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味田園

第一百四十七 花燭夜

云珠瞧著平安出去了,又聽見外面吵吵嚷嚷的,很是熱鬧。她沒有忘記平安走的時候告訴她不能離開這間屋子。她只能呆呆的坐在這里等到平安回來,也不知他幾時能回來。

云珠打量起這間屋子來,這間是年初新修的,是間大瓦房,雖然是坐南向北,和堂屋形成了對勢,但墻壁上挖了一塊窗戶出來,也還算明亮。

窗戶上也學那些有錢人家糊了紙,貼著醒目的大紅喜字。

另一面靠墻的位置上擺放著一小桌,鋪著大紅的桌布,上面一對猶如酒杯粗細的龍鳳喜燭,供奉著和合二仙。還有四個果碟子,分別是花生、蓮米、桂圓、核桃,寓意著早生貴子。

桌子旁還擺著四把新做的椅子,也是漆成了大紅色。另一面靠墻的位置立著一個柜子,一個妝臺。下面一排的小抽屜,看樣子是放首飾脂粉的。云珠想,她也沒那么多的首飾來放。

再看坐著的這張床,雖然是鄉下最常見的架子床,一個空空的架子,然后鋪箅子,再鋪上稻草、墊上席子、鋪上褥子,床單子。帳子應該是新坐的,不是大紅自然也不是雪白,而是微微的泛著米黃,頂上是床簾,繡著花鳥魚蟲。這是香梅的手藝。

滿屋子的紅色看著云珠覺得有些眼暈,天不亮就起床折騰,一天下來著實有些累了,所以感覺有些犯困,想倒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云珠覺得困極了,肚子又餓,斜倚在床頭想好好的睡上一覺,還沒閉上眼睛。就聽見有腳步聲傳來,云珠想肯定是平安回來了。忙睜大了眼,坐正了身子,卻見是巧玉和香梅倆出現在門口。

“宋姐姐,恭喜恭喜。我們來看看你。”巧玉今天穿了身桃紅色的衣裳,看上去也很喜慶,加上梳著鄉下姑娘不常見的鬟髻。更顯得有幾分俏麗。

而香梅今天則是一身粉紅色的花襖。配著柳綠色的棉裙,裙上穿花蝴蝶很是熱鬧。梳著尋常的辮子,辮子上戴了一朵大紅的月季花。俏生生的喊著:“宋姐姐,我哥說你肯定餓了,讓我來給你送點吃的。”

香梅和巧玉已經進來了,兩人手里都端著碗盤。云珠聽說有吃的。立馬精神就來了。

香梅她們把帶來的飯菜擺在小桌上。

云珠此刻也顧不得什么妝容了,填飽肚子要緊。她向梅子和巧玉道著謝。見跟前有一碗稠粥,端了起來就大大的喝了兩口,又兼幾種別致小菜,每樣都吃了一些。很是盡興。

巧玉在旁邊和香梅說:“梅子,你怎么也跟著我叫宋姐姐,還不快改口。”

香梅吐了下舌頭道:“都是我平時叫慣了。該打,該打。”說著真的掌了自己的嘴。云珠詫異的扭過頭去說:“哎,和以前一樣不好么。快住手!”

巧玉晃了下云珠的胳膊,香梅笑盈盈,脆生生的喊了句:“大嫂!”

云珠還真覺得有些膈應了。

香梅道:“外面那些大菜不好拿,所以能帶的我每樣挑了一些來。今天請的是張順來幫忙做的廚,這味道肯定不能和大嫂您做的相比。您暫且將就一下吧。”

云珠笑道:“這個時候有吃的就不錯了,我計較這些干嘛。多謝你想著。”想著不能白跑一趟。她的箱籠都堆在一角,她忙走了過去,掏了一陣,拿出兩串紅繩串的錢來,作為封紅給了她倆。

兩人歡歡喜喜的道了謝。

云珠吃完了飯,過了會兒香梅來幫忙收了碗筷。

云珠怕自己再打瞌睡便留了香梅說話。

“今天外面熱鬧吧?可惜我不能去看看。”

香梅點頭說:“是挺熱鬧的,我長這么大,家里還是第一回這樣呢。不過前來赴宴的大舅媽和素芳表姐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的歡喜。哎,你瞧我這嘴什么都說,嫂子,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云珠抿嘴笑道:“只要他們吃好喝好就行了,別的我也看不見。”

香梅低聲和云珠道:“剛才素芳表姐還在您窗戶外張望呢,我怕她進來,嫂子您看著不喜歡,所以想個主意把她給騙走了。”

云珠不免要取笑她:“你這個小滑頭,要是你表姐回頭知道了,肯定要和你抱怨。”

香梅堅定的說道:“我也不怕!反正我就是不喜歡她。幸好當初沒有讓她做我嫂子,不然的話,我肯定會和處不好。”

云珠見香梅如此維護她,心想她以后肯定不會遇上姑嫂難處的事。她和香梅倆熬就親密得似姐妹一般,自然是不會見外的。

后來香梅被人給叫走了。屋里剩下了云珠一個。她望著那對大紅喜燭,也不知平安幾時能回來,頓時覺得有些孤零零的。眼皮子實在有些撐不住了,便倚在柱子邊想小憩一會兒。

朦朦朧朧間,云珠覺得身邊有一個人,她努力了好幾次才睜開了眼。就看見平安坐在跟前,正呆呆的看著她。

云珠被他這樣盯著有些無處遁形,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說:“你回來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不忍心叫醒你,肯定很累了吧。睡吧。”

云珠羞怯道:“哪里有新娘子早早的就睡覺的道理。傳出去的話,你娘不把我罵死呀。”

“大喜的日子,什么死不死的也不吉利。”

云珠見他如此較真的勁兒便笑了。

馮平安見她笑的時候,肩頭跟著微微的顫動,耳朵上戴的一枚小小的梅花耳環跟著晃動,耳鬢邊的小碎發也跟著松散了,讓他有些失神。

“你知道嗎,我覺得這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看見你笑了。你的笑真好看,很讓人舒心。”

云珠道:“也不知是你的嘴抹了蜜嗎?就會說好聽的話。”

“真抹了,你要不要嘗嘗?”平安這次沒有像上次那樣讓云珠逃走了,他一把拉住了云珠的手臂,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背,將她禁錮住了,頭就向她偏去,直到尋到了那芬芳的所在,看似生澀的吻,先是淺淺的,后來就漸漸的深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