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獄!
被捆著的廣若努力的吃他的棍子餅。
這是他在這個地方,活下來的最大興趣,當然,第二興趣就是……,偶爾能看到,世尊和林蹊、常雨的斗智斗勇。
只是以前他還能對世尊有些期待,現在越來越期待不起來了。
不管是林蹊還是常雨,幾乎都是以碾壓的方式,讓世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現在沒人敢說他蠢了吧?
妖孽級天才……就不是普通天才能比的。
“吃飽沒?”
常雨笑瞇瞇的進來,“要不要再來一根?”
廣若:“……”
他的心下有些抖。
這個接替林蹊,看管他的女孩,每次笑臉對他的時候,都沒什么好事,不是讓他受皮肉之苦,就是讓世尊受更大的苦。
“不,不用了,吃飽了。”
雖然還很想要。
今天吃不下,也可以夾著,明天或者后天吃,但是,廣若不敢要。
“吃飽了啊?”
常雨好像失了興趣,淡漠開口,“那喝水吧,張嘴!”
廣若連忙聽話的張嘴。
棍子餅雖然好吃,但是,人沒水也是活不了的。
也幸好捆他復合的法陣還暗含自凈法陣,要不然……
咕咕咕咕咕
雖然早就適應了常雨暴力喂水的方式,可是今天……
沒來得及咽下的水,撒在衣襟上,他的下巴和胸口,很快刺啦啦一片,灼痛和肉香混雜到一快,讓廣若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呀!不好意思,喂多了。”
常雨不甚誠心的道歉,“怎么樣?疼的厲害嗎?”
“還……還好!”
除了自認倒霉,廣若從來不敢抗議。
這是個比林蹊還心狠的人物。
“那就好,”常雨朝他笑笑,“對了,我有件事,要你幫忙!”
“你說,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監測世尊唄!
他也只有這一個作用了。
其實不用她說,廣若就已經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嗯!”常雨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幫我看看,世尊現在在干什么。”
“世尊……在曬太陽!”
曬太陽?
常雨眨了眨眼睛,“你閑著無聊,也常往他那里去吧?他常曬太陽嗎?”
“以前喜歡往那里瞅瞅,最近一些年,我都懶得去了。”
廣若其實挺恨那兩個尊的。
尤其在不斷的回想過去生活時。
他好好的人族,他的大好前途,全都因為世尊和圣尊毀了。
如果不是覺醒了記憶,他會是法如寺兩位大佬最疼愛的師侄,是圣者虛乘最喜歡的后輩。
廣若只恨這世上沒有后悔藥,“自從圣尊懷疑自己是世尊的分身,對他再不如以前,現在的世尊,獨居小谷,幾天都看不到一個人,他躺在榻上,除了發呆就是發呆。”
以前,世尊還想往他這里想想辦法,甚至,他們都計議好合作方式了,可惜……
廣若現在只忌憚一個人,那就是這具身體的真魂,雖然對方一直在沉睡,可是,他越來越覺得,他在強大,等他醒來的那一刻,可能就是他再不存在的那一刻。
但是,他又沒有半點能阻止的辦法。
不管是世尊還是他,都朝他那里試過,每次試的結果都是被對方偷魂。
一絲一縷,好似全不重要,但是,天長日久的積累下來,就是非常可怖了。
“噢”常雨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他現在怎么又喜歡曬太陽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廣若搖頭,“他現在把他常躺的木榻,搬到了小谷的中間,就躺在那里,一這曬太陽,一邊發呆。”
“這樣啊!”
常雨瞇了瞇眼,“廣若,我給你一個任務,最近一段時間,幫我監測一下世尊,看看他平時都在干什么,有沒有和圣尊說什么。”
“是!”
“任務完成的好,我會給你獎勵的。”
“我一定努力!”
廣若其實很想問問她,獎勵是什么,但是,常雨瞇眼的動作,總讓他感覺,對方處于特別暴躁的邊緣,一個不好,今天他就要再承受一波雷鞭。
“給,這是先給你的定金。”
常雨好似不在意的又丟給他一根棍子餅,這才走出這間雷牢。
半晌后,她走進了明心街第四十二號院子。
這是南佳人新租的院子,賭物館那里,私密的事,已經不太方便了。
“世尊怎么樣?”
