞見了,于是便有了這一出虛偽寒暄。
但是,正這時有人通報:“大春姐,董大寶來了?”
“她來了?哼,真是好膽,她竟然敢來?”
周大春煞氣騰騰,反而是朱杏芳,她嚇得臉色一白。剎那之間,就想起當日在山上,董惠瑩粗暴有效的制服了自己。
這可如何是好?
她潑了董惠瑩不少臟水,還故意在周大春這里抹黑董惠瑩,可是她自己犯的那些事兒,她又哪能不知曉。真要是露餡了,還不是要苦了她自己。
朱杏芳小眼睛轉了轉,決定尋個時機偷摸逃走,但周大春居然一把拽住她胳膊,“朱大姐,走?那董大寶不來也就罷了,可既然來了,妹子我定叫她好看!”
朱杏芳叫苦不迭。
她以前也從不把董惠瑩當做一回事,但自從被人家生擒之后,她就明白了,董惠瑩是個有著真本事的,就算再來幾個自己,也不是人家的對手。而今看著周大春這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她就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況且她還犯了事,總之她心虛的不得了。
“大春妹子……”朱杏芳想要推諉,但周大春拽著她胳膊,昂首闊步沖出了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