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尋滿月

第六十二章 不吃不吃

“公、公子……您今日起得真早,”侍女驚訝道,“這就讓人將您的早飯送來。”

“多謝。”瓐一對侍女道。

“公子是相爺的客人,奴婢何德何能讓公子道謝。”侍女垂頭應道。

待侍女離開,滿月才道:“我要吃飯了。”

瓐一翹著腿坐在椅子上,并未有動作。

她難道說得不夠明白?

“這是我的房間,麻煩你離開。”

“我在這有何不可?”瓐一反問:“你吃我說。正好說些洛長生與相府的情況,你一定不知道。”

“那可不一定。”滿月反駁道,也就從善如流坐了下去。她掀起帽紗,拿起勺子舀了口粥放在鼻前聞了聞。

“洛長生倒不至于下毒。”瓐一笑道。

滿月看也沒看他,吹了吹粥,將它送入口中。口感清淡但又不失風味,滿月的眼睛“嘩啦”亮了起來。

瓐一沒放過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興味。

滿月專心致志地鋪在早飯上,瓐一則慢條斯理地說道:“之前我提過,相府有東西二街,是洛長生在這些年間購置。洛長生有一妻三妾,一共給他生了四子三女。除了洛笙歌在東院,其他人都住在西院。”

滿月將精致的小菜吞下,問道:“洛笙歌有何不容?”

“洛笙歌的母親叫青蘇,但她并非洛長生的妻妾。”

洛笙歌是私生子?倒是不像。一個私生子哪會如此飛揚跋扈,莫不是和他的武功有關?

瓐一見滿月思索著,說道:“你可在臨風閣見到一對雙胞胎?”

“嗯。”

“他們是清音派的徒孫,他們的師傅便是清音派掌門的女兒,青蘇。兩個徒弟都被人所殺,洛長生不會放過那人。”

這倒令人意外。

“所以就算為了與青蘇的舊情,洛長生也非殺熸血不可。”滿月轉了轉眼睛:“可沒人親眼看到這對雙胞胎死于不留人手中。都是街頭巷尾的傳言罷了,說不定……”

伙計說和先生向來自己備稿,瓐一又說和思效忠于人皇,可人皇與不留人之間有什么仇什么怨,為何要嫁禍在他身上?

滿月想不明白,想得越多,問題越多,卻沒有答案。

她沒了胃口,剛放下勺子,便聽門外道:“姑娘。”

瓐一看著她,似是要她去。

真是麻煩。滿月捏緊了勺柄,抿了抿嘴唇,掀下帽紗:“回你自己房間吃。”

她往門外走去,見這回來了四個侍女和一個小廝,每人手上都提著個盒子。

“我們來給公子送早飯了。”領頭的侍女道。

待遇也差太多了,滿月心道,抬手示意她們進去。

幾人快步進了房中便往她房間去,滿月連忙低聲道:“走反了。”

她學不來別人的聲音,只能盡量靠近凜華偏低的聲線。

最前的侍女腳步一頓,幾個連帶著后面亂了起來,差點兒撞在一起。最后那個輕叫起來,側頭就剜了滿月一眼。

這時瓐一慢悠悠地從房里走出來,笑道:“勞煩幾位每日前來了。”

裝什么斯文,滿月心道。

“不會,這是奴婢們的職責。”一個侍女低頭道,又忍不住往瓐一身上瞥去。

滿月有些看不下去這一來一回的裝腔作勢,轉身就要走。

“還未布菜,你去哪里?”瓐一在房中叫住了她。

滿月攥緊了手,不得已回了房間。演戲演全套,她現在忍了。

侍女們將食物一一端上桌,滿月拿起筷子,把它們全堆在一個碗里,放在瓐一面前。

“我不愛吃辣。”瓐一說道,看向滿月。

滿月拿起筷子,將辣的魚籽夾到一邊。

“我不愛吃咸。”瓐一又說道。

滿月抓著筷子,把咸口的夾到了一邊,心道這人比暮色難伺候多了。

“我不愛吃酸。”瓐一繼續說道。

滿月緊緊抓著筷子,把豆角夾到一邊。

碗里就剩下棗,瓐一道:“甜的配粥難吃。”

