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眾人得到歡呼聲中,我隨著唐恒離開現場。雖然背對著他們,背對著周老師,但是我的心疼得厲害,走出餐廳的一剎那,終于忍不住心頭騰涌的痛苦,我渾身無力,嘔出一口鮮血。
梅姐勸過我,用什么都不要用心,動什么都不要動情。
唐恒的胸口一片鮮紅,亮白色的毛衣,鮮紅的血跡,我連忙掏出紙巾擦拭起來,不擦還好,一擦之下,血跡面積反而擴大。
唐恒要帶我去醫院,被我拒絕了。我攔住一輛出租車,逃離這個傷心地。
時間會治愈一切的,寄希望于未來,我想,過了這個冬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生活的車輪不會為誰停留,迎來東邊的日出,送走西山的晚霞,轉眼又是忙碌的一天。
下班前,大家的手機短信的提示音此起彼伏,梅姐一年的財務結算總算結束了,大家一年的獎金和紅利都打到了卡里。
悅耳的鈴聲中,我點開手機,卡里進賬二十萬,加上這個月的工資,還有紅利,還有我的存款,我終于可以湊夠五十萬了。
莫名其妙的眼睛就濕潤了,我盯著手機短信中那一串數字幻想起來。
把悠悠接回來,她有珍珍做伙伴就不孤獨了,他們倆年歲相仿,可以一起上幼兒園,可以一起玩耍,一起去游樂園,一起學畫畫……
每當周老師來教珍珍畫畫的時候,我都幻想過有一天他也能一起教悠悠畫畫的情景,那時候,心里充滿了力量和希望。
短短幾天,想不到,這美好的一幕就被我親手撕碎了……
夕陽的余光灑在紅墻上,鮮紅的色彩多了一抹慘烈。我久久盯著,心中一時難過,一時欣慰。
欣慰的是
終于湊夠了可以變更悠悠撫養權的五十萬,難過的是,從此以后,我再也不能去奢望那份珍藏多年的情感。
眼前邊的模糊起來,我擦了擦眼睛,走進工作室,傷感的樣子,不想讓誰看見。幸好,設計室里只有我一個人。
門被推開了,大家簇擁著都進來。劉真第一個歡呼起來:“老大,看到短信了嗎?我們的年終獎下來了!”
其實,誰拿了多少錢,我都是知道的。看到大家這么開心,我不想掃興,回應他:“別高興的太早,還不知道夠不夠付你房子的首付啊?我們可是等著喝喜酒的。”
梅姐緊著接上我的話茬:“他偷樂了好半天,我說傻呆呆的樂啥呢,原來是要抱得美人歸了啊!”
馮清清從后面擠過來,胖滾滾的身子,把劉真擠得差點一個趔趄,她趁機一把搶過劉真手里的手機,一邊笑一邊說:“我看看,原來是跟小麗報喜呢!一個人樂那可不行,我都看過來,就數你的年終獎最高,請客,必須請客!否則,手機就是我的了!”
劉真被打趣,他已經習慣了,但是聽馮清清說要請客,他也痞壞的笑起來:“馮姐,你就免了,我請他們啊!”
馮清清一聽,橫在劉真面前,不依不饒,“你倒是說說,我為啥要免了!你忙到啥時候,我可都是給你留了飯的。沒良心的,你必須請我!”
劉真搶過自己的手機,一個鬼臉,竄到梅姐身后,探出個腦袋說:“你酒量跟武松有一拼,這要是在水滸傳里,都有你一把交椅了,你完全可以過景陽岡了,我怕我這點小錢請不起你啊!”
大家哄堂大笑起來,李驍翰說:“kea,今晚我請客!”
“不過,參加可以,一律帶家屬!”李驍翰補充了一句。
Kea,川南新開的一家娛樂場所,餐飲娛樂為一體的豪華場所。
“哦哦哦……啦啦啦……金牌律師請客,大家都帶上另一半!”劉真第一個響應,大家都跟著歡呼起哄,一時間我的小工作室喧鬧起來。
“就你有另一半,我們單身的怎么辦,臨時拉郎配嗎?李驍翰,你做我的家屬,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我要點最貴的白蘭地。”梅姐大眼睛嫵媚的瞧著李驍翰不容置疑的說。
“我要最貴的蛋糕,驍翰,多帶點錢!”劉真立刻接上。
“那我就不去了吧,我沒有家屬……”趙海光吞吞吐吐的說。
趙海光休息的日子就出去到處溜達,尋找珍珍媽媽,而且到處貼一些尋人啟事,一段時間過去了,還是沒有珍珍媽媽的消息。
今晚大家哄鬧著,李驍翰這個條件,其實沒別的,更多的是想打趣劉真和馮清清來著。
“小趙,誰說你沒有家屬,你有珍珍啊!”我說。
“趙師傅,我也沒有家屬,要不這樣,我倆搭個伙兒,我帶上你,你帶上珍珍,我們第三個就可以去了撒!”馮清清接過我的話,跟趙海光商量著。
趙海光靦腆實誠,他認真的看著李驍翰,問道:“李律師,您說可以不?”
李驍翰憋不住想笑,可能是怕影響自己平日里高冷的風范,硬生生甩了一下頭發,摸了一下下巴,“沒問題啊!”
大家看馮清清和趙海光這么搞笑,再一次忍不住大聲笑起來。
“什么事情這么高興啊!”小林子站在門口,水靈靈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笑得前仰后合的大家問道。
梅姐一把拉進小林子說:“小林子,來得正好,我們要去kea,正好一起去啊!”
小林子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她疑惑的看向我,用眼睛詢問我。
我挽住她的胳膊大聲笑起來,“我有家屬啦,小林子就是我的另一半。”
夜晚很快就來到了,
kea門口,霓虹燈下,夜色煥發著浪漫迷人的氛圍。
李驍翰駕車來到,第一次看到他嬉皮士的裝扮,像極了一枚小鮮肉,劉真湊過去,圍著李驍翰繞了一圈,戲謔道:“噢喲,這是哪里來的小怪獸,你們大家嗅到什么味兒了沒?”
我們都不配合的搖搖頭,劉真對我們的態度嗤之以鼻:“瞧瞧瞧,都是重色輕友之徒,難道你們沒嗅到渾身上下一股迷魂藥的腥味兒嗎?”
此時,大家都已經顧不上再去圍觀他打趣李驍翰,而是被徐徐駛來,停在門口的蘭博基尼所吸引。
車門打開,唐恒下了車,他朝著我走過來,雪白的毛衣炫得我視力有些模糊,迷蒙中,只聽見他說:“你的另一半到了,請您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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