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味田園

第二百二十六章 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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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理所當然

平安想起當初他和云珠去玉堂拜訪宋家人時的情景,那時候李氏那么的嫌棄他,甚至不惜讓云珠和他斷絕來往。后來安頓好云珠母女后,他還私下里專門去找過李氏,還沒李氏在脖子上抓了一爪。

這些年過去了,平安從沒向云珠提起過當年的事。他也幾乎快要忘記,直到宋小滿的出現,對于往事也漸漸的浮現了出來。

平安把小西交給了奶娘。這邊沏好了茶,招待宋小滿。

宋小滿才坐下,張口就來:“直到現在為止,我還是不想承認你是我姐夫。”

平安一開始就被嗆,不過他也沒反駁,而是笑瞇瞇的問道:“我哪里沒做好?”

“很多方面。”小滿見平安態度隨和,也沒那么多的懼怕,張口就來:“首先你這長相就配不上我姐。高大不說,還一臉的兇相,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姐找了個流氓呢。其次就是半點本事也沒有,你們家不就是靠著我姐才發達起來的么”小滿說著,打量了下屋子,雖然比去以前在村里的那處好了不少,但也稱不上舒坦,曼聲道:“雖然也稱不上發達。你一個吃軟飯的窩囊廢,憑什么和我姐在一起?”

平安聽著小滿的指責并不動怒,心想小滿能這樣的說他,說明這個小舅子心里其實還是很惦記他姐姐的,生怕他姐姐受委屈。

“我這樣說雖然直接了點,但就是事實。我不喜歡你!”小滿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啊,收到你的教訓了。不好的地方我會慢慢的改正。爭取做一個能讓你們覺得我配得上她的人。你姐姐是個外冷內熱的人,有時候說話會無意間傷了人,你別掛在心上吧。如今她也忙,好些事情是顧不過來的。”

小滿一怔,心想這人還真不生氣呀。哼,窩囊廢就是窩囊廢,戳到他的痛處了吧,虧他還沉得住氣。真是厚臉皮!

“你希望我回去怎么和娘說?”

“沒必要隱瞞吧,她老人家遲早都會曉得。”

“倒也是。不過雖然你有那么多令人討厭的地方,可出人意料的是你是個直爽的人啊。這一點倒沒那么討厭。”

“嗯,我是厚臉皮嘛。”

似乎和這個人交談也沒那么困難。漸漸的,兩人也就說開了。

云珠在教女兒搟燒麥皮,那邊屋里的笑聲傳了出來,讓她有些意外,心道也不知說了什么事。笑得這樣開心。這兩人竟然能談到一起,實在讓人覺得意外。不過對于平安來說,沒有辦不到的事。

“娘,您看這樣好不好看?”田田努力的搟好了一張面皮,填了些餡兒進去,努力的包住了,褶子擰在了一起,雖然還有些雜亂,不過已經有個樣子了。

“嗯,還不錯。就是得注意褶子的大小要一致!”

這天晚上,家里的晚飯就變成了吃燒麥。面皮大多是田田搟的,云珠調的餡料,不過最尋常的白菜豬肉餡。等到出籠屜時,冒著白煙。看上去很是誘人。云珠又給調了姜醋味的蘸碟。

第二日,小滿去了一趟五味飯館,他想看看飯館里的生意怎樣。沒想到比他預想的還要火爆,平安也在幫忙,飯點的時候,還會顯得有些人手不夠。自然就沒人來招呼小滿了。

等到平安和云珠出門時的空檔。小滿就暗地里向張福打聽平安平時都做些什么,當他聽到平安曾跟著武威將軍上過戰場,后來還被皇上接見過,在他心中窩囊廢的姐夫來了個天翻地覆的轉變。暗驚。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從此他看平安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份敬意。

又過了一日,小滿準備回玉堂了。云珠可沒閑工夫去送他。倒是平安幫小滿雇好了車子,又給了他一筆錢,和他說:“這錢你拿去做個什么小本買賣吧。再給岳母買點滋補身體的東西。我們也忙顧不上了。”

