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仙令

第八零四章 敖巽

龍角都長出來了。

陸靈蹊看到敖厘、敖象,就喜歡摸他們的小角,感覺萌萌的,小小的,特別有意思。

現在她也長了……

她一次次的想伸手摸一摸,一次次的忍住了。

“嗯!長得不錯!”

陸靈蹊沒摸,敖桐倒是先伸手摸了一把,“對了,你有我們龍族的名字嗎?”

啊啊?

“……義父給我起了名,叫敖青兒。”

“真俗!”

這什么青兒、紫兒、紅兒的名字,只有不會起名的人才會起。

敖桐看她又詫異又羞愧的小樣子,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這名字知道的人多嗎?”

“……挺多的。”

想到她左一個名字,右一個名字,每次都用不了久就被人扒了。還有這一次,連假名字都沒用上呢,就迫不及待的自己證明是自己,陸靈蹊不由有些垂頭喪氣起來。

這一會,她也有些明白過來,這位前輩問這話的意思。

在仙界,她不能用自己林蹊的名,用陸靈蹊也容易讓別人聯想,但是用敖青兒,天淵七界那邊,不僅妖庭的好多人知道,就是聯盟那邊,因為參加托天廟大祭,也有好多人知道。

“那我給你另外起外名吧!”

敖桐決定回去就查引龍決到底是怎么回事,“敖巽如何?巽為木為風,無孔不入。”在她心里,其實更想她叫‘尋’。

不過,她已經尋了很多很多年,希望能在這天道親閨女面前止住。

“用人族的巽卦,亦可解為,一葉孤舟落沙灘,有篙無水進退難,時逢大雨江湖溢,不用費力任往返。”

既然鬼井可通天淵七界,那么這一片定有空間漏洞,只是,它可能需要時間,或者什么特別的東西,才會無意開啟。

敖桐真心希望給那個丟了的孩兒沾點天道親閨女的光,不管什么困難,都能得遇天助。

“這名字很好聽,”陸靈蹊不知道她有那么多彎彎繞,不過,巽這個字,不管是按字面的意思,還是按卦象,還是按她現在的處境,都是非常不錯的字,“多謝前輩!”

“……你喊吳求一聲叔,就喊我一聲姨吧!”

反正這丫頭已經有一個天下皆知的厲害龍姨,再加她一個,也沒什么。

說不得,讓天道的親閨女喊了一聲姨,跟天道扯上一點關系,天道也能多給她一點憐憫,讓她早日找到孩兒。

“那……敖巽見過桐姨。”

長輩越混越多,這真是沒辦法的事。

陸靈蹊也知道自己這是什么運。

“乖!”

努力應對‘神泣’的吳求眼見這不要臉的,仗著他不能老說話,就這么把人家孩子給忽悠到手上,忍不住的想牙疼。

都說小殺神林蹊聰明絕頂,可是如今看著,怎么有些傻乎乎的呀?

他女兒也是這樣?

牙疼的時候,吳求忍不住的又有些心酸。

他女兒沒林蹊嘴甜,不過,總算她如今的師父,以前的師伯德成還算不錯,要不然在那青云宗,只怕早就過不下去了。

陸靈蹊的小龍角又被敖桐趁勢摸了一把,摸得她心癢癢,也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

小小巧巧,感覺真棒。

“桐……桐姨,我還能把這角變沒嗎?”要是回去以后還不能收了,肯定人人都想摸一把。

想到自己摸敖厘、敖象的樣子,陸靈蹊懷疑宜法師叔他們不睡覺也會想辦法找機會摸她的角。

“當然!你的第二元嬰不是長角了嗎?”

都修出妖嬰了,按理就算煉化龍血,也沒本事修出妖嬰吧?

敖桐的眼睛眨了眨,“她原先是你的副嬰,從不曾真正主導過身體,但是事實上,我們妖族的身體,比人族的身體強悍數百倍,你既然修有引龍決,那用龍身修煉,肯定是沒問題的。

想要收回……

三年五載的,我激進你體力的異靈力化為己用,想怎么轉,就容易了。”

原來她還因禍得福了嗎?

