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罪論處?
真是……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臉!
黎丙章大怒,怒火好像要在他的頭頂燒起來。
早就聽說,林蹊的嘴巴溜,沒想到……
臭丫頭一定是知道,他想要她的木精靈寵,所以先行發難。利用祝紅琳,師徒兩人一齊聯手,把云天海閣抬出來,妄想以一宗之力,壓制他。
可恨!
可惱!
更該死。
他堂堂陣堂長老,金仙大修,要被這小天仙的幾句話,成為窺視云天海閣的不軌之人嗎?
余求是她義父,哪怕知道這里面有貓膩,肯定也是向著她和祝紅琳。
還有談鐘音……
是覺得他天壽不多,所以……所以得罪就得罪,一點也不在意了嗎?
黎丙章的沖天怒火就要發出來時,一道身影奔了進來,“林蹊,音姨,祝……祝姨,你們怎么啦?”
阿菇娜當然也看到了這老頭,不過,他的樣子,以及大家的樣子,明顯不對,“這位前輩,你要干什么?”
做為圣者徒弟,她瞇起眼,冷下臉的時候,很給人一種壓迫感,“在下阿菇娜,林蹊是我朋友,有什么事,你跟我說了。”
早就聽說,某些老頭子想打青主兒的主意。
雖然她還沒見過林蹊的青主兒,可是,只要她在這,就是那位便宜師父,也休想打林蹊和青主兒的主意。
阿菇娜腳步輕移,直接就擋到了陸靈蹊的前面,“想以老欺小,我答應了,我的天狼弓也不會答應。”
話音未落,天狼弓的虛影就出現在她的手邊,‘錚’的一聲,會客廳里風云突變,所有靈氣盡皆匯來,好像就要凝結成箭。
這這這……
黎丙章大驚。
出關的這些天,他聽的最多的就是天狼弓的這位新主阿菇娜,據傳,她連圣者虛乘都敢懟。
偏偏虛乘對她還萬分包容。
“小友……”
“阿菇娜,給我過來。”
陸靈蹊在黎丙章僵臉揚笑的時候,先把她扯到一邊坐下,“誰讓你出來的?不懂就別瞎插話。”
她又做錯了?
阿菇娜隱晦地朝她翻了個白眼,抬手一劃拉,收了天狼弓,偷偷傳音過去,“你們不是在生氣嗎?”
她的眼睛,好像沒瞎吧?
陸靈蹊沒說話,但是旁邊的談鐘音說話了,“黎長老,窺視云天海閣駐地,窺視林蹊的罪名成立,行為極其惡劣,我會通報陣堂,現在,留下六百萬仙石賠償,您就可以走了。”
果然?
黎丙章雙目陰沉。
他從來沒想過,他堂堂金仙長老,陣法大師,在談鐘音眼中,居然會不如林蹊一個小天仙有面子。
“談鐘音,談大長老,老夫是陣堂的金仙長老,以坊市大陣,察各方安全,是老夫的責任。”
還想要他的六百萬仙石?
那是做夢!
黎丙章冷哼,“林蹊在佐蒙人那里掛了號,幾乎是走到哪里,哪里就會死人。老夫擔心云天海閣的安全,多看著點……難道也有錯?
窺視的罪名,再怎么栽贓陷害,也栽不到老夫這里吧?
還有你,祝紅琳……”
原來他還挺同情她,收了這么一個徒弟,但現在……
“你徒弟窮瘋了,你也窮瘋了嗎?老夫自問從未得罪過云天海閣,你由著林蹊咄咄逼人,是想干什么?是看老夫不順眼?還是看我陣堂不順眼?還是你們云天海閣,想要插手我陣堂事務?”
黎丙章厲聲大喝,“老夫知道,你和談鐘音的關系好,但是,你們如此勾結、陷害……”
“閉嘴!”
陸靈蹊抬手一拂,小幾上還沒喝的茶,就直接朝他砸了過去。
陸靈蹊的茶被他的靈氣護罩彈開,摔在了地上,祝紅琳砸過去茶,則精準的砸在他的茶碗上,師徒倆都是一副怒氣勃發的樣子。
“老匹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瞄著云天海閣,瞄著我,就是為了青主兒來的。”
她搶在師父之前說話,“現在跟我裝什么好心?還勾結、陷害?就你?照照鏡子,掂量掂量,你哪點值得吧?”
果然是知道。
黎丙章剛升的怒火,倒是熄下了些,“既然你們師徒都知道,那老夫就不必再拐彎抹角了。”他往椅子上靠靠,“老夫就是看上你的木精靈寵,一只木精靈寵罷了,它能給你的,老夫能十倍、百倍的給你。”
弄這樣一副態度,不就是要錢嗎?
“老夫是陣堂長老,老夫承認,你與陸望在陣之一道上,很有天份,可是,再有天份,只靠你們自己研究……”
黎丙章拿出自己的條件,“不是老夫看不起你們,老夫知道,你們沒那么多時間。”
陣之一道,何等的博大精深?
自古以來,陣法師都是以一敵百、敵千、敵萬的萬人雄。
那什么殺神,不過是因為他們大部分的陣法師,都沒把陣之一道溶進自己的本命法寶之中。
其實要他說,陸望和林蹊在陣之一道上,都是走了岔道。
他們陣法師從來不需要親涉危險。
陸望和林蹊非要陣走偏鋒,活該被佐蒙人盯上死磕。
“你們以陣研究殺人技,與屠夫何異?殺神之名,看似風光,實則兇險萬分。”
有些口渴了,可惜……
黎丙章瞄了一眼被祝紅琳砸壞了的茶碗,又在心里哼了一聲,“老夫是陣堂長老,這樣吧,換青主兒的第一個條件就是,拉你和你的老祖陸望同進陣堂。
我陣堂的所有研究,可盡數向你們開放!”