“是,是!”小滿握著那張銀票,覺得火一般的滾燙。

總算是打發走了宋小滿。平安也松了一口氣,暗道這小子回去不會在岳母跟前亂說話吧。他可是盡了力了。

夜里,云珠依偎在平安懷里說了一事。

“我聽小滿和我說起過,說當年你還這回去找過去娘,想說服她,讓我們母女搬回去住。我娘不高興,還抓你來著。這事你怎么沒和我提過呀。”

平安心道,這宋小滿怎么什么也說呀,都過去了多久還提它干嘛。

“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再說怕你擔心呀。”

“你這人還真是的,受了委屈也不肯開口。果真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么?”云珠嘟噥著。她只要一想起平安曾經為了她受了不少的委屈,心里就難過。

“我沒想那么多,就是怕你擔心。再說我當初立馬和你說你,你又預備怎樣呢?”

云珠想也不想,道:“當然是上門去討個說法呀,我可不是忍氣吞聲的人。”

“所以呢,事情不能再繼續惡化了。不管怎么說他們也是這世上你最親的人啊,不可能一輩子不來往的。我不能讓你孤零零的,連個可以走動的親戚都沒有。”

云珠聽著他的話,心里一陣陣的酸疼,往平安的懷里蹭了蹭。耳朵貼著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遇上這樣一位丈夫,對云珠來說是一輩子的榮幸。

“等到天氣涼快些,沒有那么多的暴雨了。我就回青塘去,找了青山準備修園子。這些天我琢磨了下,也畫了個草圖,明天給你看看。要怎么調整你告訴我。”

“勞你費心了。”

“自家住的房子,肯定得多費些心思。”

一時帳子里安靜極了,只有彼此的呼吸可聞。

過了一陣,云珠才悠悠的問了句:“平安,你喜歡我吧?”

“喜歡,當然喜歡。干嘛突然提這個?”

云珠想起當初是她主動說起這句話的時候,臉有些微微的發熱,嬌嗔道:“你從來沒和我說過呀。”

“我怎么記得自己是說過的,你自己忘了吧?”

“沒有,你肯定沒說。”

“哈。有什么要緊的。我現在就說。”平安緊緊的握著云珠的手,滿是柔情道:“宋云珠,我很喜歡你。”

“那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的?”

“這個嘛,好像記不大清楚了。”這種心情到底是何時才有的。他自己也答不上來。只是記得那時候云珠帶著田田住在他家附近,母女倆過著很艱難。他們是鄰居,相互幫助下是應該的。他是兩家唯一的男人,自然也得多擔待些。這份情愫什么時候萌芽的,平安也不記得了。

第二天。平安果然把圖紙給云珠看。他畫得不是很詳細,每一處都要細細說明,云珠才能領會。

看罷她點頭說:“還行,就按照你想的去修。”

“那好,你沒意見了我就找青山他們商量去。”

夫妻倆計議了一回,朱興突然來了。還帶了好些小孩子的玩具過來。小西最喜歡這個叔叔了,因為每次朱興來都會給小西捎東西。

“宋掌柜今天沒去店里么?”

云珠笑道:“這就要走了。平安在了,你們慢慢聊,我就不陪了。”

朱興含笑道:“您請自便。”

平安見小西圍著朱興轉,有些吃醋。硬生生的說道:“你來干嘛,有事啊?”

“哈,我就不能來看看侄兒?”

“生意怎樣啊?”

“托你們的福,還不錯。再向你們報個喜,虎頭他過了院試了。”

平安喜道:“喲,這么說你們朱家出了個秀才,他才多大,就是秀才了,真是能干!準備什么時候擺酒慶賀呀?”

