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莊嚴肅穆的英烈園,低調地來了一個特殊的修士。
人家低調的來,又低調的走,但是,一樣驚動了四大守園人。
“……他就是傳說中的病書生陸安吧?”
掃帚跳到老于的頭上,看著那老頭迎著晨光,好像只是路過一般的遠離,“他要到外域戰場,替林蹊嗎?”
“應該是的。”
老于嘆了一口氣,“化神后期,天下堂那邊肯定不會白用他。”
說不得丹堂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晉階天仙的丹藥。
雖然服了那丹藥,可能就再也晉階不了玉仙了,但是,天仙有五萬到六萬的壽元。
“他還沒到兩千歲吧?”掃帚討厭老于這微帶唏噓的口氣,“靠自己也未必不能晉階天仙。”
這倒也是。
能引動戰聯那么久的人,應該不會那么菜。
要不然,都閉了幾百年的死關,再有逆天丹藥,也不可能在遭遇六腳冥蟲時晉階化神。
這是一個被天淵七界天道不全耽擱的天才啊!
老于不想被掃帚懟,只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天淵七界如陸安這樣被耽擱,被埋沒的天才,其實有太多了。
陸安能被一路大開方便之門的走上來,一是因為,他有一個好后輩,二是因為他確實最繼林蹊、陸望之后,祭奠仙隕禁地諸仙的最好人選。
希望他能夠和林蹊一樣謹慎,要不然……
老于懷疑,佐蒙人在林蹊身上憋住的氣,會變本加利地出在他身上。
如果那樣……
“對了。”
掃帚討厭身邊沉默的四個老頭子,用帶著靈力的聲音,炸響在他們的耳邊,“你們明明知道陸安要幫我們做事,怎么就好意思,一毛不拔的?
現在、馬上、立刻追上他,一人送件法寶。”
當他們的法寶是大白菜嗎?
老于的老臉正在掃帚的掃帚頭旁,一個屁都不敢放的摸出一枚玉符,“法寶我沒有,保命的靈符可以嗎?”
“可以!”
掃帚跳到老唐肩頭,“你的呢?”
“……一樣!”
老唐偷著白了一眼老于,朝剩下的兩人伸手,“都拿來,我給陸安送去。”
陸靈蹊在棺材坳已經等了一段時間。
晉師伯說,天下堂為了讓陸安老祖上來接替她,特意獎勵了一枚一定能晉階天仙的特殊丹藥,另外,還給了天下堂外事主事一職。
雖然天下堂的外事主事一大堆,但是,人家一年至少八萬仙石呢。
這百年下來,我的乖乖……
晉仲原轉著自己的儲物戒指,接上陸安去棺材坳的路上,一直都在想,是不是應該跟師父和師弟說,再給他漲點供給。
“林蹊在棺材域養太虛咒蟲。”
晉仲原希望陸安也能養,這樣……,他就不用老擔心他的安全了,“回頭跟她學學,也試著養兩只。”
“……聽說,太虛咒蟲無人能養熟。”
既然來了,太虛咒蟲什么樣,陸安當然知道,“靈蹊能養……是因為青主兒吧?”
雖然來的時候,葵葵和小桂都想跟著他,可是……
陸安并不敢把兩個小家伙帶著。
在今明島,葵葵和小桂能開心快樂的過他們的小日子,可是到了外域戰場……
“我……我恐怕不行!”
行也不行。
木精靈寵在仙界的很多大能眼中,都是能救命的良藥。
陸望老祖當初飛升的時候,為了葵葵的安全,就沒敢帶他。
如今,他連天仙都不是呢。
陸安很有自知之明,“天下堂那邊說,倪明府倪長老最遲一個月,就會過來,以后,倪長老會像您管林蹊一樣,管著我的。”
是嗎?
