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訓

第二十一章 回天有術

“二奶奶不知,那是龍延香”大王姨娘邊給夢溪布菜邊接口說。

“噢,我想起來了,大婚當夜,新房里點的也是龍延香,當時聽紅珠說是宮里靜妃賞的,瞧我這記性,只覺著這香好聞,好象在哪聞過,一轉眼竟想不起來了”夢溪拍了拍額頭說道。

大院里的出來的人,個個都是人精,大王姨娘聽夢溪這么說,那能反應不過來?這位新二奶奶哪是真的不知道李姨娘屋點用的是什么香,感情是在這等著呢,宮里賞給二爺的東西,哪是一個姨娘的身份能用得起的。

雖然這李姨娘平日持寵嬌縱,從沒有什么好落在大王姨娘處,但看著她今天受了重罰,心里也是有些不忍,雖說李姨娘在二奶奶新婚第一天,就把二爺勾進了她的房,給夢溪難看,但老太君已經罰了,現在見夢溪這時候還要揪李姨娘的錯,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樣子,暗道這位二奶奶未免有些太刻薄太歹毒了,大王姨娘畢竟心地善良,又想起二奶奶今天上午在老太君面前,把二爺強留在她屋里半個月的手段,面對這樣的主母,同是姨娘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于是上前替李姨娘解釋說:

“二奶奶不知,龍延香是宮里賞賜的東西,照規距姨娘是用不起的,但二爺生性喜歡各種香味,尤其龍延香,自從宮里賜下龍延香,這院里便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二爺晚上宿在那個屋,那個屋里夜里就用龍延香”

“噢”。

夢溪這才明白,同時用龍延香和紅心焦,為什么只有二爺中毒,姨娘沒有中毒,二爺日日不間斷地使用,日積月累,毒已入骨,李姨娘偶而使用,雖也中毒,但只是輕微中毒,表面看不出來,她可沒那么好的心給李姨娘解毒,反正死不了人。只是這么看來,李姨娘的嫌疑可以排除了,那下毒的人會是誰呢?

夢溪緊皺眉頭,一邊吃著飯一邊思索著,猛一抬頭,將張姨娘鄙視的目光盡收眼底,又低下頭,不動聲色地吃起了飯,這些不安份的姨娘,以后慢慢地收拾。

夢溪在姨娘的服侍下用過飯,漱了口,揮手讓丫鬟把飯菜撤下去,說真的她一點也不習慣姨娘服侍,但這是規距,但她明白,在這深宅大院里,爛好人是不能隨便做的,蕭俊不寵她,她今天再不立這規距,明天姨娘就能爬到她頭上拉屎了,所以盡管在幾個姨娘的注目禮下用飯,讓她感覺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但表面上仍淡定地吃完了這頓飯,心里想著,等以后理順了這群姨娘,一定要把這規距給廢了。

吃完飯,夢溪沒再讓姨娘們去給二爺請安,探視二爺,直接把她們打發回去了,她不準備再這么爛發善心,昨天好心讓她們去瞧二爺,結果好端端的她就被李姨娘給陰了一下,好心沒得好報,這深刻的教訓讓她明白在這吃人的深宅中,越是善良,死的越快。

回到臥室,蕭俊已經醒了,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濕透了,紅珠紅玉正在給蕭俊換衣服,連汗濕的褥子和被都給換了干爽的,換好后,蕭俊重新躺在了床上,夢溪緩步過來坐在了床邊的軟塌上:

“二爺,感覺可好些?”

“出了汗,覺得身子輕松了不少,就是手腳一直沒有感覺”

蕭俊出了一身的汗,這時感覺有了點精神,好受了一些,不僅感激夢溪強讓他喝下的那碗酸辣湯,說話的語氣也柔和了不少。

夢溪伸手抓起蕭俊的手,蕭俊僵了一下,眼中射出二道厭惡。

“二爺四肢麻木,妾幫二爺柔一柔,也許會好的快一些”

夢溪察覺蕭俊的僵硬和眼中凜然,心知他誤會了,依然一臉淡定,邊說邊柔捏了起來。

夢溪先將蕭俊的整個手掌進行全面揉捏了,然后用手掌輕擦蕭俊的兩個手背,再用手轉著蕭俊的各個手指,又使勁捋著蕭俊的虎口,最后,用手指捏著蕭俊的手指一個一個地按拔,整個過程先輕后重,面中找點,并帶著一定的節奏,看似很隨意的揉捏,實際上暗含現代高超的按摩技術,夢溪前世是醫學博士,對針灸,按摩都有研究,尤其現代的足底按摩,她上輩子可是經常享受的,聽蕭俊說四肢還有些麻木,很自然地想起按摩來,她潛意識只是在盡一個醫生的職責,給病人最好的服務只是她的本份。

蕭俊見狀,心知是剛才自己誤會了她,便由著她了,剛開始沒什么感覺,只認為夢溪是故意向他示好,也沒說什么,他早習慣了女人這樣的討好,但揉著揉著,手臂上傳來一陣輕松,舒服的感覺,便睜開眼詫異地看著夢溪,見夢溪正認真地給他捏著手,心中不由得柔軟起來,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夢溪按完了手,示意紅珠取過繡墩,起身坐在了床尾,開始給蕭俊按起腳來,夢溪將食指彎曲,母指輕靠于食指未結,向上用力支撐食指,并使食指指骨同手掌、前臂、上臂成一條直線,對著蕭俊左腳的涌泉空使勁的一壓一提,然后慢慢地移動,蕭俊的腿一僵,微閉的眼猛然睜開,一道清冽的寒光射了過來,夢溪感覺到頭頂的冷意和二爺的僵硬,心里一驚,太大意了,古人都習武,聽紅珠說過,二爺自小習武,可是能飛檐走壁的,具體能飛多高的檐,走什么樣的壁,紅珠也沒見過,反正是高來高去的,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只因這次病了將近兩月,才讓人覺得他弱不禁風。

廢話,讓誰躺幾個月也都是這個德行,夢溪對紅珠這么向著她們二爺,一個勁替他說好話很不爽,所以也沒往心里去。

想到二爺素日習武,那他對人體周身的穴位一定非常清楚,她剛剛想也沒想就直奔涌泉穴,一個足不出戶的大小姐怎么懂得穴位,二爺怎么能不心驚,本就不屑于她,她這不是找死嗎?

夢溪不覺驚出一身冷汗,怎么辦!夢溪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著,心思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