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漢的悠閑生活正文第兩百二十二節城管?
未央宮,華燈初上。
劉徹喝過一碗肉湯之后,開始處理起手頭的奏章和事物。
但他畢竟老了,精力根本沒有年輕時那么旺盛,甚至比不上去年。
只看了一會,劉徹就覺得眼睛有些模糊,腦袋有些暈。
劉徹放下筆,嘆了一聲。
兩旁伺候的sì女,連忙上前給劉徹按摩。
趁著這會休憩的時間,劉徹閉上眼睛,開始在心想自己的心事。
如今,對于劉徹來說,最重要的事情,當然是要選一個新丞相和新執金吾。
但歷來,任命九卿以上的官員,劉徹都要在事先考慮清楚。
他任命的那個人是否能稱職。
像是丞相,劉據自從公削弘死后,對丞相的要求就是不管事,當好傀儡。
這個要求看上去簡單,仿佛是個人就能做到。
但其實很難很難。
正所謂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使。
丞相這個位置,干系重大,權責也很重,甚至可以封駁詔書,這個世界上沒幾人能在這樣的權力面前安然不動。
若是隨便任命一個喜歡亂伸手的丞相。
這對劉徹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今,朝廷有丞相資歷的,并不多,也就是御史大夫暴勝之和大鴻臚商丘成,搜粟都尉桑弘羊的資歷符合丞相的要求。
但是,桑弘羊不能做丞相。
因為劉徹知道,桑弘羊的掌控欲很強,而且很精明,他若做了丞相難保不跟內朝爭權。
而暴勝之和商丘成,這兩個人,劉徹一直在考察,具體選誰,劉徹心里沒底。
因為劉徹自認為自己沒把握保證這兩人將來能乖乖聽話”不去跟內朝爭權,老老實實的做好傀儡的職責。
“真是令人心煩!”,劉徹忽然道。
他這忽然的一聲感慨,卻讓左右宦官sì女都嚇壞了,連忙跪下來,口稱萬死。
“都起來吧,沒你們的事情!”,劉徹揮揮手道。
此時,他有些懷念石慶跟公削賀了。
這兩人活著的時候,在丞相位置上相當的稱職,老老實實的坐著自己傀儡的本分。
“公別賀可惜了,生子不肖”,劉徹想著公別賀的幾個兒子,搖了搖頭,錯非是公別賀自殺了,否則劉徹是真的很想將他們全部處死,免得在這個世界上浪費糧食。
不過劉徹想想連曾經漢室貴族的榜樣和楷模的石家如今都變樣了,心也是苦笑一聲。
“最近長安有什么新鮮事情嗎?”,劉徹覺得有些煩躁,想聽些故事解解悶,于是問道。
“奴婢聽說最近涿郡太守在城里辦了幾次儒生辯論…………”,一個黃門獻媚道。
“哦”劉徹頓時來了興趣”問道:“劉屈髦竟有這等雅興?”,對于自己的這個侄子,劉徹是清楚的,能力在漢室的諸多的宗室旁系子弟,算是佼佼者。
涿郡在他的治理下”也還算井井有條,至少民眾安居,也沒聽說有什么盜賊為禍或者民不聊生的事情。
那個黃門點點頭,但沒敢接話了。
跟天子說些城里的事情解解悶,那可以,但要評判一個大臣如何,這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黃門所可接觸的事情了。
漢室對于宦官干政”一直有著很強的戒備心。
當初得寵的蘇、常融也不敢隨意碰觸政事,只能用曲線救國的辦法。
劉徹卻是忽然想了起來,貌似劉屈髦也有做丞相的資格。
他在涿郡十年,資歷早就熬夠了。
只是沒做過九卿和三公,一步躍升為丞相”終究有些會為人非議。
但那問題不大,因為劉屈髦是宗室。
“改日吾看看這個劉屈髦,到底有沒有宰相之才!”,劉徹心想著,當然,他所謂的宰相之才,其實就是是否聽話、老實。
張恒走在長安的街道上,循著車水馬龍前進。
最近,張恒迷上了徒步逛街。
這些天,基本上除了被禁止入內的皇宮、私宅和衙門之外”其他地方張恒都逛了一遍,算是把長安城給熟悉了”大致上不用再擔心某人邀請,卻不知道他家在哪里的尷尬。
還有一件山杳就是蘇武搬家了,搬到了尚冠里。
這也讓張恒感慨萬分。
說到底,當字就是好,有房有車有權,讓張恒都有些羨慕。
不過,目前來說,張恒是沒希望出仕了。
只能老老實實的當好自己家庭教師的本分。
張恒走著走著,就走到了當日劉據帶他到過的那個宅子前邊。張恒也有些累了,就找了個附近的酒肆,進去吃了些東西,休息一會。
