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族里傳來的諸多大事記,安畫好半天都沒法說話。
師父真的走了一步超臭超臭的棋。
這時候,越是盯著南佳人,越容易讓別人懷疑他是世尊的最強分身。
畢竟誰都知道天淵七界跟阿菇娜聯系的代表就是南佳人,阿菇娜能把虛乘的所謂懷疑通傳天下,背后怎么可能沒她的影子?
現在……
想到死在仙盟坊市的八個人,安畫也想捂一捂胸口。
三位金仙大修啊!
這都是他們的人。
是站師父這邊的。
現在全軍覆沒,以后長老團那里,還有幾個人能站他們師徒?
安畫不用想,就知道師父現在有多艱難。
但是……
望望世尊休養的靜室,安畫呆立半晌,到底走了進去。
半晌后,世尊才強忍著不適,看完所有消息。
不過,他真的沒辦法給她建議。
就算是他的分身又如何?
仙界于他們而言早就不太平了,他已經這樣,圣尊就絕對不容有失。
“……不用擔心!”
世尊努力安慰開始不自信的安畫,“你要相信,能晉階成仙的,都不是無腦之人。”
哪怕心里再腹誹,為了他們自己,為了佐蒙一族,真的……,他們也會說成是假的。
倒是他……可以擔心擔心了。
之前是圣尊忌憚他,如今……長老團那里,只怕都要忌憚他,擔心他收回分身了。
世尊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他連最后一個分身具體是誰,到現在都不知道呢。
“不管是對混沌巨魔人,還是對付已經崛起的人族,我族……都必須有一位正常的圣者。”
他……早是昨日黃花。
世尊有眼睛,能看到安畫眼中閃過的那點亮光,“去吧,按照你原來的想法來,甚至……可以更強硬一點。”
“是!弟子知道了。”
看到這樣虛弱的世尊,安畫一邊遺憾,一邊又不由得慶幸。
如果世尊稍好一點,為了他自己,說不得就……就會強力收回分身。
“您保重,再過些天,我們就會有支援過來的人了。”
大軍一到,就是他們占領這方宇宙的日子。
安畫退出的第一時間,就在自己的小房間里,給師父圣尊發信,“師父,師叔世尊今日很不好,自那天受刑,大怒之下,吐血傷了心脈之后,就一直不好,現在連說話都有些喘了。”
她想跟師父說,世尊真的不行了,族中上下都是有眼睛的,不會在虛乘好好的情況下,背棄您,而選擇不太行的世尊,讓人族永遠捏著。
“既然我們已經選擇了混沌巨魔人的新生宇宙,仙界那邊的事,您就不要再想了,只要虛乘不主動來找您,您……暫時就咽下這口氣吧!”
安畫不覺得,虛乘敢主動跑到族地挑釁師父。
這么多年,從來都是他們主動挑釁人族,人族……哪怕一庸,都要因為當年的某些誓言,按著那口氣。
如今風水輪流轉……
相比于人族憋了這么多年的氣,他們現在所受的,其實真不算什么。
“人族那邊既然已有警覺,我們的行動,就該快點了。”
再不快點,等到一庸整合人族各宗,恐怕就要先他們一步染指新生宇宙。
安畫很清楚,人族對這方新生宇宙的狼子野心。
賣那些對混沌巨魔人來說,堪比慢性毒藥的低階靈肉,就是人族放長線釣大魚的明證。
“季肖、季辰那些人,現在雖然還硬著脾氣,沒向人族求援,可是,當生死存亡就在面前時,他們一定會做出選擇的。”
安畫懷疑,混沌巨魔族會全方位倒向人族。
“如果季肖聰明,把新生宇宙交給人族一半,就憑人族現在對我們的態度,就足夠一庸和四大仙宗的老狐貍們聯合季肖,里應外合對付我們了。”
她不明白,師尊為何非要推遲兩個月出兵。
這兩個月的變數太多了。
“師尊,我們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您如果方便……,馬上帶人過來吧!”
