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第一百六十五章元夕
第一百六十五章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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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嬤嬤找人尋了一通云珠落腳的地方,壓根就不大想找,所以不過隨便應付了一下就回去稟報了謝老太太。(無彈窗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鳳凰)
“不知他們住在什么地方,怕是上城來買點東西就回去了。肯定沒有帶小姐一道出來。”
謝老太太聽說后也就作罷了。
云珠怕再和何家人有什么瓜葛,也不隨便亂逛了。第二天和平安一道又去了一趟西市,找到了那個花農,花農大爺說:“你們要的那些苗子我幫你們打聽了一下,還剩下三種湊不齊。”
平安道:“也沒什么要緊的,湊不齊就算了吧。”又去看云珠。
云珠也覺得無所謂,
這些樹苗一時也找不齊,花農大爺說:“你們住在哪里,過兩天我給你們送去。”
平安為難道:“可我們住在青塘,有些遠啦。”
“青塘?不要緊我侄子在青塘,他正好還沒走,等他回去的時候我讓他給你們帶來。”
平安倒覺得不錯,一路上要盤這些的話畢竟也不方便,于是滿口答應了。
告別了花農,平安和云珠說:“我們也難得進城來玩,還是四處走走看看吧,給田田買點什么東西回去。總不可能空手回去吧。也不能因為何家的事擾亂你的心情對不對?反正他們家和你又沒關系,再說要是敢欺負你,我可是不答應的。”
聽平安這么說,云珠的心情方好受些,微笑著說:“不去想那些糟心事了,你說得也對,好不容易來玩一趟,開開心心的才好。”
云珠釋然了,就放下一切和平安閑逛起來。又向當地人打聽哪里的飯菜好吃,燈會什么地方最熱鬧。
平安見那寬闊的無境湖上波光粼粼,湖面上停著幾艘畫船。對岸有絲竹聲傳來,心想大約是個好去處。便扭頭問云珠:“你想不想去對面看看?”
云珠笑著點頭說:“好啊。”
平安便拉著云珠下了石階走到了岸邊,找了一艘烏篷船問道:“船家,到對面去,要幾個錢?”
“包船五十文。打擠的話十文。”
云珠道:“不用包船的。”
船家等他們夫妻倆上了船,又趕著吆喝了一通,又有人上船了。有文人,有販夫。唯獨只云珠一個女人。平安像平常那樣,坐在云珠的外面。他個子本來就高,這么一擋,就給云珠流出了空間來,也使得人家不那輕易的發現她。
船家等人數差不多了,便撐開了竹篙,在水面上一點,劃出一道道的波浪,在水面上漸漸的開散去。
這還是她頭一回坐這樣的烏篷船,慢悠悠的,讓人感覺猶如在夢里一般。對面岸上了音樂聲更加的近了。云珠聽得那邊有像是琵琶聲傳來,只覺得悠揚悅耳,反正她也不知倒彈了什么調,正聽得入神時,卻突然見剛才那位上來戴著黑色幞頭的文人已經走到了甲板上去,他凝神聽了會兒琵琶聲,接著便向腰間一摸,就摸到了那支長笛,放到了嘴邊略試了下音,緊接著就順著那琵琶聲和了起來。
云珠聽得口瞪目呆的。這位文人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一身石藍色的長袍,立于甲板上,沒想到竟還有這等本事。
文人的笛子吹得很妙。船艙里的人都聽住了。直到那琵琶聲收尾,這里的笛聲也才止住。
待他一曲而終,艙里的人都紛紛贊揚起來:“這位小相公吹得不錯,再來一曲吧。”
船家也贊那文人吹得好。他有些靦腆的笑了笑,接著又吹了一曲《梅花落》只可惜一船的魯莽只覺得猶如仙樂,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云珠聽著笛聲。覺得坐這烏篷船也特別的有意思。
吹完了這曲《梅花落》文人有些累了,氣息有些不穩,將笛子收了起來,吹著這湖面上的風,卻不肯進船艙。
