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仙辭

963. 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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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亙古之未有,開一脈之先河。

這等感覺,如此美妙,若非當事之人,難有如此深刻的感受。

裴夕禾已非站于前人肩上,她本就是高山。

《先天一氣大衍經》以追溯生靈根本為源,生命初始便是一口胎氣,而后不斷同天地呼應,叫這團氣孕育出新機,正暗合“一氣十方”變化。

且裴夕禾是先天生靈,以自我為參照推衍,此經文較之靈魔妖三途,更加貼近大道本質,妙法真諦。

五重道闕凝就之刻,她的念力亦是鋪展開去。

經過此番,她之法力與念力皆是發生完美蛻變,原本極黑的種魔念力此刻亦呈現灰白色澤。

所過之處,念力與天地交融混如一體,縱是后三重天尊,亦無法察覺。

道經既創,天地降下神澤賜福,生有異象,彼時裴夕禾尚處修行不曾察覺抑制,甚至穿透了赫連九城設下的陣法屏障。

如今引來龍島上的諸多目光,這又是敖樺的居所,故而敖蒼正朝此地瘋狂趕來。

“敖樺怎么也來了?”

裴夕禾心中微惑,但也并不糾結,她運轉法力,將先前被自己氣息波浪沖出的一龍一狐抓回身旁,右手掐訣。

道經變式·天地一氣

他們不曾遁入虛空之中,也不曾刻意藏匿氣息,敖樺和赫連九城被裴夕禾的灰白法力所籠罩,卻覺得有一股奇異的感覺縈繞心間。

像是成了天地中的一縷風,一顆塵,不起眼,卻自然。

他們依舊站在洞府當中,來龍卻無法瞧見他們行蹤,發覺他們氣息。

敖樺瞧著自家老爹那頭顛龍搖頭晃腦地到處察看,他們也隨著動作改變方位,但從始至終都不曾暴露存在。

直至半個時辰后,敖蒼大失所望,悻悻離去,來的真龍也一條條遁走,此地才重新寂靜下來。

敖樺滿是贊嘆地道:“你這手段,未免太利害了。”

這頭孝龍直呼親爹名諱,語速頗快。

“敖蒼足有八重道闕,我剛剛觀他氣息,近年真龍壓過鳳凰,想必是得了不少洞天福地的機緣,也叫他隱約踏入九重道闕,但這樣都發現不了我們。”

“你之前引發的霞光異象,是?”

裴夕禾倒沒有回答他,反倒是笑盈盈地問道。

先前鳳凰一族斗法殺戮,更因她的手段而致使五天生靈蒙受災殃,她的身上難免沾染不少戾氣。但如今裴夕禾身上卻很是平和,宛如碧波青蓮,無端叫人心生安寧。

“你不是厭惡真龍一族,怎么如今主動跑回來了?”

“而且你既知道鳳凰一族衰頹,那想必也知曉是我一手焚燒那梧桐古樹,我當時想了又想,還是這龍島有些保障,就來此閉關療養了。”

“倒是也借了你的光。”

墨鱗小龍暗金色的豎瞳更狹長了幾分,他擺擺龍尾,說道:“我又不在這里住,哪里沾了什么光。”

“我偷偷回真龍族是為了淬鱗奇物。”

“這真龍一族蛻鱗洗練需要諸多的奇物,真龍族便將其壟斷了,我在外面尋覓不到,如今好不容易晉升到第三極境還是有些境界不穩,所以想要‘借’一點點呢。”

赫連九城瞥了他一眼,嗤笑出聲。

“還借呢,那你怎么不堂堂正正回來,偷偷摸摸的。”

敖樺白了這狐一眼。

先前銘刻神極陣法的錘煉,又經歷四百年沉淀,赫連九城本就是神狐血脈,自然已經晉升入第二極境。

但還是沒自己的高。

他捏著嗓子說道:“沒辦法,有些事情是第二極境理解不了的,真是可惜啊。”

“你!”

裴夕禾敲了敲狐貍的腦袋,輕笑道:“別斗嘴耍寶了。”

“修行龍的事情怎么能說偷呢,對吧。”

敖樺停了停胸,狠狠點頭。

裴夕禾抬起右手,指尖灰白法力逸出,寥寥幾筆勾勒出個一古樸符文,落到敖樺身上。

“這道符文三日之內可將你的氣息融入天地,就如同剛剛一般,只要不主動運轉法力出手就不會失效,你只要把握好機會就行。”

敖樺龍瞳中充滿喜色,也半點不扭捏,

“多謝你了!”

“真龍一族的禁制我大多有所涉獵,再加上這等手段,想必定是一帆風順。”

他心中暗道,這波不得偷,啊不,借個爽?往死里借!

裴夕禾瞧他樣子,大致可以猜到他的想法,但不予置評。

畢竟兩度借了敖樺的洞府修行,他雖說不關自己的事情,但到底是敖蒼因為他才會對此地細心照料,妥善處理,留了這么一處絕佳的閉關所在,贈給一道符文算不得什么。

她拎起狐貍,扭頭對敖樺說道:“我此番本就是為了閉關而來,如今事了,也該離去,若無要事,那我便告辭了。”

敖樺點了點頭,說道:“有緣再逢。”

“有緣再逢。”

裴夕禾頷首回應,而后右手一揮,叫清風化作階梯,她踏步上前,與狐貍的身形便漸漸隱沒了去。

敖樺見此情景,在心中又將那太幽冥魔拉出來反復鞭尸唾罵。

要不是這該死的東西,裴夕禾現在還欠他一個人情,一個隨時兌換的承諾,真是魚哭了水知道,龍哭了誰知道?

他心底罵罵咧咧,但也在飛速盤算著如何利用裴夕禾這道符文,叫利益最大化。

隨后反倒心情美滋滋起來。

“還得是我,先回老巢就碰上了裴夕禾,否則這不就錯過了?真龍寶庫里的那些老東西骨頭是老了點,但鼻子是真靈,想要蒙混過關可是困難重重,現在就好了。”

“嘿嘿,愛笑的龍龍運氣總不會太差。”

他一擺尾巴,游動離去。

無名之界。

臺上有一白發老叟端坐,面前一盤棋局,紫金色的雙瞳黯淡無光。

他神色自然,不見半分掙扎亦或憤懣,正執起面前的茶杯輕抿。

“日蘅!”

有少年騎青皮大豬而來,其神姿豐朗,意氣風流。

祈摘星見日蘅已衰至如此境地,心中暗嘆一聲,卻無半點垂憐可惜之色,而是面容端正非常,朝他說道。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