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婆子上門來找馮老娘時,馮老娘也很吃驚,還以為兒子終于有能成親的對象了,沒想到竟然是給香梅說親。而且竟然是遠近一帶聞名的劉家,老實說,馮老娘也是不相信的。
不過當她冷靜下來后,她不得不慎重考慮下這個問題。兩家的家境來說,他們馮家的確是高攀了,只是兩個當事人,也不知道到底合不合適。
馮老娘心疼女兒,自然希望女兒能覓一樁好姻緣,得一個疼她的夫君。所以呀,她并沒有立刻回答林婆子的話,而是想問問女兒的意思。要是覺得劉家那小子不好,或是看不上。那么她明天就去回絕了。他們家雖然窮,但是并不要趨炎附勢,攀附人家。
母親的話還縈繞在耳畔,香梅羞澀難堪。她從來沒有這樣的考慮過自己的親事,總覺得家里要先解決掉哥哥的親事才輪到她。沒想到竟然這樣快。可是嫂子還沒進門,她就先出嫁的話,總歸不大好。
因為有心事,所以一上午都呆坐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
想了大半天,香梅還是覺得渾渾噩噩的,心想要不去隔壁找宋姐姐開導開導。她也好回母親的話。這么想著,香梅便隨手拿著針線去隔壁家串門。
才走到籬笆旁,就聽見了巧玉說話的聲音,香梅的心咚咚亂跳。此刻她哪里還敢去見劉家人,便準備往回走,偏偏巧玉已經看見了她,正朝她招手。
“梅子!”
香梅應也不是,走也不是。不過巧玉叫她,她總得回應才是,便轉過身來。向巧玉點頭示意,隨即又道:“家里還有事,就不和你們玩了。”
“哦。”巧玉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有些匆匆。
巧玉做了幾樣小吃來請教云珠,原本也想和香梅說說話呢,看樣子是不行呢。也是,昨天父母托了林婆子上馮家說媒,香梅見了她多少會有些不好意思吧。
“宋姐姐。為什么我做的東西和你做的。味道上總是要差一點,我完全按照你說的辦了,一點也沒改動啊。”
云珠笑道:“這個或許就是經驗了吧。以后你做多了自然就摸索出來了。”
巧玉想。果然還是她做少了的關系。這些瑣事她娘本來不打算讓她操勞的,但是她想好好的學一點東西,將來嫁人說不定也是有好處的。要是連燒火做飯都不會只怕更讓人瞧不上。于是和母親說了,要跟著云珠學做菜。她母親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
巧玉這兩天總往這邊跑,說是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云珠什么忙。或是讓云珠教她做菜。有幾次她本來也讓哥哥一道來了。沒想到劉猛卻不好意思了。
巧玉一邊和面,一邊和云珠說:“宋姐姐,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爹娘托了林媒婆去馮家提親了。”
云珠想,看來平時她果然沒有看錯。劉猛那小子當真看上了梅子。
“好事啊。是給你哥哥說親吧。”
“是啊,可是都過去兩三天了,馮家也沒有什么動靜。我娘很急了。不知道他們馮家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上我哥哥,都沒個準信。我也替哥哥和娘著急。可是又不能跑去問。本來想從梅子那里套些話。哪知這兩天她見了我就躲。宋姐姐,你能不能幫下我呀?”
“我?我能幫上什么忙呀。這畢竟是你們兩家的事。我不好插手的。”
“不會讓宋姐姐為難的,至用請你幫我探探梅子的口風,知道她對我哥是怎樣的看法就夠了。”
這個巧玉也是鬼精靈,難怪這幾天總往她這里來,原來是有目的的,云珠心想也不是什么難事,關系到一樁婚姻。在沒人的地方她就幫忙問問唄,于是答應了巧玉。
這天生意不怎樣,加上天氣也不好,云珠想起上次的事情,心想還是早些回去好了,便匆匆的收了攤子。
回到家,田田正幫忙清理雞圈呢,豬草還沒有,云珠想不如約了香梅一道去打豬草啊。于是背了背簍,拿了鐮刀。
這個季節水草豐茂,青草很多,牲畜愛吃的青草當然也多。
一路上香梅都沉默不語,令云珠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她還要幫巧玉問事呢,也不知怎么開口。
“梅子,最近你在家忙什么,怎么不見你過來玩呀?”
香梅知道巧玉這幾日都在隔壁,哪里還好意思去找云珠,不自然的回答道:“在家里瞎忙。宋姐姐今天收攤倒挺早的,你的事我聽哥哥說過了,可真是驚險啊。”
云珠想,她本來可以順著話題問下去的,沒想到香梅竟然把話題扯到了她身上,只好說道:“可不是,多虧你哥及時出現,要不然還不知道怎樣呢。”
“那件事后,宋姐姐還是依舊出去擺攤吧,好像也沒受到什么打擊。”
“這是目前我們母女賺錢唯一的出路了,好不容易摸索出來的,我總不可能放棄。”
香梅笑道:“所以說我很佩服宋姐姐,什么艱難也不會讓你退縮。”
云珠道:“你別這么說,我是沒辦法了,總不能天天在家閑著吧。不然什么收入也沒有了,要等著那頭豬長大,還不知要幾個月呢。”
“不管怎么說,我都是佩服宋姐姐的。”
“對了,我聽說了。說巧玉他們家請了媒人上你們家去提親,怎樣?你娘答應了馬?”
香梅這下沒有逃避,便道:“娘那里還等著我的意思呢。畢竟是終身大事,我想好好的考慮一下。宋姐姐,你說是不是?”
“當然是呢,大娘開明,還征詢你的意見。是得想好了,不然淪落到像我這樣,可就不大妙了。”不過女人總是有八卦的心思,云珠心里也十分好奇,到底香梅是怎么看劉猛的,她很想知道,因此忍不住要打聽。
“這里也沒別的人,我們也算是閨中好姐妹了,你和我說說吧,你對劉猛哪小子到底是怎么看的,有沒有那個心思?”
香梅瞬間羞得滿面通紅,支支吾吾的說:“是巧玉吧,是巧玉來讓你問這些話的。”
云珠掩嘴笑道:“不關巧玉什么事,我個人感到好奇,想向你打聽打聽。不過你要是真覺得為難就算了。”
“我也不知道,這種事怎么說得清楚嘛。再說若我當真和哪個男人傳出有什么私情的話,我娘不把我的腿給打斷了……”
香梅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通,不過云珠卻聽明白了,雖然香梅沒有直接和云珠說喜不喜歡劉猛,但她的語氣里也沒有討厭的意味,看樣子這樁婚姻是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