過了一會兒船已經駛到了岸邊,船家下了索,系了船。搭乘的人一一給付了船資。平安兩步就下了船。云珠卻看得顫巍巍的,直到平安伸過手來,用力的扶了她一把,這才穩穩的落了地。
剛剛過了立春,還是在春寒料峭的時候。岸邊的柳樹也還沒有發芽,垂著一根根的細線,看上去有些單調。
可這單調的風景后,是藏也藏不住的絲竹聲,
夫妻倆踏著音樂聲尋去,他們來到了一間茶社。這間茶社有兩層樓,一色用竹子所搭建而成。兩人走了進去,立馬就有穿著油綠色的店家前來招呼。
云珠便看見了那中間坐著個紅衣女子,懷里抱著一面琵琶,凝神的彈撥著。十指纖纖,音符從她的指尖流淌出來。
紅衣女子始終微微的垂著頭,容貌看得出個大概,并不是個絕色的樂伎,但她的琵琶聲卻足以能打動人。
平安見云珠喜歡這里,更喜歡聽琵琶聲,便拉著她尋了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平安點了兩個松子茶,又要了三碟茶點。
云珠覺得這茶有趣,不像是他們待客的用茶葉泡水而已,帶著松子的干香。
紅衣女子彈了一支《霸王卸甲》,眾人聽得歡暢淋漓。云珠也入了神,不絕叫好。待她曲了,上來兩個不知是衙役還是什么人,對那紅衣女子說道:“柳姑娘,我們路老爺有請,走吧。”
紅衣女子,有些惶惑的抬起眼,似有不愿意,可那衙役說:“我們路老爺早就慕柳姑娘的才華,想要親耳聽兩曲。別不知好歹。”
紅衣女子咬牙說:“老爺要聽就讓他上這里來。”
店家見狀忙上來調停,衙役將腰上的佩刀拔了出來,似要威逼。店家見了刀,有些不敢上前。
平安在這角落里看得明白,有些氣憤不過,心想人家彈琵琶的人不愿意,這是要硬逼著去么。沒有道理。便起身來想要主持公道。
云珠向平安搖頭示意他別多管閑事,官道上的人可惹不起,但這次平安沒有聽云珠的話。他大步走了上去,對兩個衙役說:“既然人家姑娘不愿意,何必要強人所難?”
“你又是哪根蔥呀?”衙役見平安雖然生得撞鎖魁梧。可仗著身上有刀也不怕他。
紅衣女子生怕牽扯到無辜人受累,便道:“我跟你們去。”
“這不就成了。”
紅衣女子回頭抱了琵琶,將桌上竹籃提了起來就走。籃子里裝著大伙們的賞錢。
平安見那女子根本不領她的情,神情有些怏怏的。屋里人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到他身上來。他低了頭,慢慢的回到云珠身邊。云珠瞪了平安一眼,仿佛在說:“我說不要多管閑事。”
沒了琵琶聲,茶社里顯得安靜了不少。過了沒多久,跑進來一個小子慌張的說道:“剛才在你們這里彈琵琶的那個穿紅衣裳的女子落水了!”
他這一句話讓茶社里炸了鍋。紛紛說要去看看。
平安也坐不住了,匆匆的掏了錢付了,拉了云珠走了出來,幾步遠的距離,果然見那岸邊圍了許多人,很快就見人也跳下湖中,分毫不顧那湖水還十分的刺骨。
云珠看得瞠目結舌的,心想這劇情反轉得也太快了些。
紅衣女子給救了上來,救她的就是剛才和云珠他們一艘船的,吹著笛子和琵琶的文人。衙役見紅衣女子以死相逼。也不敢再向前。
事情就這么過去了。
云珠忍不住調侃起平安來:“你還真是心地善良,見不得人家受委屈,可是人家也不領你的情。”
“我想著她可憐想出手幫她一把,哪知還是個傻里傻氣的人。”
“是傻氣,再怎么也不能尋死。人生還有很多中活法呢,不試一試怎么不知道是不是出路。”
平安聽著云珠這么說,便瞅著她看。云珠道:“難道我說錯了不曾?”
“哪里,你說得對極了。我只是想,你以前怎么也是個傻子,非要去跳那清河。后來我聽梅子和我說你是不小心失了足掉下去的。這才松了口氣。村里的人都在傳是李家二娃和你有過節。你想不通才去跳河。后來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幸好啊!”
云珠囁嚅道:“都哪年的老黃歷了,你還提它。”
“這事我一輩子都記著呢。當初在你好不容易給救上來了,躺在那里渾身上下沒個干處。好在遇到了袁大夫救了你。當我背著你往回趕的時候,我那時候的心情又痛又急。”
云珠暗想,敢情這個人那時候起就對自己動心思呢?