看著傳送過來的玉簡,圣尊的兩只手,在腦袋上一揉再揉。
他不想去嗎?
可是,橫跨兩方宇宙……
以前對他不是負擔,現在卻不行了。
尤其跟虛乘大戰以后,被陰火灼傷的腦袋疼的更厲害了。
“現在不方便。”
他只能這么跟徒弟說,“虛乘已不是當年之虛乘,老夫要在這里先看著他不給我們搗亂。
不過,呂鎮平已經在集結十六金仙,先走一步,等他們到了,直接攻打混沌巨魔人所居的雄澤界便是。”
混沌巨魔人滿打滿算,有十五個金仙就不錯了。
“如果在雄澤界看到林蹊,不必跟她廢話,讓呂鎮平他們一齊出手。”
一力破萬法。
九方機樞陣再厲害,九個以上金仙一齊出手,也只能化為齏粉。
把該交待的交待完,看著玉簡在傳送寶盒中消失,圣尊揉著腦袋,終于躺倒。
偷襲都沒把虛乘怎么著。
難不成,他真是世尊的分身?
圣尊很不想想這個問題,但是,控制不住腦子。
那個被世尊封的最嚴實的名字,到底是誰?
當年,他為何再三交待,不到族中生死存亡之跡,絕不可打開?
他們有兩位圣者,好好的,怎么就會有生死存亡的危險?
還是……世尊在月亮宮,早就預見這一點了?
想到月亮宮的十二道時間之門,圣尊的頭疼的更厲害了。
他記得,世尊在月亮宮的分身隕落之后,就再也無法使出圣者之力了。
就連記憶都有些紊亂,雖然擔下了族中大半的鎖事,可是,所有的大事,都是按照之前早就寫好的計劃行事。
再無以前的霸氣,也再無運籌帷幄的自信。
“唉……!”
圣尊深深嘆了一口氣。
早知道這樣,當初他就應該出手,好好幫他一把。
“圣尊!”
一道遁光呼嘯而至,“冥八剛剛傳來消息,云天海閣六位金仙大修,帶著二十五位玉仙,已經趕赴仙盟坊市。”
薛濟元的聲音有些急切,“人族那邊,恐怕馬上就要馳援混沌巨魔人了。”
圣尊揉著腦袋,“混沌巨魔人有求援嗎?”
“我們的人攔在中路,按理,他們不可能過來求援的。”
“那冥八有說,其他各宗如何了嗎?”
薛濟元遲疑了一下,“……沒說。”
他有眼睛,圣尊現在揉額的動作,跟世尊越來越像了。
難不成那隔山打牛罩,也影響了圣尊?
薛濟元實在擔心的很。
“那就看好了,人族喜歡做戲。”
一庸是個老狐貍,余求是個小狐貍。
“你慌什么?他們想做戲,就讓他們做好了。”
沒真收到混沌巨魔族的求援,他們誰都不會真心出兵。
跟人族打交待這么多年,圣尊太清楚,一庸那些人的性情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而來,天下攘攘,皆為利而往!
“只要老夫還站在這里,他們就不敢全力支援混沌巨魔人。”
打仗是會死人的。
當年他們都不敢打,如今為了別人,又能拼到什么程度?
新生宇宙的利——是挺大的,可是,再大的利,在混沌巨魔族還沒許諾之前,他們誰都不會動。
“沒事不要再來找老夫,老夫要閉個小關。”
圣尊只覺得疲憊異常。
大事他要管,小事……他還要管。
“另外,通知冥八,如果有機會的話,查一查神算子和柳酒兒。”
這兩個人,如果一致算到什么,可能也會左右一庸、馬知己他們的神經。
“是!”
薛濟元匆匆退下,給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冥八傳信。
靜河域,陸靈蹊坐著石船,已經飛出數百里,確定身后一直沒有追兵,非常閑適地帶著青主兒圍著放大的不滅火爐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