朱興道:“不,沒打算擺酒的。等到他以后中了舉。或是成親再說吧。你們對虎頭一直很關照,所以想告訴你們一聲,也讓你們喜歡喜歡的。這小子走不開,不然該他親自來道謝。”

平安道:“這是件大事啊。朱大哥這一輩子辛勞都值得。”

“可不就盼著這臭小子有點出息,不然我們也不會離開青塘了。”現在朱興對離開青塘已經沒有怨言,甚至覺得是件慶幸的事,正是離開了青塘,他才有了現在的天地。當然這一切都離不開馮家的支持。

后來田田知道了此事,也暗暗的為虎頭感到高興。她還曾偷偷的寫了一封信。表示對虎頭的祝賀,還讓阿紅幫忙把這封悄悄的交給了虎頭。

對于這倆私下的來往,兩家大人都不知曉。

轉眼又過了一月有余,宋家人再次出現在馮家的院子里。宋小滿,還有他母親。

李氏原本對這門親事是不承認的,不過小滿告訴她平安現在的處境時,她立馬陰轉晴,歡喜道:“沒想到你姐還真有眼光,沒有看走眼。你這么說我就呆不住了,走,我們去瞧瞧你姐姐,我還想抱抱我那外孫。”

母子倆便又坐了馱轎,來到了成縣。

馮老娘是個器量大的人,不計前嫌,依舊滿腔熱情的招呼了李氏。

“親家母一路辛苦,既然來了,就好好的在我們這里住一陣子,我帶你四處逛逛。”

李氏不似以前那邊挑剔,笑道:“好啊,有勞姐姐了。”

等到云珠回來時,看見了李氏和小滿,還有些詫異。不過她的態度依舊有些冷冰冰。李氏知道女兒心里有些嫉恨她,就是因為當初她沒有應承這件親事的關系,如今倒也不大在意。不過卻對平安分外的熱情,拉著平安,一口一個“好女婿”的喊著,倒把平安弄得不好意思。

田田對這個姥姥有芥蒂,不想和她親近,但小西是特天真爛漫的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得,倒樂意讓李氏抱,可把李氏高興得,臉上的褶子已經成了一朵盛開的菊花。

“你現在還怪我這個當娘的,是不?當初那情景我覺得自己也沒做錯什么。倒是你,性子那么倔。”

云珠如今學會了沉默,也不會和李氏頂嘴了。

“我還不是心疼你。你說你一直就沒讓人省心過。當初被何家趕出來也是,我一想到這事心口就疼。你受的委屈,吃的苦,難道我不曉得么?好在你如今苦盡甘來了,也是你的福氣!”

云珠沉默了良久,終于開口了:“要是我現在過得不好,你還會再來看我嗎?”

“好不好你都是我女兒啊。”

這讓云珠沒話說。

李氏便和云珠拉起了家常。

“你兄弟也老大不小了,以前讓他念書,他也念不進去,還指望著能有個好前程,看樣子是沒希望了。二十來歲的人了,也還沒成家。想起這事我日夜都不心安,你說這樣下去,我怎么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啊。”

“娶不娶得起老婆,不是他自己的事么?”

“哎,話不能這樣說呀。你是他姐姐,當然該關心一下。”

云珠暗道,她要怎么關心。本來就沒住在一起,一直沒有來往的。她和這個弟弟本來就沒什么感情。再有她也不可能現做媒人幫小滿說門親事。再說身邊也沒那么合適的人。

“所以你們多多幫下他。聽說你們發達了,不如拿筆錢給我們,給我們買處宅子,我們也就不回玉堂。以后住在一起有個照應,成不成?”

云珠聽了覺得刺耳,他們現實的錢不是云珠炒菜掙來的,就是平安拿命換來的,哪里有那么容易。她拉了臉說:“平安給了小滿一筆錢,我都曉得。我也不會再給了。他要怎么過,是他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你當姐姐的,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弟弟成不了家吧?”

“當真如此,那也是他自己沒本事!你也不必再說,我們的錢也不是刮大風吹來的,沒有那么多坐享其成的好事。”

李氏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很不好看。她知道女兒到如今心里還嫉恨他們。可這些已經是挽救不了的。又嗔怪云珠冷面冷心,是個無情的人,做事太決絕。

云珠心里卻明鏡似的,她是和娘家人沒什么感情。再說這錢本來就不該輕易拿出去,宋小滿和李氏是什么樣的人,她還是清楚的。這些人只要滿足過一次,以后就耐定他們了。好逸惡勞,再也不肯自己動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