在酒肆里隨便吃了東西,張恒出來的時候,正好撞上坐著馬車經過的劉據,當然還有坐著晷外一輛馬車的任瑩瑩。
兩人見了張恒,都有些詫異。
“張公子,你不是應該在丈人家嗎?”任瑩瑩感到很好奇,問道。還不是找你身邊那位?”,張恒腹誹了一聲,既然答應幫劉敬說好話,張恒當然要盡快找到劉據了。
但嘴上卻是一本正經的道:“在下出來游歷一下,逛逛長安城……”
“哦?”劉據笑了一聲,看著張恒問道:“那么張先生逛了長安城以后,可覺得有些什么需要改進的地方嗎?”,“王兄還別說,在下這么一圈逛下來,發現長安城最好添置一個新的機構來管理管理…………”,張恒用開玩笑的語氣道。
“恩,愿聞其詳!”,劉據卻當真了。
張恒摸了摸頭,反正是開玩笑,他也不當真,便道:“若能添置一個名為,城管,的機構,管管這長安城里的流動商販,以及到處亂停亂擺的馬車、攤子和招牌,想來長安會溧亮不少!”,說著無意,聽著有心”劉據卻上了心。
他仔細一想,還真是那么一回事,看著滿街上隨處亂擺亂停的車馬,劉據早就有些不舒服了。
只是一直以來都習慣了。
只是要成立一個新部門,扯皮的事情就多了。
因此,劉據問道:“建立一個新衙門來處理這些事情,好是好,只是有些麻煩…………”
這是自然。
長安城本就因為歷史的緣故,治安就分屬了好幾個衙門管理。
要成立一個針對長安商販,并整頓車馬停放秩序的新衙門”首先這就是個苦差事,還是個挨罵的差事,很少會有人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更何況,這個衙門到底歸誰管,也會讓執金吾、京兆伊之間扯皮不斷一沒有人會愿意看到對手手里的權力增加,而自己兩手空空。
張恒聽劉據那么一說,不禁笑了起來。
“劉據難道真想要成立城管?”張恒摸著頭想著。
對于城管”張恒說老實話并沒有接觸過,只是通過報紙、絡聽說過一些城管的事情和戰績。
“假如城管真的出現了……”張恒腹誹著:“那么世界第一強軍豈非就要就此易主了?”,在后世,城管號稱只需三千就足拆掉米國航母,扒光毛熊皮毛,簡直就是妖孽一般的存在,除了農業部和發改委,無人能與之爭鋒。
調侃歸調侃,張恒還是知道,城管也有它存在的價值的。
至少有了城管,長安城就不會這么亂了。
而且,讓市面保持干凈和整潔也有利于防止疫病的傳播。
因此”張恒笑道:“不麻煩,只要讓這個,城管,直接聽命于丞相府就可以了,至于城管的經費和開支,完全能做到自給自足,甚至還能有些上繳……”
“恩?”劉據來了興趣,問道:“如何做到自給自足?”
要知道,劉據是清楚的,像一個能管理整個長安各街道的衙門,需要多少衙差。
起碼也得數百人!
這數百人一年下來的開支,必定過千萬。
一千萬錢,雖然對于國庫來說”屬于可以承擔的范疇,但是,拮據的國家財政收入使得當政者不得不對每一筆開支都精打細算”以便留出足夠的余額來應付突發事件。
譬如說,天半萬一又忽然來了興致,想要出巡甚至再次封禪的話,那么開銷毫無疑問是巨大的。
再者說,漢室自己還有茂陵那個無底洞要填。
張恒笑了一聲,道:“這不難,只要給城管罰款的權力就可以了!”
“罰款?”劉據微微一愣。
漢室的律法,早就有罰款的條倒了,譬如說芻稿稅不交要罰兩金。
“是啊……”,張恒笑道:“城管可以對那些隨意亂停亂擺的車馬主人進行罰款,每次從五錢到一百錢不等,同時還可以對東西兩市的商人收些管理費,然后用那些管理費雇傭一些貧民,在東西兩市每日閉市之后清掃垃圾……,這樣,長安想必就會干凈許多了!”
事實上,張恒知道,有了這個罰款的權力,城管非但可以自給自足,甚至還會非常富有。
但在草創階段,只能如此。
正如那句話所說,亂世用重典,,在人們還不習慣自覺遵守秩序的時候,只能依靠罰款來讓他們遵守了。
這樣慢慢的,習慣成自然,過上一段時間,人們就會自覺的遵從。
而且,在這個時代,張恒并不需要太過擔心城管們會跟后世一樣橫行無忌。
因為,在這個時代,不管是誰,那個衙門,一旦名聲臭了,激起民憤,那么它的末日也就來了。
天子會毫不猶豫的順應民意解散那個機構。
而且,在這個時代,宗族、鄉鄰觀念深入人心,就是城管自己也不可能做的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