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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光乍現。
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周圍的一切都陷入了詭異的停頓。伴隨著萊因哈特的頭顱被趙綴空無情捏碎，噴泉般的鮮血直至此刻，才從他的脖頸中噴涌而出！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死亡。
萊因哈特作為雙A級的血族親王，他的生命力之頑強遠超常理；而自主神處兌換的A級技能“死河”，以及他自詡的“三百萬條性命”，也的確對得起他自己的吹噓。
盡管頭顱被捏得粉碎，萊因哈特的生命之火卻依舊未曾熄滅。在他那忿怒而瘋狂的怒吼聲中，西海隊隊長的身軀瞬間崩解，化作了數不清的血色蝙蝠。如同從深淵中涌出的怨靈，又似燃燒著的黯色火光，身軀在空中繪出一道道血紅色的軌跡，將方圓百米內的每一個角落都籠罩在陰影之下，形成了一場恐怖的血色風暴，向趙綴空猛烈沖擊而去！
但面對身后襲來的厄運洪流，趙綴空卻顯得格外從容。這個男人不僅沒有做出轉頭的動作，甚至連肩膀也未曾顫動一下。
——他只是，無言的踏出一步。
這一步，輕描淡寫，但伴隨著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動作，趙綴空腳下的大地卻應聲而響，爆發出刺目的刀光！
沒有人看清趙綴空是何時發出的攻擊，也沒有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在場的所有人都只能看清刀氣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繁星，帶著無法抵擋的鋒芒，自地底猛地噴涌而出，迎上了鋪天蓋地的蝙蝠群！
勝負的天平，在頃刻之間一面倒地傾斜而下。血色的蝙蝠群在這漫天的刀光中瞬間被撕裂，連同空氣被這無形的力量切割成了細碎的顆粒，發出刺耳的尖嘯聲。刀光所過之處，空間本身都仿佛無法承受這樣的分割，出現了精準而殘酷的裂痕，支離破碎，宛若一幅被刀鋒雕刻的畫卷。
“啊！”
萊因哈特，發出驚恐的吼聲。
透過死河的感應，這個男人在一瞬之間便感應到自己的性命儲量開始瘋狂掉落，那每一寸的刀氣切割過身體之時，都能夠帶走他不計其數的性命……僅僅半秒不到的時間，他體內的靈魂儲量就掉落了數十，乃至上百萬條！
萊因哈特在這一刻嚇破了膽，在生死存亡的一瞬間，他的本能反應比任何時候都要敏銳。而他身為養殖者的實力，唯有在逃命時才表現得如此淋漓盡致。
生死存亡之際，萊因哈特在剎那間便做出了決斷，只見一道血光自支離破碎的空間中猛地涌出，一化為四向著東西南北四方以極速逃遁而去，如同四顆流星，轉眼間就逃出了數千米之遙……
趙綴空對此并不驚訝，甚至沒有追擊的意圖。他只是輕輕一嘆，那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屑和諷刺。
“不止是腐爛，而是已經快發臭了啊……”
隨著這句話落下，趙綴空的手腕輕輕一轉，一把通體銀白的匕首便現于他的手中。接著他凌空橫削而去，那匕首瞬間化作一道劃破蒼穹的光芒，徑直斬滅了遠方的三道血色光芒。唯有一道血光雖黯淡大半，卻依舊以極速逃遁而去……
但，趙綴空沒有多看逃之夭夭的血光一眼，他的眼中沒有追擊的渴望，也沒有勝利者的喜悅。畢竟三百萬條性命的確是一個巨大的數字，即便是讓他殺起來，也需要稍稍花費一些功夫……
嗯，大概多花上個十來秒。
但問題是，眼前的獵物，還有四個。
與其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而追逐一個已經重傷瀕死的獵物，與處決那些仍舊停留在原地的其他四個目標，即使是心智已經迷失的狂人，也明白優先級的選擇。
