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雪,很快阻住了視線,可陸靈蹊站在樹頭,還想望一會兒。火然文a`
“后悔了?”瑛娘笑瞥她一眼,“那要不要再把你師父追回來,我們換個條件?”
“……沒后悔!”
答應了怎么能換?
三年而已,師父一定會把那什么曦元丹弄來換她。
反正師父回去弄曦元丹,肯定比她去弄曦元丹方便。
陸靈蹊轉過頭,面對某人干凈又妍麗的笑顏,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前輩,能問您一個私人問題嗎?”
“問吧!”
瑛娘現在的心情非常好,雖然東西還沒拿到手,不過希望大增呢。
“咳!您……您的本體是狐族嗎?”
瑛娘看小丫頭忽閃忽閃好像期待的眼睛,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是狐貍精?”
她在凡人界呆過,那里有關狐貍精的傳說最多。
“我天生麗質,與狐族可沒關系。”
小丫頭也算夸她吧?
瑛娘笑不可抑,“不過,我們這里確實有個狐貍精,就在那群人里,猜猜是誰,只要猜對了,我就讓他送你一根能觸發一次幻境的狐貍毛。”
真的假的?
陸靈蹊呆了呆后,連忙望向那群看上去有些老實的糙漢子。
沒錯,就是一群糙漢子。
哪怕里面有四個女的,長得也是五大三粗,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狐貍精。
爺爺的故事里,街頭巷尾的故事里,狐貍精男的俊,女的俏……
可這里的,最像狐貍精的不是狐貍精,那誰是?
在小丫頭看過來時,連鷹王都給她擠了個笑臉。
老大可說了,小丫頭做客期間,誰也不能嚇著她,連說話都得細著點。
見識到她抓人的真正本事后,他們誰也不敢再違逆了。
陸靈蹊跳過笑的好像討好的鷹王,在一群糙漢子中尋找稍為俊俏的。
“找到了嗎?”
問這話的時候,瑛娘特別想笑。
在蒼梧山呆了憋屈的百多年后,還被發作到這里來,曾經一度,她都要以為自己不會笑了。
陸靈蹊抿著嘴,她沒找到一個俊俏的呢。
甚至連一個方方正正的臉都沒找到,不是這個眉毛長飛了,就是那個鼻子大了,要不然就是額頭凸出來,嘴巴大的能咧到耳朵上……
這些妖王怎么長得都這么與眾不同呢?
“穿……穿紅衣服的那位前輩!”
陸靈蹊死馬當活馬醫,“前輩,您是狐族吧?”
瑛娘和胖胖的胡一八都沒想到,她能蒙對。
“這么多人,你怎么就懷疑胡一八是狐族?”
瑛娘覺得這群磕磣的手下,還是有兩個長得比胡一八漂亮的。
真猜對了?
陸靈蹊眼睛一亮,“咳!胡前輩的眼睛雖然……雖然瞇了一些,可是還是有些狐貍眼的意味在里面。”
雖然長得比較胖,但那瞇縫眼,是那么多眼睛里面,唯一有點像狐貍眼的了。
“還有那身紅衣。”
這些妖王的衣服都是皮毛所化,正常還有什么妖能長那么正的一身紅毛啊?
只能是紅狐。
陸靈蹊眉眼彎彎,高興得很,“看著比其他前輩的漂亮。”
漂亮嗎?
一群妖王一齊目光不善地打量胡一八。
胡一八忙抬頭挺胸,他就說,他是他們當中最帥的。
果然,就是有識貨的人。
“林蹊,你要是不知道,我是鷹,其實應該選我吧?”
鷹王一萬個看不上這只狐貍,“你看我……”
“尖嘴猴腮鷹勾鼻。”
“放屁!”鷹王大怒,要不是瑛娘老大看著,他馬上就要一巴掌拍到他身上了,“老大,我哪有尖嘴猴腮鷹勾鼻?”
瑛娘無語,這家伙的長像雖然沒有胡一八說的那么夸張,可要仔細瞧瞧,還真有點,“咳!你要是不說話,一身玄衣,平時再保持一幅冷面孔,看著還是不錯的。”
這是嫌他聒噪?
鷹王委委屈屈地閉上嘴巴。
“行了,胡一八,林蹊猜中了你,拿根能幻形一次的毛來吧!”
