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滿枯葉的道路被人踏上,丁菀指尖一抹靈光驟然閃動。
引風訣。
其指尖靈光勾勒出玄妙紋路,匯成了道術,頓而強風呼嘯,將枯枝敗葉盡數席卷離去,瞬時整潔一片。
裴夕禾皺眉思索。
“此路寬廣平整,連接村口,按理不說是行人紛紛,也不會如此荒涼。”
焦山踏出一步,審視周遭環境。
“看來這里許久無人踏足了,宗門調查,此村至少有兩千以上人口,惡鬼將這村子迫害甚深啊!”
丁菀跟著搭話。
“如今人人門戶緊閉,我們要怎么去找這些人溝通?”
她面色微凝,稍顯擔憂。
仙師不能輕易傷害凡人,也不能妄動道術,否則容易欠下因果,將來降臨業債,當然這些是虛的,實的便是宗門規矩,不可輕犯。
如此一來,若這些人執意緊閉門扉,他們也無可奈何。
不能由村民之口了解惡鬼情況,他們也難想出周全法子。
“丁姐姐也先別著急,咱們也要問過了這里的村民,看他們是否愿意配合,再做打算。若愿意配合,那自然最好,若不愿意,我們再另想法子。”
裴夕禾笑著開口。
丁菀揚起了唇:“那我們就先按裴師妹所說,去挨家挨戶問上一遭,再做打算吧。”
焦山焦海都點了點頭,他們如今情況,這為最好辦法。
可突然,一聲尖叫!
“啊!”
裴夕禾六感超絕,瞬息緊皺眉頭。
她和丁菀焦海焦山對視。
“追!”
三人點頭,他們四人瞬息朝慘叫所在飛馳而去。
裴夕禾指尖僅僅半息便勾靈紋附于雙腳。
九品道術:乘風。
她行走之速猛地拔高足足三成。
而丁菀眼中閃過驚異,但腳下靈靴散出淡黃靈暈,為九品的特殊靈器。
焦山焦海兩人則渾身靈力爆發,本便肉身不俗,居然也同裴夕禾和丁菀兩人持平。
他們趕至聲源所在,已是反應迅速,卻也慢了一步。
“嘶。”
“真惡心。”
丁菀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焦山和焦海也是濃眉一皺,眼中浮現厭惡神色。
裴夕禾也討厭這樣的畫面。
此人死相極慘,渾身干癟。
但裴夕禾并未如丁菀一般移開雙眼,而是仔細打量。
“應當三四十歲,中年男子,被吸干了精血和魂魄。”
她給出了結論。
丁菀眉心一跳。
“咱們這次是碰上吸食人魂的厲鬼了?”
焦山和焦海也眉宇沉沉。
“應該沒差。”
裴夕禾突察不對勁,她后退一步,指尖瞬息有一抹赤色炎光乍現。
熾焰!
在灼陽功的加持下,一縷火光化作熊熊烈焰!
“退!”
她厲呵一聲。
其他三人皆反應敏銳,紛紛退步。
一道從那干尸身上射出的黑影被烈火阻攔,發出噼里啪啦的烘烤聲,有焦臭彌漫在鼻尖。
那黑影被烈焰所灼燒,被困殺于火中。
片刻后,裴夕禾右手指尖一揮,火焰漸熄,焦炭一般的物什落到了地面上。
丁菀有些驚愕。
“是蟬。”
焦海瞇了瞇眼,神色凝重。
“是鬼蟬。”
鬼蟬,由厲鬼鬼氣所滋養誕生,可作為厲鬼手眼。
“看來村中厲鬼,不見得簡單啊。”
裴夕禾有些無奈地開口。
他們所說厲鬼,也可稱之為‘鬼修’,但并不入流。
真正鬼修以活體修行,引靈入體,滋養鬼魂魄力,結丹之時,所結非金丹,而為鬼丹。
待得修為大成,可御鬼萬千,一人足媲千軍萬馬,手段通天。
而他們所面臨的是因種種機緣巧合,魂魄不散,不入輪回,因怨氣而蛻變的鬼魂。
此能分作尋常厲鬼,紅衣和鬼王。
鬼王一旦誕生,便足以媲美筑基,絕非他們能抵擋。
“雖說凝結出了鬼蟬,但應當是紅衣,若是鬼王,可直接將我等擒拿吞噬。”裴夕禾安慰道。
而鬼蟬突襲,代表飼養其的厲鬼已覺察他們到來,且充滿惡意,卻并未顯出真身將他們擊殺吞噬。
須知修士的精血肉身和魂魄比尋常凡人強上千萬倍,它不可能不貪圖他們的寶體精血與魂魄。
背后的定非鬼王,應為紅衣厲鬼,對他們也有所忌憚。
“此村落中怎會誕生這樣的厲鬼?”
丁菀很是納悶。
裴夕禾眼中似帶了幾分寒氣。
“咱們待會見了村民,要小心防備些。”
三人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皆點頭應是。
厲鬼誕生必定亡前有強烈怨念。
不公和仇恨扭曲了魂魄自發消散的規律,由魂化鬼,變得懵懂又兇悍,越不甘,死前越凄慘,所化厲鬼便也越厲害。
而它在這長樂村誕生,應當在此死去。
如何死的?村民在這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如此一來,事情頓變復雜,修士不能亂殺錯殺,否則心里有了負累,日后易成心障。
如是村民中有惡行導致此間惡鬼誕生,那么他們就得度化惡鬼。
若這惡鬼是身前惡事做多,本就偏執扭曲,他們即可直接斬殺,打個魂飛魄散。
四人如此都明白下一步該如何做,心頭對于村民多了幾分防備。
且去套套話,弄明白了是非曲折,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