于是，東美洲隊的隊長踏出了第二步。
糟了——
從趙綴空摘下萊因哈特的頭顱，再到萊因哈特化身的漫天蝠群被一刀斬落，施展“血光遁”落荒而逃，這一切其實都發生在剎那之間。而直至此時，塞西爾才狠狠一咬牙，五指已經放在了閻魔刀的刀柄之上，下一刻便可拔出這把雙A級的強大武器——
但，趙綴空的攻擊，顯然比塞西爾的動作更快。
刀光再度閃過，閃電般橫掃過塞西爾的面前。東海隊隊長的手指還未來得及發力，就已經被那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所斬斷！
血光飛濺，五指如同凋零的花瓣，無力地飄落在空中，而刀光去勢未絕，它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完美的弧線，光芒冷冽，如同冬日里的一縷陽光，尖銳而致命。
深田詠美，作為在場眾人中實力最低，甚至未曾解開第三階基因鎖的養殖者，她的反應甚至還沒來得及啟動，就已經面臨了終結。那顆美麗中透著些許妖艷的頭顱在劃破空間的刀光下，就像是被無形的絞刀所收割，靜靜地與身體分離，跟隨著五指一起，成為了戰場上的又一道悲傷的風景。
“第一……嗯？”
趙綴空的低語本在瞬間，但在這一刻，這個先行殺死一人的英俊男子思維突然一滯，他原以為將會聽到主神系統中那熟悉的得分提示聲，那預期中的聲音并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刺骨的尖嘯，那尖嘯聲并非從四周傳來，而是直接在他的耳邊豎音成線，猶如炸彈一般轟然炸響！
入微！雖然掌握的程度并不高，也未能達到完全的入微之境，但卻無疑已經觸及到了第四階基因鎖的邊界！
在趙綴空意識到這一點的剎那，尖嘯便驟然變化，它不再是簡單的噪音，而是仿佛承載了復雜多變的信息。時而化作無盡的低語，向他敘說著各種深奧的知識和萬千的真相；時而又化作柔和而曖昧的誘惑，給予他一種異樣的快感和歡愉……
只不過，無論是低語還是誘惑，都僅僅只在趙綴空的耳邊留存了片刻。隨著一聲充滿殺意的冷哼，仿佛有一道漆黑的殺戮之光自趙綴空的心海中斬出，霎時間就將那外來的精神力量抹殺殆盡！
不過，這一瞬之間的交鋒，終究是令得趙綴空接下來將要揮出的必殺一擊，有了短暫的破綻。
在趙綴空的思維陷入片刻的遲疑時，那微不足道的瞬間便成了塞西爾反擊的契機。這個兌換了雙A級血統的養殖者，身體內蘊藏的杰諾瓦細胞賦予了他超乎尋常的生命力，使得他在面對死亡的邊緣時，依然能夠抓住生的希望。
只見那被斬斷的五指奇跡般地再次生長出來，仿佛時間倒流，恢復了原本的完整。塞西爾的手指最終還是堅定地按住了閻魔刀的刀柄，他的眼中閃爍著堅毅與狂野的光芒。
在生死邊緣，這個男人全身的力量似乎都凝聚在了喉嚨中，隨著一聲不顧一切的叫喊，他將自己的意志、恐懼、還有對生的渴望盡數釋放。
“次元斬絕……”
可惜的是，他那充滿絕望與憤怒的狂吼就像怒潮撞上了堅固的堤壩，終究還是未能完全吼出。
因為一聲更快，更薄，也更銳利的聲響，壓下了所有的其他。
“唰啦！”
就如同鋒利的刀片在魚鱗上劃過，發出的聲響清脆而尖銳，那聲音在空氣中轟然爆響。于千分之一秒內，自塞西爾再次握緊閻魔刀的五指開始，他整個人仿佛是精致的鏡子，在無形的力量面前寸寸碎裂！
碎片在空中綻放，炸出漫天妖嬈的血花，無數的血花在空中翻滾，舞動著凄美的弧線，仿佛是一場血色的雨，而閻魔刀，也在無聲之中掉落于地。
——次元斬，不發。
血液無聲地滲入地面，但斬出這碎裂空間一擊的趙綴空，依然沒有聽到主神處傳來的提示。
雖然趙綴空知曉面前幾人身為養殖隊，必定會有復活類型的道具，諸如重生十字章之類的道具理應在死后才生效才對，不過——
“……真可怕啊，你。”
“本來我只是想拯救這個與我有魚水之歡的女人靈魂，卻沒想到無意之間，居然發覺了你身上的真相。”
突然之間，一道如輕煙在風中繚繞的女聲響起。這聲音讓人無法捉摸其來源，卻又分明感受到它的存在，似乎不受物理空間的束縛，直接繞過了趙綴空胸口的心靈屏障掛墜，再度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趙綴空的耳邊。
