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要過去,就把今天的藥給季先生一起送過去吧。”
女護士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袋子,里面裝了一餐的藥,“記得要親眼盯著季先生服下,明白了嗎?”
“哦。”
時梔接過藥袋,女護士突然湊近,在她脖子的位置狠狠嗅了一口,“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甜甜的味道,你涂什么了?好香。”
“沒什么!”
瞳孔震動,怕露餡,時梔立刻后腿一步拉開和女護士的距離,晃了晃手里的藥袋:“時間不早了,我先過去送藥!”
“等等。”
時梔頓住腳步。
“我聽說,剛才有個美味可口的小可愛闖了進來,你碰到她了嗎?”
時梔望向女護士詭異上翹快咧到耳后的嘴角,還有她那一張一合的嘴。
女護士的嘴很紅,牙齒很尖銳,像某種食肉動物。時梔毫不懷疑這人要是撲上來咬她一口,肯定能硬生生撕下她一塊肉。
時梔快速張望四周,“在哪?我怎么沒看見?”
“不在這。”女護士指了指樓上,“聽說她跑到院長辦公室了,你從下面上來,沒碰到嗎?”
“沒有。”
“哦。”
結束對話,時梔轉身往單人間走。
走了幾步回頭,張望時余光發現女護士還站在原地盯著她,時梔低下頭快速往單人間移動,心跳加速,指尖因腎上腺素激增微微發涼。
這人是盯上她了?
到底是哪里露餡了?
音音:別擔心,這件白大褂還能隱藏你的氣味!她只是懷疑,還不敢動手。你現在立刻往單人間去,別回頭!
時梔硬著頭皮繼續往單人間走,女護士不緊不慢跟著她,貪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直到單人間門口,女護士都和她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
時梔捏緊手心,背后被薄汗打濕,涼涼的。
她不敢輕舉妄動,盡可能保持淡定敲開單人間的門,“你好,我是新來的實習醫生。季先生,該吃藥了。”
里面沒有動靜。
音音:先進去,你要是不進去她就過來了。咦——我看到她的口水了。
時梔果斷拉開門走進去。
隨著房門合上,女護士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
可惜。
本來還以為實習醫生是人類假冒的。
不過。
進了那個人的房間,就算不是人類,怎么可能還出得來?
她站在原地擦了擦口水,轉頭就忘了這個醫生,往值班室去了。
單人間內。
再次回到這個單人間,時梔有一種很熟悉但又很割裂的感覺。
從病患變成醫生,就換件衣服這么簡單?
怪怪的。
“你好,這是你今天的藥,我給你放在柜子上,你記得吃。”
男人穿著藍白色的病號服,坐在床邊面朝窗戶,窗外吹進冷風,像一只冰涼的大掌在她臉上輕輕撫了一下,時梔一陣哆嗦。
對方沒說話,時梔便盯著他的背影悄無聲息地向后挪。
時梔:音音!有沒有什么道具等下給我逃命的時候用?
音音:如果你是在想隱形披風的話,你買不起,不用想了。
時梔:……那其他的呢?
音音:有一個特價處理的丘比特之箭,需要嗎?
這又是什么東西?
音音正要解釋,原本望著窗口發呆的男人突然轉身。
時梔:!!!
真是季淮川!
“你是我的新醫生?”
同樣冷漠的臉,低沉的嗓音,但那雙眼睛沒有溫柔。
“過來。”
他朝她招手,“你還沒有給我量血壓和體溫,打算去哪?”
“我回去拿設備……”
她想開溜。
“設備在這。”
季淮川指了指床頭的東西,“你真的是醫生嗎?這么不專業。”
時梔:“……”
這人為什么當了病人還這么討厭!
深呼吸,她抬起腳往男人身邊挪,每靠近一步都覺得這個男人的視線能在她身上戳出好幾個孔。
“先量血壓吧。”
他把血壓器放到床上,“需要我躺下來嗎?”
“嗯。”
時梔越靠近,就越感覺危險。
季淮川的臉上沒有戴眼鏡,漂亮的瞳孔里有稀碎的光如同散落在天空里的星星,明亮又耀眼。
藍白色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沒有頹廢的病態,甚至還有點好看。
男人聽到時梔的回答,收起兩條修長的大長腿,躺在病床上,微微側臉盯著她。
時梔俯身靠近,灰色的綁帶在他胳膊上纏了幾圈,內心在吐槽:鬼也會有血壓嗎?
音音:應該?
兩人沉默。
時梔按下自動按鈕,綁帶收緊,她看著數字跳動,有點詫異居然和現實世界是一樣的?
“血壓正常。”
她去解男人手臂上的綁帶,但魔術貼緊的過分,她不得不壓低上半身用力拉扯,一頭青絲如霧散開,順著肩膀滑落到躺著的男人的臉上,癢癢的,有點扎人,但并不討厭。
而且……還很香。
他分了下神,女孩的臉不知什么時候又離他近了幾公分。
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有點煩躁地在空氣中抖了幾下,然后又抬起手指專心致志地和不聽話的魔術貼做斗爭,卷翹濃密的睫毛撲閃,像一對蝴蝶。
季淮川看那雙眼在他凝視下有點羞澀地半垂著,不知怎地,突然有點想看看那雙如寶石般漂亮的瞳孔里會有怎樣的情緒波動。
“好了……”
一只手臂悄無聲息地抬起,在她摘掉綁帶的瞬間纏上她的腰,再發力往床上一勾——
時梔頓時失去重心撲到他身上!
“唔!”
這聲音……
繞上他的尾骨,狠狠吸著他的骨髓。
怕壓到這個男人,她小心翼翼撐在他頭頂,驚慌失措:“季先生!”
“嗯?”
季淮川仔細打量眼前小姑娘的眼睛,手指在她耳邊一挑,口罩打開,露出一張漂亮精致的小臉。
嗯,跟想象中一樣好看。
“你是新來的?”
“嗯。”
時梔有點害怕謊言被戳穿,下意識移開視線,但又覺得這樣好像很心虛,于是大膽迎上男人深沉的打量。
“你能放開我嗎?”
撐在季淮川兩側的手微微發抖,她這是造了什么孽要跟這個男人在病床上做平板支撐?
“你這樣……我很累。”
季淮川語氣平淡,“你也可以選擇趴下來。”
趴下來?
時梔視線往下,看到鼓起的肌肉,好像很有彈性的樣子。
不知道宋奕和他的比,誰更有料?
全程都聽到她內心戲的音音:……咳咳!!!
不不不!
這都什么時候了,不能想那種事!
時梔甩了甩腦袋,然后用那種比入黨還堅定的眼神,看向季淮川——
“我不是那種人!”
“請季先生不要開這種玩笑!”
“放開我!”
季淮川看著頭頂那人怔愣瞬間又氣鼓鼓的樣子,頭一回沒有那種想要毀滅掉一切的沖動。
自打入院起,所有人都說他們兄妹是殺人犯的孩子,遲早會犯下殺人的罪孽。
國家嚴格監控他們的成長,可沒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被確診了和母親一樣的精神病。
殺戮……他犯下過。
但是那個人該死!
“不放。”
季淮川啞著聲音拒絕。
雖然他沒了毀掉的欲望,但看到她,會忍不住想欺負。
時梔有些委屈。
這人怎么這樣?
10秒……
5秒……
雙手脫力。
時梔很沒骨氣地……
趴、下、了!(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