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賭服輸四個字逼得薛蓮退無可退,
薛蓮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所以呢?”
“薛家淪為江陵世家的笑柄,江陵王和許家的婚約就此斬斷,如今江陵王盛怒,你覺得等著你的會是什么?”
她想起了薛翎說起的婚約,甚至不敢開口去問是哪一家?
只是嘴上依舊不肯服輸,“怎么可能?”薛蓮說道,“我不信,是你故意的。肯定是你添油加醋。”
“牽一發而動全身,你做下的錯處,如今,祖母還要盡力彌補,只期望不要牽連薛家,不要影響姑母,我是不喜歡你,不過還沒卑劣到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計謀。”薛翎慢條斯理的說道,“姐姐,說了這么多,你都不想問問,祖母給你定下的是哪一家公子嗎?”
“是,是誰?”薛蓮終于問道。
磕磕絆絆的,看著薛翎。
“也不是別人,正是你的嫡親表兄。”
薛翎漫不經心的說道。
薛蓮整個人怔住了,嫡親表兄?到了此時此刻,她當然知道不會是南宮辰,那么。
薛蓮不敢細想。
幾大家族都有牽扯,對于薛蓮來說,表兄很多,但是論起嫡親,尚未成親的表兄,只有兩個。
一個是嫡親姑母所生。一個是嫡親舅舅所生。
姑母所生的南宮辰已經排除在外,那么就只剩下嫡親舅舅所生的邱風,腦子里立刻浮現那個形態猥瑣的身形,她渾身一哆嗦,“怎么可能,絕不可能是邱風。”
她自詡是薛家姑娘,而邱風只是邱家一個旁支之子,她從小到大正眼也沒有看過邱風一眼,即便不要臉的舅母天天死皮賴臉的上門,她也端著閨閣小姐的架子,接觸的不多。
薛蓮恍惚之間又沉靜下來,提及邱風,她面上盡是不屑的神色,“笑話,即便是邱家三哥哥我都不曾考慮過,怎么可能輪得到邱風。”
薛翎沒有說話,邱家三哥也是出身嫡系,乃是邱家這一輩的嫡次子邱孟,世家聯姻,無非就是家世,品貌,門當戶對。
邱孟乃是嫡次子出身,無緣家主之位,從頭到尾就不曾在薛蓮考慮范圍之內。
薛蓮拿邱孟做比較,提及邱風,甚至沒有用表兄的稱呼,而是直呼其名,從小到大,皆是如此。
薛翎看著她,人這一生,最可怕的就是認不清形勢,薛蓮到了這個地步,卻依舊如此。
一個人的見識和眼界若是有限,再多的聰明也是白搭。
“不可能么?”
薛翎淡然的說道,“你以為我們薛家上趕著想要高攀江陵王,王爺想起我們的時候,不就和你想起你表兄的時候一個樣嗎?”
“他不是我表兄。”薛蓮忍無可忍的說道,“這不一樣,”
一向注重儀態的薛蓮終于失了神。
“不一樣嗎,”薛翎笑的自嘲,“我并沒有覺得有哪里不一樣。”
薛蓮已經維持不了大家閨秀的儀態,“我知道了,就因為你自己不可能,所以你千方百計的阻止我。薛翎,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還是這般狹隘。”
薛翎搖了搖頭,笑了笑,“二姐,我從小也和你一樣,稱呼世子爺一聲表兄,我是從什么時候改口的,你還記得嗎?”
薛蓮沉默了很久,薛翎是從什么時候改口的?
是在大伯過世之后,好像是更早,薛翎就已經改口了。
她也記不太清了,只是知道薛翎改口之后,還暗中竊喜過。
她看著薛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心里依舊是掙扎不已。
腦海里搜羅著所有的理由,想要說服自己,薛翎所言并不是真實的。
薛蓮沒有說話。
薛翎緩聲說道,“今日祖母和舅祖母說了很久,談論的就是此事,你若是細心,就應該記得你母親今日一整日,不曾笑過一次。你沒想過是什么原因嗎?”
薛蓮搖頭,終于敗下陣來,她上去拉住薛翎的手臂,“三妹妹,你如今已經做了家主,我遲早都是要嫁出去的,姐妹聯姻對你也是有好處的,如果是邱風,這婚姻不可能為薛家帶來什么益處,我不信祖母會糊涂至此,我也不信你這樣糊涂。”
薛翎笑了笑,“姐姐這性子,嫁到誰家去,不給我捅刀子添亂就好了,若是指望你替我帶來益處,我莫不是嫌自己活的不夠長。”
薛蓮睜大了一雙眼睛,知道哀求無用,“所以,你如今做了巫主之位,還是不肯放過我,就算我用了些心機,也并沒有傷害到你,你為何不肯放我一條生路。”
薛翎不欲多說,“今日,我是來告訴你一聲,二姐,我和你打賭,三日之內,你會乖乖的答應這一門婚事。”
薛蓮說道,“絕無可能。”
“若是你答應了,我會替你準備豐厚的嫁妝。”
“若是我不答應呢?”
“葬禮我也會替你準備的很豐厚的。”
“薛翎,你就這么很我。”薛蓮眼睛里迸射出怒火幾乎能將人吞噬。
薛翎絲毫不在意,“我不恨,”
愛恨耗神,為了一個不值當的,耗神耗力,她沒這個精力。
“但是,一個人犯下的錯處,必須自己承擔。”
薛翎不再言語,提步走了出去。
絲雨小聲點問道,“姑娘,三姑娘不同意怎么辦?”
薛翎不回頭的說道,“要么嫁,要么死,沒有第三條路。”
“啊?”絲竹絲雨張大了嘴。
薛翎低聲說道,“就是如此,她得罪了我,我還不至于想要她一條性命,不過現在,她得罪的是江陵王。嫁了出去,江陵王眼不見為凈,若是奢望另攀高枝,就算我有法子保下她,也不值得我這樣費心費神。”
絲雨說道,“可是二姑娘肯定不會同意的,到時候豈不是鬧的不好看。”
薛翎大步走出院子,只留下一句話,“她會同意的。”
“回去吧。”
不需要她來勸,自然是有人來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