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邪

第兩百三十二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剛參加完魯院的社會實踐,從廣東返回北京,折騰得很夠嗆。這些天沒更新,都是我得錯,如今回來了,盡量調整,更新補回,再度致歉!)

風聲掠起,裹挾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隨即慢慢消散在空中。

許念娘的刀光已然隱匿,一步步走過來,看往陳三郎的眼神頗為復雜:話說剛才那會兒,他都沒有想到陳三郎竟真得擋住了白頭翁的那一刀!

正是這一下,才能創造出那么好的一個機會。看起來,仿佛是兩人事先商量好的一次精心配合。但許念娘一清二楚,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昨晚才傳刀訣而已,對于陳三郎能領悟幾分,實在沒譜。

不過現在看來,這份領悟力確實妖孽。

許珺跑來,驚喜地問:“三郎,你修為恢復了?”

陳三郎點點頭,面露笑容,非常開心:自從被龍氣壓身,困住《浩然帛書》,修為無法施展,總感覺悶悶,似乎缺失了極為重要的東西。如今好了,得許念娘傳授,洞悉刀譜,在領悟的一剎那,腦海刀光石破天驚,一舉斬開金色龍氣。然后古書趁機開張,字符重現光華……

昨晚一夜不寐,便為此事。

得到外力相助,古書獲得自由,占據上風,并且將大部分金色龍氣吸納,化為養分,藉此壯大——

這才有了躍然騰飛的仗劍術!

這才能先將小松刺殺,再抵擋住白頭翁的一擊。

“很好。”

許念娘贊揚道,這個女婿的成長速度相當不俗。記得一年多前。對方還只是個渾渾噩噩的書呆子罷了。

“太棒了!”

許珺真情流露,直接摟了上來。

見狀。許念娘沒好氣地轉過頭去,假裝看遠方的風景。不看這兩口子卿卿我我。

返回縣城,陳三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蒙頭大睡。

華叔在宅子里等著心焦,見到少爺安全歸來,這才放心,等陳三郎睡下了,連忙吩咐渾家下廚殺雞,熬湯,讓少爺醒來后能喝上熱湯。

陳三郎便是在濃郁的雞湯香味中醒來的,一番簡單的梳洗。坐到飯桌邊,看到豐盛的晚宴,食欲大開。

“華叔,你們也一起坐著吃吧。”

華叔忙道:“少爺,今時不同往日……”

陳三郎一擺手:“沒有什么不同,我依然是我。”

“少爺……”

華叔有些哽咽。

陳三郎微笑道:“所謂規矩,不外乎人情。沒有了人,沒有了情,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是。”

于是坐到了飯桌邊上。

飯后上茶。陳三郎開始詢問關于生活上的事宜。村塢建設方面,由周何之統領全局,楊老先生輔助之,并側重族學。而華叔也沒有閑著。主管田產經貿等事務。

這些事情,都是他以前在陳家里習慣做的。所不同的是,當下家宅框架大了許多倍。事務也增加了許多倍,擔子重了。不過他雖然年過花甲。但自從娶妻后,老樹逢春。精力依然旺盛得很,能夠勝任。

陳三郎慢慢聽著,覺得滿意:華叔是身邊極為可靠的“老人”,用人用“老”,乃是道理。其固然開拓不足,但守成穩重,應付目前的情況,最是適宜。

這時候,天空忽然響起了雷鳴。華叔跑出去一看,觀望天色,很快回來稟告:“少爺,今晚恐怕有大雨。”

這個季節,下雨倒也稀松平常。

陳三郎道:“嗯,你們收拾收拾,忙活一天了,早點睡吧。我要去縣衙一趟,處理事情。”

“好……少爺,阿和他們呢,怎么老不見人影,太不像話。”

對外宣稱,蟹和雄平都是陳三郎的親隨伴當,屬于心腹。然而自從剿匪出事,蟹和便失蹤了似的,令人奇怪。

華叔是覺得生氣,少爺如今身份截然不同,有官職在身,身邊一日不可無人。忙前忙后,都得有人侍候照料,否則的話,忒不方便。

陳三郎含糊回答:“我派他們去做事了……衙門里有周分曹他們在,沒事。”

拿了一柄油紙傘,邁步前往縣衙。

縣衙的燈亮著,周分曹在審閱文書,眉頭皺起,快要凝結成一團:小小縣衙,原本事務頗為簡單,案件也少得很。然而自從陳三郎擔當縣令一職,各種大事一件接著一件,都堆壓上來了,這讓周分曹感到壓力甚大,局面維艱。

“周先生。”

陳三郎邁步進來,輕聲叫道。

周分曹看見他,愁容微展,連忙起身相迎:“陳大人,你終于來了。”

雖然陳三郎將縣衙大小事宜全部交付給他處理,但許多棘手的事,沒了陳三郎做主,便如同沒了主心骨,難以決斷。

坐下后,自有下人奉茶。

周分曹倒苦水般將心中疑難問題盡數倒出來,主要為兩方面:首先是前面已經提過的加稅。

稅賦標準不一,隨便加稅,倒非元文昌刻意針對陳三郎,而是各大州府都存在的規則,主要是各大刺史們藉此收刮錢財,充當小金庫,積攢起事。

另一個方面,是關于陳三郎剿匪失敗。南陽府已經派人傳達文書。文書中陳詞頗為嚴厲,大有問責之意。

周分曹是個明白人,自然知曉其中貓膩,不外乎揚州方面要搞掉陳三郎。前面賊寇作亂,是暗棋;暗棋不成,便換個套路。

揚州方面的壓力,周分曹能做的便是利用本身在士林文壇上的影響力,進行奔走呼吁,從而讓元文昌有所顧忌。但具體效果如何,實在沒有多少把握。至于稅賦,更是頭疼。

俗話有說:羊毛出自羊身上。上頭下令加稅,下面官吏只能問百姓們要。自古以來,都是這么個做法,幾無別的路子可走。但這么一來,百姓生活艱困,沒了活路,便容易滋生民變。

陳三郎斬殺盧縣令上任,實施一系列政策,可以說是“仁政”,甚得民心。但如果現在進行加稅,民心嘩然,便等于之前所有得努力付之東流,全部化為泡影。

除此之外,他在文壇上獲得的清譽也將毀于一旦:你不是在《岳陽樓記》里信誓旦旦“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嘛,現在怎么說一套做一套,大肆加稅,刮地三尺了?

聽完周分曹的講述和分析,陳三郎也皺起眉頭:這個局面仿若死結,難以解決,怪不得周分曹這些日子愁容滿面,找自己找得急。這可不單純是個人能力高低的問題,大局當前,力不從心。

此際雨點降臨,打得屋瓦噼里啪啦作響,如同敲打在人心上,更增煩悶。

“咿呀”一響,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女飄然而至,笑容盈盈:“陳三郎,你果然在這里。”

陳三郎抬頭一看,見是敖青,不禁面露苦笑: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