那真是太好了。
晉仲原崩了百年的神經,終于可以松下來了,“哈哈,原來是老倪管你啊!老倪那個人還不錯,從散修上來,加入天下堂后,還特別的好為人師。
原本,我應該說,有什么不懂的,盡可問他。
但是嘛……
你跟別人不同,你和陸望、林蹊修得都是十面埋伏。
所以,我就提醒一句,他的話,你盡可左耳進,右耳出。
實在被逼急了,就拿‘陣’向他請教。”
陸安看向他。
晉仲原笑了,“他那個人沒臉沒皮的,相處久了,你就知道,為了不被他帶歪,你就只能帶歪他。”
陸安只是聽陸望老祖說,倪明府是個不錯人,可是……
“晚輩記住了。”
“哈哈,你還沒記住,不過沒關系,以后你就知道了。”
晉仲原大樂,一路帶著他,沖到棺材坳和仙隕禁地的夾道。
半個月后,一襲青衣的陸靈蹊帶著青主兒,低調地回了仙盟坊市。
沒人人識她。
戴了冰肌,微改了面容的陸靈蹊非常自在地走在大街上。
她好長時間,都沒見過這么多人了。
所以,哪怕沒人對她笑,她也一路微笑著走過。
“靈蹊,你要到哪去呢?”
在晉師伯和武前輩那里試驗過的青主兒,再不怕被人探到她的氣息,所以,再次變成發飾小葉的她,就把自己系在陸靈蹊的頭上,“這不是往明心街的吧?”
想要知道大家的情況,最好到明心街找宜法師叔。
而且,明心街那里,還有陸叔陸姨。
“不是!”
陸靈蹊在識海里回答她,“明心街在那里,又不會跑,我們先去長盛街。”
雖然離大家飛升已經過去好幾年,但是,晉師伯說,所有到仙盟坊市的修士,都會到長盛街一游。
她也想去聽聽故事呢。
據說發財賭檔,在短短三天時間里,愣是賺了億多仙石。
陸靈蹊很遺憾,她居然錯過了最好的發財時機,“進仙上樓好好吃一頓,再到賭物館小玩一把,我們也賭一賭眼光,誰的價值高,誰贏,敗了的……”
“十萬仙石。”
青主兒興致勃勃。
她有錢。
“贏了,我請爺爺喝酒,輸了,吃爺爺的,喝爺爺的。”
陸靈蹊無語,“踏雪會跟你拼命的。”
“哼!”青主兒在風中,微昂了腦袋,高興地道:“他打不過我了。”
如今的她,早不是過去的她。
踏雪……
她還能像小時候那個,讓他繞著走。
“踏雪最識實務了,打不過我,肯定會一直乖乖巧巧。”
青主兒要把她老大的位子搶回來,“葵葵也是。”
唯一不一樣的,只是小桂。
“對了,這一次,我要把小桂的脾氣改改,你可不能拖我后腿。”
小桂就是被林蹊被爺爺慣壞的。
“……放心!”
陸靈蹊其實沒多少底氣。
小桂可不止是她和爺爺慣,還有無想老祖呢。
“不過,你也不能太過份了。”
他們一家都希望,小桂能活得恣意快樂。
“要不然,小桂一哭……,你知道的。”
說話間,陸靈蹊已經走到百略街,正要接著往前轉彎,從酒館里,踉蹌跑出一個老修,看他的表情,似乎極為驚恐。
“救命,救我,救……”
老修原本是想向正要開來的巡察求救的,可是,都沒跑出十步,就在陸靈蹊不遠的地方炸成了碎肉。
陸靈蹊若不是反應得及時,用靈光護罩彈了一下,從頭到腳,肯定會像欺他的過路人一樣,被濺上無數血肉。
“怎么回事?”
“這是天下堂老于吧?”
“就是天下堂老于。”
“我的天,這……這是怎么回事?”
“跟當年純陽宗的田甜死時一樣。”
“對對,我就說……”
說話的修士咽了一口中吐沫,“是佐蒙人干的。”
“可老于怎么會被佐蒙人盯上?”
天下堂那么多修士,老于最不起眼,一直混日子。
“就是啊,純陽宗田甜是發現佐蒙人和純陽宗某些人的秘事,才被滅口的,老于……不就是跟我們吹吹牛嗎?”
吹個牛,怎么會死?