狐貍精嘛,只要進階了八階,不管長得多磕磣,以幻術騙騙人還可以的。
胡一八高高興興地拔了兩根紅毛過來,“能幻形兩次,只要你能記住我們的氣息,想裝成誰都可以,一次差不多能維持半個時辰。”
“多謝前輩!”
陸靈蹊忙拱手接下。
“胡一八,我覺得,你應該減減肥!”
瑛娘見不得他一笑的時候,渾身肥肉都顫,“要不然,青丘狐族有人知道,你長這個德性,一定不會認你的。”
“噗呲……咯咯咯……”
一位身形也有些胖的大嬸沒忍住,抱住肚子在那大笑。
陸靈蹊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她怎么感覺這位大嬸的笑聲有些像……像老母雞下蛋后的叫呢?
“我又不打算去青丘,你們笑什么笑?”
胡一八看大家全都眼帶笑意,瞇縫眼都瞪大了些,“老山鳳,你長得也不瘦,怎么有臉笑我的?”
“嘁!我又不要出去認什么親戚。”
山雞不管什么品種,在百禁山基本都在食物鏈的底層,她機緣巧合進階八階,在山雞家族,她才是最大的。
山鳳一臉驕傲,“倒是你,雖然不出去,但萬一讓青丘的人知道,他們還有長得如此磕磣的族人,說不得會過來幫你減肥。”
“……你以為,人家都像你那么閑?”
胡一八其實有些害怕,對青丘那個地方,天生一股子敬畏,“還說我長得磕磣,林蹊找狐族的時候,怎么一眼就找中了我?”
“肯定是你對她使眼色了。”
“就是!”
“對,我看也是!”
“這王八蛋向來鬼點子多。”
一群大妖,為了表示他們長得不比他差,齊齊討伐。
瑛娘懶得管他們吵架,拎起陸靈蹊,直沒遠方的山林。
“這是蛟王的洞府。”
她沖著一個瀑布連打幾個手印后,帶她沖進瀑布后隱藏的洞府,“從現在開始,你住這里。”
“那前輩您呢?”
“我啊?我住前面山涯虎王的。”
說來,能這么快整合這群烏合之眾,最主要是因為好戰的家伙,都把小命丟了。
瑛娘打量蛟王的家,相比于別的妖王洞府,蛟王是最接近龍族的了,他得的傳承應該多些,所以,還會在洞府里,弄一點粗淺的結界,“過兩天,我們差不多會離開一個月,你好好在這里呆著,哪也不要去。”
說話間,她朝某個地方又連打幾個手印,那里的空氣一閃一閃,很快‘啵’的一聲散開,露出五個石箱子。
箱子里,除了一些閃閃亮亮的石頭外,就是好些蛟皮、鱗片和某些漂亮的皮毛。
瑛娘的嘴角抽了抽,只瞄了一眼就不看了,“他的東西都給你了。”
一群窮光蛋,讓她說什么好?
原本,她還想過來撿撿漏。
“蛟王自蛻的皮不錯,拿回修仙界,讓你師父幫忙做內甲什么的,還是非常好的。”
其他的皮毛,從三階到七階都有,到了修仙界,雖然也值點錢,但以她現在的身份,想弄實在太容易了,“如果你實在太悶,也可以出去轉一小圈,但記著,一定拿一塊蛟王的鱗片,那鱗片上還有他的不少氣息,可以自由出入這處洞府。”
“噢!”
陸靈蹊點頭。
雖然很好奇,他們離開一個月的意思,她卻聰明的沒有問,“謝前輩,不過家師不準辜負光陰,讓我抓緊時間,好好修煉呢。”
瑛娘一笑,“這里的靈氣不錯,都隨你。修煉方面有什么不懂的,等我閑了,也可以問我。”
隨慶想留下來,她要一個老狐貍干什么?
這小丫頭多好,沒事還能逗逗玩,還能過把當師父的癮。
“這里有幾只彩麋,都是四階的。”
她從儲物戒指里扔出幾只彩麋,“既然是做客,我總要盡盡地主之誼。”
陸靈蹊眉眼彎彎,彩麋的肉著實好吃,“那前輩還有烤彩麋的調料嗎?”
“有!”
