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的坎坷二婚

026 衛生間里的哭泣

剛到上海,對周邊不熟悉,當我導航步行到最近的上島咖啡店,才七點半。

臨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咖啡。窗外已是華燈璀璨,從這里可以看到浦江之珠,被燈光亮化之后,如降臨塵世的仙女一般卓爾不群,翩然屹立在江畔。

人在上海,心卻無法不去掛念川南的人和事。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梅曉瞿,依著她那個王母娘娘也管不了的多情放縱的性格,我還真不知他和那位藍眼睛會演繹多么讓人不可思議的戀愛史。

給她撥去電話,“梅姐,我到上海了。”我說。那便是嘈雜的聲音,像是周圍有很多人忙亂。

“嗯,知道了。有事快說,別耽誤姐工作!”她不耐煩的說。

工作?她的戀愛史就是一部從業史啊!

“不耽誤你創業,但是你得告訴我,你和黃頭發、藍眼睛之間的事業準備什么時候結束?”我不無諷刺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否則,等我回來,看怎么收拾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心情無比爽颯。

電話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仿佛建筑工地施工時加工鋼材的聲音。難道梅姐這次愛戀的對象是建筑工人?

電話那邊梅姐嘰里咕嚕說了一堆話,聽起來不像是跟我說話,而是跟她旁邊的什么人。說完才跟我說:“嗶嗶嗶嗶嗶,有完沒完,生命不休,事業不止。姐告訴你吧,姐最近諸事不順,陷入暗戀無法自拔,沒有心情去跟什么藍眼睛黃眼睛搞事兒。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可沒功夫理會大上海的白領小資,我要工作,白白。”

一通機關槍,迅速掛斷電話,還真是她的作風。

我苦笑一聲,她還會陷入暗戀無法自拔,她那是戀愛嗎?分明就是收割,隔三差五早熟一茬,豐收一茬。

想到這兒,自己又忍不住笑了。

“蕭然!”聽到有人在叫我。

我看過去,是導師,我沖他招招手。

坐在導師對面,本以為導師看到我整治了鄭玲兒會生氣,心里有些膽怯,生怕他會責怪我不該把一個鮮活靈動的生命修理得蔫里吧唧。

他輕輕抿了一口咖啡,寒冰臉露出笑意,“蕭然,

我擔心你和鄭玲兒,約你出來談談,你不會介意吧?”

我搖搖頭,“怎么會!”

導師和我聊起了鄭玲兒。鄭玲兒從小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高考前夕,從家里跑出來,在夜店做領舞,導師那時候也在做領舞,就相識了。

我很是震驚,問導師:“你沒有勸她回去嗎?”

“勸過了,沒用,她太逆反了,跟父母親鬧得很僵,不愿向父母低頭,發誓不闖出一片天,絕不回去,家里人也拿她沒辦法。他的父母也很后悔,當初不應該逼得太厲害,非要她考名校。”導師平淡的說著,眼神移向窗外,眼睛里閃過疼痛和無奈。

“你這么關照玲兒,她的父母一定很感激你吧。”我也看著小兔子一樣清純可愛的玲兒,悠悠的問道。真是想不到,玲兒一心成名,原來背后也有所不甘。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何況我和鄭玲兒同住一個月。千里迢迢來到上海,能認識導師和鄭玲兒也是緣分。原本,我打算整治鄭玲兒的想法在聽到她的經歷后煙消云散,我想,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讓我和她成為好姐妹。

時間是治療一切疑難雜癥最好的良藥,果然,到了晚間,導師給我和鄭玲兒叫了一份上海知名的外賣,把一杯奶茶遞給她時,她破涕為笑了。

怯生生的說了一句:“謝謝蕭姐。”

我拿起自己的那份,漫不經心的說:“別謝我,是導師叫的。”

鄭玲兒一扭頭,翻了一個白眼說道:“他會這么好心?他不跟著你們嘀咕怎么修理我,就千恩萬謝了。”

“昨天在樓里導師跟我說,有個女孩兒性格直爽,純真善良,就是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孤單寂寞,讓我跟她住一起!難道他說的女孩兒不是你?”我喝了一口奶產,慢悠悠的說。

鄭玲兒對導師有怨氣,原來是對導師有所誤會,我想我有必要解釋一下,消除不必要的誤會,對大家都好。

“他會那么好心?假仁假義……”鄭玲兒低下頭,聲音明顯的低了。

別看鄭玲兒有心計,但是她盡想著怎么與學員斗氣,爭強好勝,反而忽略了導師對她的教導。

我笑了笑,“嚴師出高徒,導師對你嚴厲是因為你比其他學員各方面都出色,是對你給予與眾不同的期望。你倒好,導師說一句,你頂十句,經常讓導師在大家面前下不來臺。長點心吧,別把導師的包容當縱容,哪一天導師對你失去耐性,他懶得再跟你多說一句。”

我嘮叨了一大堆,鄭玲兒仇視的看著我,氣惱之下一甩頭,“閉上你那厚嘴唇子吧,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誰愛跟他說話似的!誰稀罕跟你們說話一樣。”

說完進了衛生間,好久都沒有出來,我似乎聽到里面有哭泣的聲音。

起初的幾天,訓練之余,我都在逛商場,逛景區,去黃浦江,去外灘,去看東方明珠,去逛百樂門,哪里人多,我就在哪里閑逛。

晚上,我會全身心的投入設計。一個星期后的深夜,十套民國風服裝,最終定稿。

看了一下表,又是午夜了。我伸了一個懶腰站起來,準備去洗漱睡覺。

等我從衛生間出來,原本躺在被窩搗手機的鄭玲兒竟然穿著睡衣站在桌子邊,拿著我的手稿看得癡迷。

“蕭然姐,這些衣服真漂亮!”她眼睛里閃爍著艷羨和激動,“要是我能穿著這么美得衣服拍電視劇,那一定特別特別像名媛吧!”

每次和鄭玲兒摩擦起火之后,她都會乖覺很多,一個星期下來,與她相處反而覺得很舒服。

有時候我們都會說起夢想。鄭玲兒的夢想是成為明星,做電視劇女1號,和她癡迷的對象鐘漢良、賈乃亮一起拍偶像劇。

見我微笑著沒說話,她丟下圖稿,滿臉的憧憬,身體向后倒去,重重落在床上,幻想著:“蕭然姐,和小哇拍電視劇,你說那時候,我是不是就可以成為明星了。”

我也學著她的樣子,身子向后一倒,后背帶著整個身體重重落在床上,柔軟的席夢思床墊將我彈起來,感覺真像是可以坐著宇宙飛船去實現夢想。

“期待著你夢想成真,穿上我設計的衣服拍熱劇。那時候,借鄭玲兒小姐的名氣,我也可以在影視界風光一把了。”我也癡人說夢一般的呢喃著。

我倆誰也沒有再說話,房間里一時間安靜極了。我和鄭玲兒同時陷入了幻想,在幻想中進入了夢鄉。

時間就這樣匆匆的又過了一周。劉真打來電話,匯報新來的精英主管李驍翰一到公司之后的一系列雷人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