陸靈蹊這才想起,被第二元嬰扒拉到第二丹田的那團不受她控制的異靈力。

這靈力……

“別這么看我。”

敖桐忍不住有些好笑,“我沒那么好心。”她也不敢有這種好心。

她的孩兒血脈純粹,一定會是個非常非常厲害的龍。

但是,沒有父母保護,對那些修士,還有散妖們,都是絕好的煉丹、煉器或者提純血脈,提高修為的好材料。

敖桐的聲音淡下來,“如果你是以殘忍手段奪我龍族的精血,剛剛的靈力必會催發出死在你手上的龍靈怨氣,吳求再厲害,你也活不過三年。”

“噢”陸靈蹊點頭,然后靠向目前最大的大腿,“那桐姨,您現在可以放心了,我肯定不是那樣的人。”

小姑娘的聲音挺甜,天道……好這樣的調調嗎?

敖桐又順勢摸了摸她的兩個小角,“聽說,天淵七界那邊的龍族都失了龍冢的方位,這些年血脈已經很不純了吧?”

“確實如此。”陸靈蹊這一會算是體會到白萌萌老被人擼毛的感受了,她拿下新認阿姨的手,挽住她可能再占便宜的胳膊,“不過,天淵七界天地圓滿后,先是有敖象……”

說到敖象,她終于想起,之前敖桐朝她打聽一千多年前,有無沒有爹娘的龍族時,心里的那份異樣。

“桐姨!”

陸靈蹊想了一下,“我除了好多個龍族親戚外,還有一個龍徒弟。”

還炫耀上了?

吳求無力說話,只能在心中腹誹。

身為人族大能,他雖然也有幾個妖族朋友,可是,那種朋友大都是利益關系。

林蹊這樣……

“……你能教人家什么?”

敖桐的身體從僵硬到柔軟,并沒有經過多長時間。

她留在這里,尋找孩兒的蹤跡,是因為,在血脈的微弱感應中,她一直感覺自己的孩兒沒死。

救助有龍族血脈的小妖時,她希望能夠暫時找一個心理慰藉。

可惜,那些小妖們在面對她的時候,從來都只有敬和畏。

她渴望的那份親近,始終都沒有。

現在被林蹊這樣……

敖桐笑了“引龍決?”

“您在笑話我。”

陸靈蹊無語,“是,我是不能教他什么,但是,我能給他最好的生活啊!”

她聰明的沒有直接說出敖象的出身,“在我們小界,化神修士就是最厲害的人了,我們千道宗有兩位化神,其中一個就是我師父。我家的大師父還是可比食神的人物,能做一手好菜。

我在我們千道宗那也是長老級的人物,想當我徒弟的人多著了。”

“嗯!聽著是很厲害!”

敖桐刻意放慢的遁光,就是想多聽聽天道親閨女的八卦。

“那當然了,我家敖象自從到了我們千道宗,那日子過得可好了,我們住的金風谷,都被他引水弄了兩個水道,天天沒事就去玩。”

敖象和小貝拜進宗門后,身體被采薇師姐調理的不錯。

雖然她也順勢占便宜,弄了他們的血,他們的眼淚,可是,那一切的前提,都是為了更好的調養他們的身體。

“我師父本來就我一個徒弟,金風谷冷清得不像樣,自從有了敖象后,就一發不可收搭,我整整收了十個徒弟,只見面禮,就把我的一個師兄逼哭了,逃亂星海掙錢。”

陸靈蹊很高興,給敖象和小貝的那點庇護能讓他們開心快樂的成長。

“您找一千多年前沒有爹娘的龍族,我要回去查,但是,我家敖象也是沒有爹娘的人。”

什么?

本來只當八卦,只當故事聽著好笑的敖桐一下子就望向了她。

當然了,遁光也在此時停住。

“那他爹娘呢?死了嗎?”

“不知道!”

陸靈蹊搖頭,“哪怕敖象后來去了龍族,也沒查出來,他的身世有些曲折。”

“你說。”

敖桐的聲音里,忍不住帶了點急切。

沒有她的看護,還只是蛋的孩兒,也許很長時間都沒辦法自己出殼。

“那要從我十七歲那年說起了……”

百禁山、百獸宗,曾經替主人守護宗門,卻將要老死的老鶴,開蛋會……

吳求覺得,這孩子說故事的本事實在是高。

瞧這情節跌巖起伏的。

“……龍子螭吻?六階的龍子螭吻?”