瑛娘在人族被養刁了嘴巴,回到妖族后,著實琢磨了不少可替代,也更好的調料,“便宜你了,都是我獨家秘制的。”
一只玉罐被她小心拿了出來,“里面被我放了五十五種材料,從天上飛的,到水里游的,可費了我大勁了。”
陸靈蹊連忙雙手捧過,吸吸鼻子道:“嗯,咸中有香,香中有辛,辛中又有一點點特別的鮮,比我太爺爺從皇宮大內偷出來的秘制的調料都好。”
“是吧?”
被識貨的人欣賞,瑛娘終于不心疼了,不過,“那什么皇宮內的秘制調料,你還有嗎?”
她這人比較懶,在什么地方一呆就不想走了。
雖然知道皇宮那里好吃的比較多,可之前想著總有機會,就一直沒去。
等到回百禁山,就再也沒機會了。
“有啊!”
陸靈蹊把她的玉罐收起來,也笑瞇瞇地摸出幾個小瓷瓶,“我太爺爺把人家的秘方都弄到手了,您看,上面寫的燒、燉、蒸、煮、烤,您以后,想吃什么,自己酌量著放。”
瑛娘每一樣都打開來聞聞,感覺各有各的味道,“有機會,我一定都試試。”
半晌!
送走瑛娘,青主兒忙在識海中道:“林蹊,你說,他們集體要去什么地方?”
“……再好的地方,我們又不能去。”
陸靈蹊檢查蛟王的遺產,在識海中回她,“看看,我這也算發財了。”
留下來,比她想象的好。
至少沒變成小可憐,罩著她的人,特別的厲害。
“這位瑛前輩,不是你想的那么無害。”
她怕青主兒亂來,“要不然,憑我師父的三個承諾,怎么也不至于非要把我扣在這里。”人家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呢。
“為了掩護你回來,我在雪地里摔了一跤,這種事,可一不可再,人家聰明著呢,萬一發現你,那可慘了。”
終于沖出大雪白區域,可是飛車上里的四個人,卻沒有一個說話。
雖然才分開未久,可是隨慶已經開始想徒弟了。
繼師父師姐后,他又有了一個好徒弟,有了一個可以牽掛的人。
半晌,沖云終于打破沉默,“那瑛娘是個什么樣的妖?”
居然知道曦元丹,對方的來頭,只怕也不簡單,“感覺跟蛛類有些關系呢。”
可是,蛛類的妖,要么是妖族自己都重視的異種,要么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二階、三四階,最高不會超過六階。
但這里屬于百禁山外圍,異種的蛛妖正常是不可能出現的。
“不管她是什么,我都要把曦元丹給她弄來。”
隨慶閉著眼睛,腦子里回想的一直都是徒弟,“她也說了,一個月內,這邊界十萬里不會再有妖出來打攪我們,沖云、陸傳,你們加把勁,我們應該能追上大部隊。”
之前想身體自然回復,但現在,徒弟在這樣的地方,他如何能安心?
回宗就讓大家一起幫忙解禁,到百獸宗求取曦元丹。
“已經開到最快了。”
沖云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林蹊不錯,你收了個好徒弟。”
這還用她說?
陰慶其實想得意來著,可是徒弟再好,現在也不在身邊啊!
“有些緣份,妙不可言。”他閉著眼睛,“在樓船上,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我就覺得,她可能是我的徒弟。”
這么多年,他都沒讓人代替師父和師姐在心目中的位置。
隨慶的心里酸酸的,不想睜眼,只怕睜眼的時候,被人看到里面的水光。
原本,他還想回去帶徒弟到師父和師姐的墳上,跟他們說說話。
可是現在,徒弟因為他,被留在了百禁山。
“她爹娘和爺爺都在大部隊,回頭如果他們向你們打聽她,知道該怎么說吧?”
“知道!”
“知道!”
陸傳和東皋齊聲之后,又一齊沉默。
“就按我徒弟說的。”隨慶記住了那位鷹王,“他們一群人受了點傷,暫時不方便趕路。”三年而已,他跑快點,也許都不用。
沖云瞟了他一眼,“百獸宗雖然有曦元丹,可材料難得,你要是急吼吼地要,恐怕要大出血了。”
大出血就大出血,當他出不起嗎?
隨慶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