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菜尖叫了一聲,推開目瞪口呆的幾個人奔到孟輕棠身邊,哏咽著問,“小姐你沒事吧?”
孟輕棠的半個手掌已紅得發腫,她狼吞虎咽的把半熟的靈芝塞嘴里,“沒事!”
等孟婉反應過來去扒她的嘴,她已全部吞進了肚子里。
孟輕棠挑了挑眉,“你有本事刨開我肚子啊,看看還有貨不?”
孟婉氣得瞪直了眼,微不可聞的哼了聲便大步離去。
小菜心疼的去捧起孟輕棠的手腕,“小姐,叫大夫來看看嗎?”
孟輕棠的手微微發抖,“不必,你出去。”
小菜一步三回頭,孟輕棠卻是有些不耐煩了,“快去告訴我小娘,沒事了,只是靈芝沒了。”
“快走啊!”
她實在熬不住這痛了。
等到小菜終于出去,孟輕棠迫不及待的把手伸進了灶下騰騰燃著的火里。
滋——
孟輕棠坐在院中心煩意亂的撩著螞蟻。
好不容易偷來的靈芝沒了,小娘的癆疾越發厲害,時間不等人啊。
她起身往外去。
很快,她端端正正跪到了書房外頭,青石地微涼。
“三小姐,大人在跟齊王殿下喝茶,您這樣打擾,大人會不悅的呀。”
孟輕棠更堅定的跪在這里。
父親是當朝太尉孟呈陽,官高人威。
她和小娘屈居在偏院里頭,半年都見不上父親幾回,更未管過她們母女兩死活。
有齊王在才好,她只是為母請命,父親還能當著外人的面,拂去她這樣的要求?
“孟輕棠!”
孟婉一聲刺耳的尖叫,聽得孟輕棠耳膜一痛。
孟輕棠挖了挖耳朵,看向氣匆匆的孟婉。
吼啥呢?
還不能在這兒跪著了嗎?
“你跑這兒來干嘛,滾回去!”
孟婉作勢要踢她,孟輕棠及時按住了她的腳倮,甩了回去。
“我就跪會兒,能搶走你的齊王殿下了?姐姐急什么呢?”
孟婉嗤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齊王來了你跪在這,跪得這么顯眼。”
孟輕棠服了她的邏輯。
“暗示我去云中山莊偷靈芝,是想我死在那里吧,可惜你失望了。今日你若攔著父親不幫我小娘尋醫,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孟婉冷笑,“就你?”
孟輕棠輕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這么不待見我,不就因為齊王給我畫過一只風箏?我對齊王毫無興趣,你寬心吧。”
她看著小娘這樣過來,心中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做正妻,哪怕往低門戶嫁去。
可齊王是什么人,只有孟婉這樣的嫡女才有資格做他的王妃。
孟婉冷哼,“那是你不配對齊王有興趣。”
兩人僵持在書房前,孟輕棠端端正正的跪著,孟婉站在她邊上怒目相對。
直到眼前這扇屋門被推開。
孟輕棠謙卑低著頭,瞧見一只精致繡著云紋的緞面靴子先踏出了門檻。
這必然是齊王。
孟婉眉眼間的戾氣瞬收,一臉的和煦溫暖,她迎到太尉身邊去,輕盈的粉紗衣隨著她的步態微微飄起。
“爹爹”
太尉拍了拍孟婉挽上他臂彎的手,“你陪齊王殿下好好走走吧。”
孟婉順勢看向齊王。
齊王的目光卻落在孟輕棠身上。
“你跪在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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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醇的聲音有幾分慵懶。
孟輕棠抬頭,恭謹道:“我小娘病重,聽聞郭太醫醫術了得,想請父親幫……”
“晚點會安排的,趕緊走。”
太尉沒等她說完便急不可耐的打斷。
偏院那個妾室是他人生中一筆污垢,若能輕易抹去他絕不客氣。
當寶納回家,結果不是個處子,他只好裝模作樣的寵了幾個月再棄之不理。
孟輕棠定定的看著父親,他說的晚點安排就是不會安排。
孟輕棠重重磕了個頭。
“小娘的病已經拖了數月,等不及了。”
太尉不耐煩的哼了一聲,孟婉恬恬開口:“我會讓母親明早再提醒爹爹一回,叫他別忘了同郭太醫說。”
瞧瞧,多么善解人意。
孟輕棠再跪下去就顯得胡攪蠻纏了,她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未拘禮便轉身就走。
孟婉嫻靜美好的站在齊王身旁,軟懦道:“殿下我陪你去桃園走走吧,桃花……”
“孟輕棠。”
孟輕棠被這一聲喚留住了腳步,她回頭,望向那個立如春風的男子。
齊王輕提唇角,妖媚瀲滟,“本王帶你去找郭太醫。”
“好。”孟輕棠不假思索。
在場的一對父女陷入愣怔,孟婉很快反應過來,湊上去道:“棠棠,我跟你一起去。”
棠棠。
孟輕棠打了個哆嗦。
“不必,去找個太醫而已。”
孟輕棠毫不客氣的掰開了孟婉纏上臂彎的手。
車廂中對面而坐,孟輕棠尷尬得很,話說上前,“多謝殿下相助。”
她微微低頭,卻被扇柄抵住了下巴。
孟輕棠被迫抬眸直視著他,“殿下,沒有結果的撩撥,何必呢?”
他狹長的雙眸鳳尾眼角微微彎起。
“為何認定沒有結果?”
孟輕棠嘆了一聲,“我絕不做妾。”
齊王對這個回答稍稍有些意外,又立刻喜出望外。
他收回扇子,堅定道:“絕不叫你做妾,我要你做我的正室王妃。”
他一高興都忘了自稱本王。
孟輕棠微微一愣。
春約桃花,夏賞蓮荷,秋贈清菊,冬請觀寒梅。
齊王樣樣做過。
孟輕棠一一拂去,毫不猶豫,甚至不給他任何單獨相處的機會。
她很清楚自己不要做妾。
可這一回,孟輕棠卻再不能果斷拒絕。
“為什么是我?”
齊王瀲滟一笑,“因為本王喜歡你。”
孟輕棠聽了句廢話,無奈的避開了目光,
莫名其妙就被喜歡了。
“殿下的王妃之位不由自主,皇上是不會因為殿下娶一位庶女為妻的。”
齊王并不困擾,輕飄飄的說:“那我就去做這個皇帝。”
這大逆不道的話孟輕棠聽得心驚,瞪了他一眼,“殿下,我還想多活些日子。”
素聞齊王是個無法無天的。她從不與之交談,可這三兩句間,他就犯了個死罪。
嫁給這樣的人腦袋就懸在了脖子上,傻子才愿意。
孟輕棠無意間撩開車簾,看到的卻不是去往郭太醫府邸的路。
她心中一抽。
“殿下?這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