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手中長刀猛地斬出,卻被蛇尾掃飛,卻又逆轉方位,渾身沐浴靈力輝光,再次俯沖殺去。
她揮動寒刃,刀影重重。
裴夕禾清楚自己在刀道上是有天賦的,甚至可以說極有天賦,加上日日勤勉,風雨無阻,如今刀法純熟,帶著獨一無二的靈性。
那巨大的青色蛇尾固然靈巧,卻比不得刀快,刀刃貫穿蛇尾,裴夕禾又猛地拔出,帶起大片腥血。
裴夕禾忍下厭惡,一躍而起,朝那巨蟒的蛇首所在再揮一刀。
拔刀霸術。
她境界為八境初期,已經徹底穩固,靈力精純。
這蒼青妖蟒雖已成年,卻也就七境,如何抵得過這一刀?
蛇首應聲而落,她手一揮,儲物袋便是將之裝入。
此儲物袋為宗門所發,一共三個,專來收下這妖蟒,可保蛇膽藥力不流失。
突然,裴夕禾猛地在空中旋轉身軀,躲開了接連三道流光。
待得那流光落于地面,這才瞧得是三柄小刀,蒙著層幽光,毒!
裴夕禾雙眸乍寒,她看向來人,一男一女,皆三十出頭。
男的粗壯,身形魁梧,女的頗有姿容,但眼中混濁。
“慶哥,你瞧著這小丫頭還挺厲害的啊,居然躲過了人家的飛刀。”
這女人嬌笑,眼底卻閃著狠意。
李慶裂開大嘴,怪笑一聲。
“小丫頭,昆侖弟子吧,堂堂的仙師啊,把你身上的靈石寶貝和你的那柄靈刀放下,我們就讓你走怎么樣?”
怎么樣?不怎么樣!
裴夕禾小臉緊繃,沒有一絲笑模樣。
她知道這是碰見什么了,散修。
散修為天賦或者心性無法滿足仙門考核,或者不愿受仙門管束的修士,其所有資源都需自己賺取,何等艱苦,故而很大一部分都走上了殺人奪寶的道路。
這女子是六境,而那男子氣息比她更雄渾一線,卻未強多少,應還沒有超出練氣九境而達最后三境。
裴夕禾腦子飛速運轉,她并不自大,兩人日常便是刀尖舔血,論起攻伐狠辣,自己絕對比不上。
她此刻閉口不言,只留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二人。
李慶眼底帶著狠意,嘴上卻帶著嘲諷的笑。
不識抬舉。
這丫頭出身昆侖,要論資源手段,他們拍馬也比不上,所以他們等。
等到這丫頭獵殺了妖獸后再出手,這丫頭小心得很,每次殺了都立刻吞吃丹藥恢復,他們等了這么久。
終于是等到了此刻她施展刀法道術,消耗不少靈力之時!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屆時她身上的東西,都是自己的!
他瞧著裴夕禾,眼底盡為貪婪。
裴夕禾見那大漢眼光不善,一時心頭恨極,正飛速想著自己所掌握的手段,而那大漢卻已手持大錘直接攻來。
她只得拔刀相抗,可此人力道驚人,順著刀身傳來,震得她手心虎口發痛,裂開淌血,手心頓而無比滑膩。
那女子又朝她襲來,裴夕禾左手掐訣,掐出數個玄妙的符文法印。
神通赤焰!烈火猛地將女子擊退。
區區六境,如何和她練氣八境相抗?
可這男子著實是棘手非常,她的刀被大錘砸開,刀身發出嗡嗡聲響,這男子的巨錘品質雖不及春澗融,卻也是八品靈寶。
如今裴夕禾身處八境初期,并未掌握高深道術或刀法,憑借春澗融也就是和八境巔峰打平。
她很難跨境而斗,裴夕禾自我認知清晰。
這李慶九境修為,渾身戾氣兇煞,眼底滿是狠辣果決,如今短短交手,已見得他的戰斗經驗遠勝于她。
而且這兩人太過狡詐,裴夕禾剛剛斬殺蒼青蟒蛇,本就去了三四成靈力,而李慶正面進攻,那女子偷襲。
如此下去,絕無勝算,即便憑著自己身上剛兌的保命符箓和八品丹藥,也最多一兩成勝算。
裴夕禾終究涉江湖太淺,警戒與防備皆不足,林中只提防妖獸襲擊,忘了散修同樣兇惡。
她絕不甘心,如今只有逃!
她渾身爆發出靈力。
想要逃,需給自己創造條件,先動手,便是占據先機。
赤焰神通被她所引動。
“去!”
她厲喝一聲,火焰被其掌控襲殺向李慶。
李慶同是三靈根,但只土靈根達到了三寸,其他的可忽略不計。渾厚土靈被他凝聚成盾,防護在身前,而大錘直接脫手,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向裴夕禾襲擊而來。
危機下總會激發人的潛力,她用力一蹬地面,飛身而起,躲開巨錘,眼底泛著寒光。
那女子名喚張翠云,滿是狠辣的眼頓而瞧見裴夕禾朝她瞥來,心神大駭。
“慶哥,救我!”
裴夕禾即刻掏出一張火符。
此九品火符用上她三成靈力引發,便是李慶這樣的練氣九境也得暫避鋒芒。
李慶心頭大驚,瞧見女人驚慌的臉,心頭頓感可惜,她的命哪有自己重要?
他積攢的靈石都拿來買這柄靈錘了,宗門弟子就是這樣難纏得讓人嫉妒,靈符丹藥都不缺,怎么讓人不想打劫他們啊?
裴夕禾知道他心中所想,定會大呼冤枉,她現在缺靈石缺得心發慌。
他們這些沒內門長老或世家照應的,誰的貢獻點和靈石不是辛苦攢下的?
此刻裴夕禾引動火符,一時間火焰燃燒周圍灌木,引得火勢洶涌。
此火被她引發,不會傷及自身,裴夕禾冷眼瞧著。
只見那女人在烈火中被熏烤灼燒,慘叫連連,一開始的期望變成了絕望。渾身皮肉被靈火焚燒成焦炭。
委實有些殘忍,可裴夕禾知此時絕不能心軟。
這女人不也想要自己的命?
成王敗寇罷了,想若是自己被擒,她會對自己心軟嗎?
絕對不會,裴夕禾冷了心腸,同時心中告誡自己。
不要像這女人一樣把自己的希望寄托他人之身,無根浮萍,隨風晃蕩,靠不住的。
在這世上,自己才最可靠!
李慶靈力耗費不少,喚出一面厚土盾,護住周身,活像個烏龜殼,又似金鐘罩,密不透風,可灼熱之溫依舊傳來,燙得他渾身發紅,滿頭大汗,且空氣越發稀薄,越拖下去越不利。
他眼底恨意彌漫,可不一會就意識到火勢漸小,溫度在下降。
李慶猛地想明,白,是了,這小丫頭殺了妖蟒,本身靈力有損,境界還低他一境。
就算宗門弟子比他底蘊厚,可如今能剩下多少靈力維持火焰?
撤下土盾后他放眼一瞧,果然沒了人影。
這小丫頭倒是分得清楚局勢,殺不了自己就當機立斷,逃了。
他嘴角揚起冷笑,逃得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