說著他拿起勺子,白口喝起了粥。

滿月頭上蹦出了個井字,她夾的菜全都不知,感情白夾,明顯是在耍她。

她大步走到門旁,推門對房外候著的侍女們說道:“公子讓你們進去服侍。”

侍女們面露喜色,連忙進去了。滿月打了個哈欠,回了自己房間。

她坐到長椅旁,將幃帽放到一邊,攏起袖子躺了下去。

窗外陣陣鳥鳴,房中極其寂靜。滿月盯著梁上,半晌翻身側躺,反復轉身幾次,滿月坐了起來,呆呆地看著地面。

這也太無聊了吧!她來上元不是浪費時間發呆的!

她一拍大腿,起身出了房門,對面門也開了,侍女們提著飯盒,朝屋內傾身,個個兩頰緋紅,喜笑顏開。

先前瞪了滿月一眼的侍女迎上前來:“妹妹,可得謝謝你。”

“是啊。”另一人也走上前來:“昨日是我們無禮了。”

滿月疑惑,領頭侍女已拉過她的手,塞了一個荷包到她手里。

她連忙推回去,侍女卻按住了她的手道:“妹妹別不好意思,前幾日是我們多有冒犯,妹妹可別記仇啊。”

昨天她在廚房確實聽到有人議論凜華,凜華與侍女間有過什么沖突?

她不是凜華,又怎么能代她接下賠禮。

滿月將荷包塞回侍女手里,道:“不必。有事直說便是。”

“妹妹別客氣。這也是一點心意,妹妹執意不收,我們可要不好意思了。”侍女們相視笑道,將荷包收回袖中:“以后妹妹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和我說便是。”

凜華連名字都沒說么,還真是乖戾。

滿月看向幾位侍女,說道:“我初來乍到,還請諸位關照,提前謝過了。”

待她進去,瓐一已吃完了早餐,起身走出了她的房門。

“你要去哪里?”滿月問道。

“今日天氣很好,自然是去院中曬太陽,泡著茶來。”

過了一陣,滿月端著茶走了出去,就見瓐一靠在躺椅上,雙手枕在腦后,微瞇著眼睛,腳翹起在小凳上。

說是曬太陽,還真就不做其他。

滿月站在一旁,心有不滿道:“你什么都不準備做嗎?”

“要做什么?”瓐一反問,邊晃著腳邊邊看著小桌上的點心:“吃嗎?”

滿月擰眉道:“不吃。我要去睡回籠覺,別來打擾我。”

她正要回屋,又有人進了院中。

“鏡花水月,你給我滾出來!”洛笙歌大步走進來,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

瓐一望著天空緩緩道:“小少爺又有何事?”

“你竟敢騙我!”洛笙歌從懷里拿出一個紙團往瓐一身上一扔。

紙團打在瓐一身上,被彈到了地上,瓐一竟全無動怒的樣子。

“你打開看了?”

“就是張白紙!”洛笙歌抬腳一踢,放著點心的小桌瞬間飛了出去。瓷碟砸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木桌飛到遠處,在地上裂成兩半。

“真浪費。”瓐一語氣惋惜,問道:“沈公子,將這拜帖遞出后雪魁沒邀洛小公子上樓?”

“沒有!”洛笙歌即刻抱臂叫道。

被問的沈知行站在幾步開外,嘴唇抿成一條線,顯然不樂意見到瓐一,也不愿答他的問題。

他憋了半天,還是說道:“雪魁邀了洛小公子上樓,是公子你在樓外站了一晚上。”

“你就非要拆我臺?!”洛笙歌回身就朝沈知行一踢,沈知行側身躲開,洛笙歌又出一拳道:“我就是進不去!”

沈知行一言不發,取下佩劍,用劍鞘擋住了這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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