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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耳光,這種低劣的手段如果能解決問題,遇上事情,只管揚起巴掌說話就行啦!
我的手舉到頭頂,又落下來,撫住熱辣辣的臉頰,微微瞇起眼睛,斂起眼里的憤怒。
周世卿已經出現在視線里,蘇懿瑄是他要呵護的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他為我接回悠悠的份上,這一巴掌我受了。
蘇懿瑄早已巧笑嫣然,迎上前去,拖住周世卿的胳膊,嬌嗔:“世卿,剛才碰到蕭然,她似乎心情不好,說話沒遮沒攔的,讓我心里也很不舒服。”
在周世卿面前扮柔弱,裝嬌媚,蘇懿瑄,為了這個男人,你竟然連良知都不要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好笑,一個處處想置我于死地的女人,她要良知做什么?
壞事做多了,下半輩子用來懺悔嗎!
周世卿面無表情,他冷漠的掃了我一眼,見我低著頭,扶著臉不說話,冷冷一笑。
“怎么,蕭然,你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我以為你只會讓別人不好過。”說完,他向通道內走去。
蘇懿瑄跟著離去,經過我時,腳下一個踉蹌,嚶嚀一聲,“哎呀,蕭然,你推我做什么?”說著身體柔弱無骨,軟軟地倒過去,靠在周世卿身上,撒嬌道:“世卿,你怎么得罪蕭然了,令她連我都惱了!”
周世卿輕輕攬住蘇懿瑄的肩膀,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腰間,蘇懿瑄趁勢倚在他的胸前,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嬌嗔:“世卿,我的腳好像崴了一下,好疼哦!”
挨了耳光,顧念他們沒有再用悠悠為難我,我隱忍了蘇懿瑄的再次侮辱。
如果不是蘇懿瑄的出現,自己差點就信了他的真心。但是此刻,看到兩個人毫無顧忌,在我眼前做出這等辣眼睛的姿態,火氣不由我控制冒上來。
“周世卿,誰要你濫好心?以后請收回你的爪子,不要再來多管閑事。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虛偽加惡毒,你們還真是絕配!”
我拿開臉頰上遮擋的手,指著蘇懿瑄說道:“蘇妲己,你也就這點伎倆。真是高看你了!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這對狗男女。”我淡淡的說完,搶先進了機艙,找到悠悠,將她帶回身邊,和身邊的一位女士換了座位。
用商務艙換經濟艙,女士很高興地讓出了座位。
悠悠大概是累了,靠著我睡著了。我久久地看著她粉嫩的小臉,思潮起伏,靜不下來。
不知什么時候,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被一陣顛簸搖醒時,機艙里都是吵雜聲。廣播一遍一遍的播放著安撫乘客的信息。
“飛機遇到了一股氣流,發生劇烈地顛簸。各位乘客,請不要驚慌,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帶。”播音員溫柔而略帶顫音地說著。
悠悠也被搖醒了,小手抓著我的手,緊緊地靠著我,一雙大眼睛充滿了迷茫和恐懼。
“媽媽,我怕……”
“啊……”又是一陣劇烈地顛簸,機艙里的乘客不約而同發出驚恐的呼喊聲。
有乘客的隨身物品被慣性甩出,落在其他乘客的身上。
“啊……”一個女士小包甩起來,掉落在我頭上,嚇了我一跳,禁不住一聲驚呼。
忽然,飛機連翻了幾個跟頭,我腳下的包也飛了出去,別人的東西掉落在我的身上頭上。我一陣眩暈,側身伏在悠悠身上,護住她,避免她被東西砸到。
“媽媽,我怕,我怕……”悠悠哭了起來。
“各位乘客,飛機已沖出氣流,恢復正常飛行,請大家從座椅下取出傘衣,穿在身上。”
飛機終于恢復了平穩,驚魂未定的人們低聲哭泣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聽到了略帶顫音的播音。
“各位乘客,我們已經抵達目的地,意大利TR機場。飛機機輪損壞,無法著陸,飛機已經降到了最低點,請大家有序靠近艙門,艙門即將打開,救援衛隊已經就緒……”
“蕭然……蕭然……”我聽到有人在大聲地呼叫我的名字。
驚叫聲,哭喊聲,叫罵聲,抱怨聲,祈禱聲……各種聲音會聚在一起,已經聽不清楚了。
我勉強彎下腰取出傘衣,穿在悠悠身上。繼續摸索著我的椅子下面,空無一物。
在我摸索中,機艙里的人越來越少,他們在機務人員的安排下,打開傘衣跳出艙門。
“蕭然……蕭然……”周世卿和唐恒同時沖過來,唐恒二話不說,迅速抱起悠悠沖向艙門。
周世卿拉住我,我不甘心,付下身子在座椅底下尋找傘衣,可是下面什么都沒有。
“蕭然,快走!”周世卿急促的拽起我,將我拽向艙門。
“我的傘衣,我的傘衣沒了……”我對著機務人員急切問道,“還有沒有傘衣……”
話未說完,身體已經被周世卿緊緊抱在懷里,嘴唇被堵住,周世卿已經吻上了我。
深沉而熱切的吻著,身體被攥在懷里,一瞬間的窒息。
“都什么時候了,趕緊跳傘!”唐恒皺著眉頭,嘴角抽搐著,大聲叫道。
周世卿抬起胳膊,手落在唐恒身上,“唐恒,她們交給你了。好好活下去!”話音未落,唐恒和悠悠已經被他推出了艙門。
“蕭然,我的愛!好好活下去!”他深情的話語剛剛說完,將我推出懷抱,推出艙門。
他清凌凌的眼睛凝視著我,嘴角是溫潤的笑意。
離開飛機的一瞬間,有傘衣在空中打開,帶著我徐徐落下。他的臉,他的眼,他的笑容,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我怎么會有傘衣,怎么會!
忽然醒悟過來,一定是剛才周世卿抱著我的時候,把他的傘衣脫下來穿在我身上。
“周世卿!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周世卿……”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叫著他的名字。
耳邊呼呼的風聲沖擊著耳膜,我在自己撕心裂肺的叫聲中失去了知覺!
二個月后,我站在病房的窗前,室外綠蔭蔥郁,花團錦簇。
受此驚嚇的我們,在意大利維多利亞醫院治療。醫院在康復治療過程中,為本次航班的乘客配備了最好的心里醫生。
悠悠康復得最早,她在綠蔭下和幾個小朋友追逐蝴蝶。
馮清清,鄭玲兒,唐恒,梅曉瞿,他們輪流來看我。唯獨沒有他。
而我,始終不愿意說一句話。我的耳朵似乎是失聰了,自動屏蔽了所有的聲音。
因為我的耳邊,自始至終都回響著一句話:“蕭然,我的愛!好好活下去!”
(第一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