見到常雨的第一時間,南佳人迫不及待的問了。
“曬太陽!”
常雨的面色很不好,“以前,他不曬的。”
現在曬,只能說明一件事,就是尋到了師祖這個輪回分身,他感覺自己又有希望了。
屁的希望!
常雨可以想像得出,師祖和師父,現在難受到了什么程度,被世尊惡心到了什么程度!
“師伯,這事我要傳回去嗎?”
南佳人:“……傳吧!”
她頭疼的揉了揉額頭。
雖然已經有過世尊分身在千道宗的心理準備,但是,隨慶師伯……
南佳人替師伯難受的很,也替林蹊難受的很!
“現在瞞……,會讓你師祖和師父對世尊預估不足!”
會致命的。
這是一場神魂戰場的角逐。
雖然無聲,卻更顯殘酷。
“是!”
常雨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點上傳界香,給了那邊九個字,‘世尊最近喜歡曬太陽。’
滅了傳界香,她很是愁悶的看向自家師伯,“師伯,我師祖和師父該怎么辦啊?”
“不知道!”
南佳人頭疼的很,“光想想都難!”
關鍵的問題是,他們不知道,當世尊召喚輪回分魂的時候,師伯會不會有所改變。
在這件事上,師伯何其無辜?
能有今天,全是師伯一手一腳拼殺出來的。
很長一段時間里,師伯是千道宗的定海神針。
沒有師伯,可以說,他們誰都不可能走的這么順。
就是師妹往新生宇宙,也是師伯在后面推動。
現在……
南佳人可以想象得出,師伯和師妹現在有多嘔!
偏偏師伯還一直都有去尋故去林師伯的打算,林蹊現在……
南佳人知道,師妹和師父現在肯定還要擔心師伯放棄他自己,要一勞永逸的魂飛魄散。
可是,憑什么啊?
南佳人胸口堵著一口氣,“不能只我們被世尊惡心。”
她咬著牙,“常雨,從現在開始,你每隔三天,或者兩天,都給世尊來一份小禮。這小禮不用太長時間,反正,我們不舒服,他也別想舒服!”
“是!”
常雨一口應下,“師伯,”她有些遲疑的道:“您看,我們……要不要分開師祖和師父?”
師父的心魔劫,總是一個大問題。
雖然她相信,好好的師祖是絕對不會對師父動手,但是,萬一師祖不是好好的呢?
“分開?”
南佳人不是沒想過,但是,她說不出來。
而且,她也相信,自家師父同樣說不出來。
“你師父現在,可能是你師祖活著的唯一動力了。”
常雨不知道,師伯沒收徒之前什么樣,她是知道的。
師伯雖然住在金風谷,雖然是千道宗的長老,可是,心——一直游離在外。
“金風谷被你師父陸沉過一次,但做下那般布置的,是你師祖!”
如果不是欠了大長老渲百師伯親兒的一條命,讓師伯自覺對宗門有責任,早不知道什么樣子了。
南佳人嘆了一口氣,“而且,這個時候,你師父是絕對不會離開金風谷的。”
如果是別人,安全起見,林師妹也許會離遠一點,但是,是隨慶師伯……,林蹊就算拼了命,也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離開師伯。
“這話,以后都不必再提了。”
“嗯!”
常雨難受的應下,“但師祖是世尊輪回分身的事,我們……我們要不要告訴陸望前輩啊?”
陸望前輩是玉仙修士,經歷的多,神魂方面,強大無比,又跟師父沒有太多交集,不會像師父那樣感情用事。
“還有,惜時前輩!她是鬼修,在神魂方面,也許另有手段也未定。”
師父和掘地館的關系,做為親徒弟的常雨還是知道的。
常雨擔心師祖,但是也擔心師父。
師祖已經那樣了,她不敢想像師父再出事會是什么樣。
“……你說的對!”
南佳人沉吟了好一會,到底點了頭,“一會兒我親自向兩位前輩稟告!”