“之前看你兌換了心靈屏障掛墜，我還以為精神方面會是你的弱點，本想讓那兩個廢物略微拖住你，而我則躲在暗處尋找攻擊你精神的機會……”
“呵，果然西海隊和東海隊，只是兩支廢物輪回小隊，派不上半點的用場……”
趙綴空不發一言，但他的面色則是愈發冷冽，而那股愈來愈無法隱藏的殺意，仿佛正在他的身上化為實質。
“對……就是這種感覺。”
那聲音像是從無底的深淵中飄來，明明在趙綴空的耳邊響起，卻像是透過了層層迷霧，直擊聽者的心靈，充滿了黑暗的重量，甚至帶著那么一絲藏不住的癡迷之感：“僅僅是讓我的意識稍微接近你一點，就能感受到那如實質般的殺意如流水般不停涌動，它就像無形的刀鋒，在我的靈魂深處輕輕劃過……這種危險而純粹的殺意，它竟是如此迷人，如此讓人無法自拔地沉醉。”
“即便是我也沒有想到，真相居然和我的推測恰恰相反。掛墜并非是為了防止你受到精神力的攻擊，而是壓制你心中滿溢而出的殺意……這股讓人恐懼，又異常渴望的殺意。”
“不過，看起來即便是雙A級的特質化兌換，也無法堅持太久。哪怕受到黑暗精靈諸神賜福的我，見到你之后，也不禁覺得自己愧為‘殺戮之神’的眷屬……”
趙綴空的第三步，終于踏出。
匕首指向之處，深田詠美的尸身于無聲無息中爆散成漫天的血花，而在她后方的大片陰影之中，奎蓮娜現出身形來，而她那不知何時被黑霧所籠罩的身軀，則是于同時炸出一大團扭曲的黑霧。
“真強啊……這應該就是解開了第四階基因鎖后，完全沉溺于心魔的狀態了。”
言出其口的，正是那位始終潛伏在暗處，與趙綴空尚未真正交過手的奎蓮娜。當她終于從幕后走到臺前時，話語間隱然透露出了一種異常的狂熱和欲望，仿佛被趙綴空那強烈的心靈波動所吸引，所感染。
自陰影中現身的她，左手捧著一團散發著冰藍色光輝的靈魂之球，柔和的光芒與她周圍的氛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她的右手則緊緊握著一把形似野獸爪牙的紫色匕首，這匕首不斷散發著幽暗的能量，仿佛是夜色中最危險的捕食者。
這些紫色的能量繚繞在她的身邊，形成一團神秘的紫霧，既是保護又似詛咒，給她的氣質添上了一絲神秘的色彩。盡管紫霧將她的身形籠罩，但仍隱約可見她腰間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從那傷口處，不斷有大量的負面情緒如同泄洪的河流一般流淌而出，這無疑證明了她并非完全避開了趙綴空先前那致命的一擊。
只不過，奎蓮娜就像毫不在意似的，甚至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次不錯的初體驗……的確，這個狀態下的我，和你戰斗起來一點勝算都無。”
“但如今，你該獵殺的對象不是我，而是那個一直以來都在藏頭露尾的家伙。”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奎蓮娜腰間匕首紫色光芒大作，竟然將趙綴空再度揮出的一刀格擋偏了數分。盡管在原地再度留下了大量似是血液的紫色霧氣，但她的的確確擋住了趙綴空的全力一擊……
下一個瞬間，隨著空間中一聲爆響炸裂，尤里安的身軀狼狽跌落。
而奎蓮娜的身影，則是再度在陰影中消隱無蹤……只留下一句讓如今的趙綴空，殺氣再度暴漲三分的話語——
“不知該感到可惜還是感到慶幸，幸好你不是可愛的女孩子。否則我恐怕會忍不住以死為代價，也要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痕跡……”
“畢竟刺客這種職業，不是美少女就沒有意義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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