敖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沖進明湖下的臨時洞府,“敖巽,螭吻敖象的蛋殼……真的被封了一次又一次嗎?后來你們都沒查一查,具體封了多長時間嗎?”

“沒辦法查!”

陸靈蹊搖頭,“百獸宗立宗幾千年,以前管理蛋房的都是煉氣小修,他們若是進階了,就必會離開蛋房,若是不能進階,年齡就算能撐到下一次的開蛋會,也不可能五十年在蛋房不挪窩。”

當年,百獸宗比他們還懊惱呢。

“百獸宗的老祖宗老鶴可能是老了怕死,最終修了魔功,那時候,他一邊要端著身份,一邊還要交好各方,也沒時間去蛋房。”

陰差陽錯就是找這樣的。

“他跟我搶蛋,最開始,應該是想奪了敖象和小貝的生機。”

“那……他……他現在還活著嗎?”

“死了,因為我壞了他的事,他一直記恨我……”

那段時間,無相修真界真的被老白鶴耍得團團轉。

那個在人族呆了一輩子的妖王,熟知修士的一切,甚至別人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那敖象就那樣被你們送去了妖族?”

“具體應該說妖庭,是妖庭的三長老親自去接的,與敖象一起的,還有欽原小貝。”

是妖庭。

既然是人家的長老親自去接,肯定沒有散妖敢不開眼的找敖象的麻煩。

“龍族當時在哪?他們都不管嗎?”

“妖庭當與跟龍族鬧得有些不愉快……”

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為什么不愉快,陸靈蹊只有一點猜測。

妖庭想借敖象壓下龍王義父敖昭,壓下整個龍族。

因為血脈越來越不純,龍族早就式微。

“不過,他們也好生養了敖象。”

就是沒教他怎么當個龍王。

“我再見他們的時候,差不多是五十多年前,敖象已經是八階妖王。”

“他既然那么虛弱,又怎么會進階的那么快?”

關心則亂!

這一會兒,敖桐又擔心,封在蛋里,差點失了生機,可能是她孩兒的敖象,要被那什么妖庭拔苗助長。

那樣的話,于他以后的修行路,可就難了。

“這就要說到因仙魔大戰,囚魔的托天廟了。”

神隕地里的妖族前輩們,最終以他們的方式,回饋整個妖族。

陸靈蹊真心的敬佩他們。

流長水,繁花果,是那些妖族前輩們的選擇。

唯一站著的八臂神猿石像,還有因為一直沒有供奉,慢慢枯了的骨山……

敖桐的心潮起伏得厲害。

她當然聽過那里。

歸墟海里,還有一位叔叔,也隨同下界除魔。

可是后來,他成了族里的禁忌,誰也不能提。

“……那里把敖象帶到修真界的時候,妖庭怎么就同意了呢?”

那樣培養他,輕易是不可能棄了的。

“因為我手上有食靈蜿蟲啊!”

陸靈蹊到底沒說小貝曾經差點被弄點,敖象在那里可憐巴巴的一個朋友都沒有,一直被人欺負。

如果這位桐姨真的跟敖象有些關系,現在說,除了讓她心痛,她們也不能做任何事。

至少敖象現在沒辦法到仙界來。

“……你干得不錯!”

敖桐又不是傻子,她知道,這小丫頭可能猜出了什么,深嘆一口氣道:“一千三百四十二年前,我的孩兒,被人偷了。”

陸靈蹊心尖一跳。

“我小心的守護著它,照顧著它將近百年,本來算著時間,再有一年就可以讓它破殼過初始劫,可是……,一個不注意,它就被一個蒙面的大漢偷了。”

說到這里,敖桐臉上不可抑制的浮起一抹戾氣,“我追了他許久,從歸墟海一路追到這邊,可是,我追到這里的時候,這里才經過一場大戰,可能是獸潮,也可能是修士的計,總之,我到的時候,只有幾個駭破了魂的三階小妖還活著,其他的人、妖全都戰死。”

當時的氣息太過雜亂,再加上又被人族新趕來的大能堵著,她才徹底失了那蒙面大漢的蹤跡。

現在想想,當時真的太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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