師伯用破月決的事,也要報上去。
南佳人生怕那兩位前輩,要支持師伯用一勞永逸的方法——魂飛魄散!
佐蒙族地,從小谷回去的安畫很生氣!
但是,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
作踐世尊的事,就算不是師父授意的,師父也定是支持的。
可是……
她的心里,異常憋悶!
師父和師叔不該是這樣的。
哪怕師叔現在不太行了,但是,在玩腦子方面,絕對還是碾壓族中所有人的。
師父這樣……與自斷一臂有何區別?
而且,隱隱的,安畫感覺再這樣下去,世尊也不會坐以待斃。
真到他反擊的時候,于他們而方,可能就是滅頂之災。
安畫很想去勸勸師尊,在殿前繞了兩圈,卻沒那膽子。
她不知道該跟師尊怎么說?
一個不好,師尊可能就會以為,她跟族中很多人一樣,看不上他。
師尊現在的心境根本不對。
安畫繞了好幾圈,到底去那鄢青。
“鄢長老,您看看這茶葉!”
鄢青長老,對她的觀感不是很好,為防被他馬上趕出來,見到他的第一時間,安畫就把世尊喝的茶拿了出來。
“這茶怎么了?”
鄢青聲音淡淡。
“這茶是我師叔世尊喝的。”
什么?
鄢青沉默下來,好一會才道:“你想說什么?”
“長老,我師父和師叔現在有心結,長此以往,對族里而言,可能會非常不好!”
確實不好。
可是,鄢青也想不到破局之法。
勸世尊收回最強分身,不可能。
勸圣尊反客為主,吞噬主魂,也不可能。
曾經他是站在世尊這一邊的,但是,勸世尊的時候,世尊自己都沒同意。
勸圣尊對世尊好一點……
圣尊現在心思敏感多疑,不勸可能還好一點,勸了,就等于把這事放到了明面上,萬一變本加利……
鄢青其實也煩的很,所以這段時間,對小谷一直睜著一只眼,閉著一只眼。
“你說的問題,我也都想過。”
鄢青嘆了一口氣,“但是,想不到破局之法。”
虛乘一直蠢的要死,只這一招……,把他們上上下下全都困住了。
“你拿你的師父有辦法嗎?”
安畫:“……”
“你看,你也沒辦法!”
鄢青一把按到這不入品的茶葉上,轉瞬火起,讓這茶葉化成了飛灰,“不過,不同于我們,不好常常出入小谷,你是可以的。”
他看著安畫,“這樣吧,以后小谷那里的配給,你都從老夫這里拿!”
世尊為族里忙了一輩子,他們不能那么對他。
“是!”
安畫應下了,“鄢長老,族里隱藏的內奸,您和謝長老恐怕要多加點力氣查一查了。萬一對方在特別的位置……,我們就太被動了。”
他們放在人族最厲害的內奸,都被陸望幾個挖出來了,而人族放在族里的內奸,若是一直挖不出來……
“把內奸挖出來,我師父的心情也許就能好點了。”
師父的心情好了,他們做什么事,也許就方便了。
此時的安畫不知道,陸靈蹊也正打那位隱藏極深的前輩主意。
“師叔,不試怎么知道呢?我們可以和那位前輩商量一下的。”
“怎么商量?”
宜法覺得林蹊現在是關心則亂了,“殺世尊,你還真敢想!他再不行,也是佐蔟一族,曾經的圣者,于佐蒙一族而言,有大功的圣者。
圣尊現在忌憚他,于我們而言是好事。”
鐵板一塊的佐蒙一族,不好對付。
但是,現在他們離心了。
他們離心的最主要原因在世尊。
這么好的條件下,他們怎么能動世尊動手呢?
那是絕不可能的。
“一庸能養著廣若,并且和魯善一起,把他保護在天罰獄,不僅是對付世尊,也是對付圣尊和整個佐蒙一族。”
這事沒得商量。
一庸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如果知道師兄是世尊的輪回分身,第一時間想的可能是一勞永逸。
“你別忘了,那位前輩是誰,我們都不知道,想要干什么,首先得過一庸前輩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