還被佐蒙人以這種方式逼殺。
“巡察來了。快快,大家都讓讓。”
“都不準走啊,讓巡察查過再走。”
為防佐蒙人渾水摸魚,仙盟坊市的修士,一個個的都自覺的很,“害死老于的佐蒙人可能就混在我們中間。
王八蛋,誰敢走,我們一齊斃了他。”
“對對,誰都不準走啊!”
百略街兩頭,各有一隊巡察,在聽到動靜后,都往這邊開來了。
陸靈蹊當然沒動。
她知道田甜。
是夏正特別喜歡的女孩。
這個老于……
陸靈蹊的眉頭深攏,“主兒,你可發現這周圍有什么不對?”
她們的行蹤,應該沒幾個人知道才對。
“……沒有!”
青主兒遲疑了一下,“我什么都沒發現,朝老于出手的人很自信,至少這方圓百丈內,我都沒發現什么不對。”
按陳道一的說法,田甜當初是安畫發現不對,當機立斷殺了的。
“靈蹊,你說,會不會是安畫懷疑你回來了,借這人向你宣戰?”
朝她宣戰?
朝她宣戰就能禍害無辜嗎?
陸靈蹊按下心中翻涌的情緒時,遠遠的,安畫正透過鏡光陣,看向這一片。
她想對老于出手,已經很久了。
之所以一直沒動手,主要還想釣阿菇娜。
安畫生怕把老于殺了,阿菇娜會像林蹊那樣,干脆就不出門了。
可惜,忍了這幾年,阿菇娜都沒出來。
人家就跟林蹊一樣,不出天下堂。
她不出來,她能有什么辦法?
師尊的命令,再焦急,她和兩位長老也只能等著。
天下堂就不是他們能闖的地方。
尤其在談鐘音坐鎮的時候。
她可不是一庸,一庸是個笑面虎,喜歡謀而后動,可是談鐘音……,向來干了再說。
商禮華那些天下堂的老宿,又都干不過她。
安畫其實很鄙視那些人。
做為天下堂的老牌金仙長老,他們等于是看著談鐘音長大的,按理說,哪怕長輩的譜擺不起來,怎么也不至于反過來,被她壓著。
可惜!
安畫看著兩邊巡察排查路人,心情甚好的轉過頭。
“班叔,萬壽宗那邊怎么樣了?”
“唔,應該也快了。”班二奇的目光也從鏡光陣上挪開,“那些個假洞府,已經讓萬壽宗的某些人嘗過甜頭。”
洪成志喜歡放長線釣大魚。
為了這大魚,謀劃了好幾年,連伍慰都跟著受了不少累。
“再來……,就是洪成志報仇,我們再抓萬壽宗一群人的時候。”
金仙、玉仙肯定都有。
萬壽宗還以為是遇到了美魂王當年的洞府,哪里知道,那是洪成志給他們精心準備的墳墓?
“洪家那邊沒露什么尾巴吧?”
“放心,洪成志比我們有經驗。”
班二奇從心里看不起洪成志。
奈何這是世尊和圣尊共同扶持出來的。
“萬壽宗原本就跟美魂王有隙,用假的美魂王洞府給他們的人弄墳墓,馬知己只會把賬算到天淵七界的修士身上。”
洪家片葉不沾身。
“另外,洪成志還把這件事,秘密通報給了太疏宗。”
班二奇冷笑,“萬壽宗和太疏宗可能也會干起來。”
使勁的打。
都打死了最好。
“這仙界……又要亂了。”
林蹊若是從天仙戰場回來,正好,也給她弄道菜。
班二奇一直記得徒弟的仇,更記得那十萬仙石的賣價。
那個臭丫頭行事,不給人留半點后路。
誅身之后,還要誅心。
“老于死了,阿菇娜……肯定會聽說的。”
班二奇一直想要查到天淵七界的修士在哪,“只要她聽說,天淵七界那邊,肯定就會有人查一查。”
只要他們敢查,他就能順藤摸瓜。
“對了,今明島那邊怎以樣了?”
班二奇反過來問安畫,“那個叫無想的,就從來不好奇這仙界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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