說到這里,他還露出了一點笑來,“以你們在陣法上的天份,不用百年,老夫保證,在陣之一道上,你們能走的更遠,更高。
十面埋伏是很厲害,但是,它也只限在殺人技上。
老夫覺得,以你們的天份,進我陣堂,分成為曠古爍今最厲害的陣法大師。”
這不比當殺神被佐蒙人盯劃算嗎?
“到時候,你們再想對付佐蒙人,肯定更容易。十面埋伏……,甚至可以從你們自身剝離出來,設于一城,一域……,讓佐蒙人只能退避再退避。”
這是陣堂成立的初衷。
他們都在向這個方向努力。
當年陸望在仙界揚名,應知遜幾個人,就想把他吸到陣堂。
可惜,那小子脾氣太硬,切磋陣法的時候,簡直一點面子都沒給他們陣堂,除佐蒙人外,仙界從上到下,幾乎都被他得罪一遍。
為了陣堂的安全,他們才按下那份惜才之念。
現在借用林蹊,把已經是玉仙的陸望重新吸到陣堂,憑他們兩個的本事,陣堂在仙盟的話語權,肯定能更上一層。
黎丙章很喜歡這種互惠互利的事,“剛說的是第一個,第二個……,”
他笑笑,“老夫一生,煉陣無數,身家在一眾金仙中,不說數一數二,也絕對是上上者。老夫現在就可以跟你說,只要你把那木精給我,我的身家就全都是你的。
當然,除此,還有第三個……”
說到現在,臭丫頭居然都沒有多少動容。
黎丙章只能再加碼,“老夫未來,會替你們天淵七界,親制十個復合大陣,所有天淵七界的事,老夫都會用自己的影響力,全力支持。”
不管是陸望,還是林蹊,似乎都很有地域情節。
成了仙,還在念著那片被天地所棄的地方。
黎丙章很看不上這一點,但是,遇到這樣的人,拿整個天淵七界說事,可能更容易奏效。
“林蹊,你要相信老夫的誠意。這仙界……,也沒誰能像老夫這樣,因為一只木精靈寵,給出這么多了。”
“……談長老!”
陸靈蹊抬手,一枚留音石露了出來,“這老匹夫的話,全在這里。他之前說什么勾結、陷害全都不成立。我現在要追究,他借用坊市大陣,窺視我,窺視云天海閣的惡劣行為。”
“好!”
談鐘音看了眼面容扭曲的老頭,“黎長老,你還有何話可說?”
還有何話可說?
他自己幫她們洗白了。
黎丙章沒想到,他都給出了這么好的條件,臭丫頭還……
“老夫無語可說,但是……”他盯著陸靈蹊,“林蹊,一只木精靈寵而已,你至于嗎?”
黎丙章咬著牙,“老夫是金仙大修,在陣法大師,是陣堂長老,你的靈寵能給你什么?老夫剛說的那些東西,不敢說超過千倍,至少百倍該有了吧?你……”
“老匹夫!”
青主兒真是無法再忍下去了,從發飾化形出來,站在陸靈蹊的肩頭,“你是想……”
“主兒!”
陸靈蹊一口打斷。
有些事,可以做了再說,一旦說了,想要再做……,就不太容易了。
尤其這老頭還是陣堂的長老。
“不是說了,這件事我來處理嗎?”
她安撫地拍拍她,把她送到阿菇娜懷里,“幫我照顧一下。”
阿菇娜連忙小心抱住。
這小小的小人兒,看著真……真可愛。
青主兒和阿菇娜大眼瞪小眼,都眨了眨眼睛,然后一齊冷臉望向陸靈蹊和黎丙章。
“前輩說我至于嗎?”
陸靈蹊冷笑,“聽到她叫什么名字了嗎?主兒!”
她抬手給自家的小寶貝摸了一塊胭脂紅的點心,“你以為這個‘主’只是平常的主嗎?”
什么?
客廳里,青主兒眉開眼笑。
“什么靈寵?我和我家主兒,定的一直都是大德之契,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相扶相守,生死與共。外域戰場上,能在神百嶺連著陰殺佐蒙金仙,是因為,她在幫我布陣,她在幫我維持大陣運轉的仙石。”
只是木精的青主兒,在很多人眼里,可能不如一個金仙大修的命重,但是,能殺佐蒙金仙大修的青主兒肯定是不一樣的。
陸靈蹊接著道:“沒有她,你以為我是神人嗎?我一個小天仙,能用大陣,困佐蒙金仙那么久?
你是陣堂的長老,你的命是命,她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你為天下做過什么?
是,你要說,制過很多厲害大陣,可是,你的大陣,殺過幾個佐蒙金仙?
仙盟坊市在佐蒙人眼里是什么?
人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身為陣堂長老,你哪一次截過他們?
你沒干過的事,我家青主兒都干過。
甚至佐蒙人的圣尊用神識追到棺材坳,都是我家青主兒發現的,她一邊保護我,一邊驚動那里太虛咒蟲,活活陰了圣尊一把,敢問,你可以嗎?
你又憑什么說,你比我家青主兒高貴?
就憑你陣堂長老的身份?”
陸靈蹊冷笑,“陣堂出了投靠佐蒙人的人奸,你們不管,佐蒙人借著你們陣堂監察整個仙盟坊市時,黎大陣師,請問,你在干什么?
我要殺了那人,你們卻一再推諉,請問又是何居心?”
話音未落,陸靈蹊抬手朝大梁的某一處一抓,一枚留影玉就落在了她的手中,“我一次次的給你們面子,你們當我是面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