兩人都沒有再提關于那紅衣女子的事,她的命運與他們沒有半點相關聯的地方。
走走逛逛,給家里每個人都備了不一樣的禮物。平安還給云珠買了一把桃木梳,上面刻著一對鴛鴦。平安說這寓意好。
云珠笑著收下了。
又回客棧休息了一回,就到了暮色降臨的時候。果然見那街市上,還有兩旁的樹梢上都掛上了各色的燈籠,到了夜里要宵禁的街市頓時變得熱鬧非凡。
兩人尋著光亮而去。
雖然最常見的便是那大紅燈籠,不過一盞盞的把寂靜的夜里也妝扮得格外的動人。白天路過的無境湖兩岸也都掛上了燈,河中更有人放起了花燈,寄托著人們最美好的心愿和祝福。
云珠自然也買了兩盞來放,潔白的蓮花燈,一點燭火搖搖,隨著水波的蕩漾,慢慢的越飄越遠,最后混成了一片,宛如一條降落人間的星河,蜿蜒十幾里。
走到一牌樓前,只見那兒匯聚了許多人,極是熱鬧。尋常不大出門的姑娘媳婦奶奶們,也在家人的陪伴下,衣著光鮮的出來了。
云珠和平安也跟著人群從牌樓進去,這一處的燈的樣式也多了起來,什么羊角的、琉璃的、料紗的,紙糊的,更有那畫人物的畫花鳥的,做成山羊形狀的,兔子形狀的,最別致的莫過于仙女燈,工藝復雜,造型優雅。
接踵摩肩,云珠緊緊的抓著平安的手,生怕走丟了。過了一會兒,他們便看見前面不遠處立著一個大屏風,上面粘著各種紙條,許多文人雅士圍著那屏風看。
云珠指著問:“他們都看什么呢?”
“大約是在猜燈謎吧。這個我不大會,你呢?”
云珠笑著搖搖頭。
不同尋常的熱鬧,將街市妝扮得猶如白晝一般,甚至比逢集的日子人還多。除了這些燈盞,更多的便是那些小攤販們,用各種新奇的東西來招攬客人。平安給田田帶了一對玩器,又給香梅買了個首飾盒。
最后兩人來到一個買小吃的攤上,可能是位置偏僻了些,光顧的人并不多。
平安讓云珠先坐了,他去點了兩碗湯圓。
等到湯圓上了桌,冒著熱氣,白白軟軟的湯團子,要吹一會兒才能下口,咬上一口,里面就流出了甜甜的芝麻醬。再喝上兩口熱湯,身子也暖和了。
出來走了這么一圈,云珠腿有些乏了,平安提議說要背她回去。
云珠拒絕道:“得了,讓人看見像什么。”
“你看別處不也有背媳婦的?”
云珠順著平安的目光看去,在那燈火闌珊處果然見有三三兩兩的情侶,親密無間,有相扶的也有背著的,還有抱著的。令她大感意外,差點忘了這是在相對封建保守的古代。難怪不得這燈節儼然是古代的情人節,壓根不關七夕什么事啊。
“我還沒那么嬌氣呢,能走。跟著爬山下水走過,這點算什么,我又不是金貴的嬌小姐。”云珠堅持著要自己走。
平安倒由著她,只是一直扶著她。
走著走著,人就越來越少了。
云珠擔心道:“我們還能找到那家客棧嗎?”
“放心吧,有我呢。”平安很是自信,他對這一代的環境已經很熟悉了。
“阿珠!”
“唔?什么事?”
“娘說……”平安遲疑了下。
“你娘說什么呢?”
“娘問我們什么時候養孩子。”平安知道這個問題有些困難。
云珠沉默了,她的步子也變得緩起來,心中百轉千回,好一陣才道:“你說我自私也好,只是我有些抱歉。目前還沒有這個想法。畢竟都忙。”
忙是云珠的托辭,平安理解云珠的感受,笑道:“你別擔心,我并不是要你馬上替我們家生一個。這事也急不來。娘那里我會好好說的。還有田田,我也會好好的照顧她。”
云珠滿是歉意,見平安這樣體貼她,很是感激,一時情不自禁,拉低了他的身子,踮起腳尖,揚著頭,輕輕的在他臉上印下了一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