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落,一只色彩斑斕的鳥飛到了窗邊,溫良人抬手撫了撫它的小腦袋,而后將寫著兩行字的紙條綁在它的腿上,轉瞬,那鳥便朝窗外飛了出去。
溫良人咬了咬唇瓣,憂思地嘆了一口氣,他……會救她么?
半個時辰后。。。
只聞一陣微風,敞韻宮的門窗皆“啪”的一聲關上,轉瞬間,屋內的丫鬟悉數暈厥倒地。
溫良人欲轉過頭,身體卻僵直得無法動彈,體內的筋脈好似被操控一般,她屈了膝蓋,緩緩跪在了地上。
她蹙起驚恐的眉,心跳飛快,啟唇道:“教、教主,是你么?”
“除了本座,誰還有這樣大的本事?”身后的男人聲線富有磁性,略微低沉的語氣帶著強大的窒息感,令人難以喘上氣。
便是從十年前就認識他的她,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語落,隨著緩慢的腳步聲,說話的男子映入她的眼簾。
男子而立年紀,高挑頎長的身段,一身紅色長袍,精致的五官俊朗不凡,長眉斜飛如云,好看的鳳眸微微上挑,漆黑的瞳眸透著強大的壓迫感,令人難以直視。
他的存在,猶如忘川彼岸處盛放的曼珠沙華一般,全身上下透著一股邪佞的陰氣,并非善輩。
這便是幽圣教教主,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墨無憂。
溫良人咽了咽口水,道:“放眼北冥,不,放眼四國,無人是教主的對手,敢問教主,這是什么奇功,為何……屬下動不了了……”
聞言,墨無憂冷哼了一聲,緩緩抬手,指尖微微往上移動,溫良人旋即便起了身子,下頷被迫抬了起來,望著他那陰森的眸子。
“這是本座閉關修煉,由杏兒的御水神功引導自創的——御血神功。”語落,他驀地將手松開,負手而立。
溫良人瞬息間逃離了禁錮,迅速將頭低下,不敢看著他的臉,道:“教主真厲害,不過幾個月前將少主請去龍吟峰住了幾日,便能從她的御水神功開創這般厲害的神功。”
墨無憂微微瞇起鳳眸,道:“本座不過出關一日,你有何要事?”
溫良人抿了抿唇瓣,道:“屬下無意打擾教主,敢問教主研制的玲瓏鎖,可有解藥?”
墨無憂沉默片刻,而后緩緩蹙起眉,道:“誰中了玲瓏鎖?”
“誰中的倒是無關緊要……但向屬下求助的人,便是因為玲瓏鎖被人誣陷,那人……是少主的妹妹,楚姣梨。”
聞言,墨無憂眸光森冷,緩緩走近她,似乎她因此等小時勞煩于他,略有不滿,道:“你知道,本座只在乎杏兒,縱使她身邊有再親昵的人,也與本座無關。”
溫良人神色慌張,旋即解釋道:“但是,楚姣梨這個人物,十有八九是未來的太子妃,若是能夠拉攏到她,對于教主也是有益的。
聞言,墨無憂倒是有了些許興趣,停下了腳步,道:“哦?”
溫良人轉了轉眸子,道:“還有一件事,屬下之前調查過,她的生母,是少主母親的小表妹,縱使不是親姐妹,身上多少也流著一些她的血液,教主應該也知道,顏氏疼愛她,猶如親生女兒一般,若是她死了,她是會心疼的……”
“多嘴!”一句厲喝,散發出明顯的威壓,巨大的真力在空氣中嗡嗡震動。
溫良人嚇得跪到了地上,道:“教主息怒!”
墨無憂凝眉深思了一番,從袖間拿出一個小瓷瓶,打開后,從里面拿出一顆紅色藥丸,伸到了她的面前。
溫良人抬眼,伸手接過藥丸,笑道:“謝教主賜藥。”
墨無憂微微瞇起鳳眸,聲線低沉了幾分,道:“若她真的是太子妃,你確實應該跟她搞好關系。”
溫良人點了點頭,道:“是。”
潛意識下,溫良人是不希望楚姣梨死的,她雖是幽圣教的內應,但對這個利害關系無大用處的女孩,她是打心眼里喜歡的。
若他日幽圣教一舉殲滅皇城,身為太子妃的楚姣梨怕也是難逃一死……
想到此處,她便四處尋找楚姣梨能夠活命的證據理由,萬幸的是,她倒是和顏氏扯上了點關系,眼下倒還提前派上用場了。
半個時辰后。
柳府,柳如霜的房內。
柳如霜如沉睡一般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穩,面色紅潤,仿佛什么也不曾發生過似的。
楚姣梨坐在她的床榻邊,握住她的手,望著她緊閉著的雙眸,道:“柳尚書,謝謝你信任安和。”
柳尚書坐在珠簾外的椅子上,輕聲嘆了一口氣,道:“柳某是個明事理的人,也相信安和郡主的人品,霜兒平日里與郡主素來交好,郡主沒有要害她的理由。”
楚姣梨輕輕點了點頭,道:“眼下只希望,如霜能夠醒過來。”
“郡主,宮里差人送藥來了。”紫林匆忙地從門外跑來,將一團包著藥丸的紙遞給了她。
聞言,楚姣梨的眸中閃爍了些許亮光,她將紙包打開,拿出里面的紅色藥丸。
望著藥丸,她略帶緊張地咬了咬唇瓣。
成敗在此一舉,溫良人可信么?
“柳尚書,安和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她啟唇嚴肅地道。
柳尚書認真地蹙起眉,道:“老夫相信郡主。”
楚姣梨抿了抿唇瓣,道:“若是如霜出了什么意外,安和愿意擔責。”
語落,她便將藥丸放入了她的口中。
“桃花,快給小姐喝點水。”柳尚書朝柳如霜床榻旁守著的丫鬟道。
“是!”
一刻鐘后。
柳如霜緩緩蹙起了眉,睫毛輕顫,楚姣梨緩緩睜大了眸子,道:“如霜?如霜?你要醒了嗎?”
此言一出,柳尚書和丫鬟旋即湊了過來。
柳如霜緩緩睜開雙眸,睡意朦朧地打了一個哈欠,看著面色緊張的柳尚書和丫鬟,有些不解,又看了看一直握著自己手的楚姣梨,輕輕挑起了眉,道:“姣梨?你……為何在此?”
楚姣梨眉頭緊蹙,道:“如霜,你三日前被人毒害,今早毒性發作,成了木僵,險些就醒不過來了。”
“此事你也應該好好感謝安和郡主。”柳尚書激動得有些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