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靖老師讓大家做卷子。
全班花時間最多的就是王子行。
交卷子的時候,王子行……連一道題都沒有做,交的是空白卷!
靖老師來收卷子,看到王子行的卷子,說道:“啊呀,王子行呀,你可真行,你寫得可真好呀。我要把這張卷子貼到你家門口區,貼到你小區門口去。”
王子行有些慌,說:“不要,不要,不要。”
靖老師這才露出兇臉:“你怎么一道題都沒有做?”
王子行說:“我不會做呀。”
靖老師略為指點了一下他,他仍舊是什么都沒有做。
可是,奇怪了,等三天后發卷子,王子行卻不是班級的最低分。
“媽媽,你知道為什么嗎?”歐元圍著媽媽孫清娜轉,跟絆腳小狗似的。
孫清娜那時候正在晾曬衣服,左庸倒也晾曬衣服的,只是他從來都懶得甩,皺巴巴從洗衣機里取出來,皺巴巴搭上衣架。
孫清娜多次跟他說,衣服取出后甩一甩,再晾曬,比較平整。
左庸就反問道:“有什么意義呢。穿的時候不是照樣皺巴巴?”
因為孫清娜無法說服左庸,左庸便堅決不改。
孫清娜想,她與其為這些感到煩惱,不如自己晾曬衣服。反正不愛跑健身房的她,也需要適當運動一下。
孫清娜甩完手中歐元的白色T恤校服上衣后,專門挑了個兒童衣架,搭好后掛在晾衣架上。看在歐元講得那么聲情并茂的份上,她自然得給予熱情回復:“為什么呢?這就比較奇怪了,靖老師明明親眼看到他交了個白卷的。”
“媽媽,什么是白卷?”
“白卷就是一道題都沒有做的空白卷子呀。”
“哦,哦。王子行確實交的一張白卷,但他卻不是班級里得分最低的人,甚至不是倒數第二低、第三低的人。”
“這就太奇怪了,難道交白卷的人有很多?”
“不。交白卷的人只有一個。”
孫清娜真的被難住了,而不是為了迎合歐元而假裝。
“告訴你吧,是因為王子行發現了一張沒有寫名字的卷子,他偷偷拿了橡皮和鉛筆,把自己卷子上的名字擦掉,在忘了寫名字的卷子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哈。孫清娜不由笑出聲。
這孩子,真的是人哭笑不得呀。
那份王子行交白卷的試卷,歐元考了中上的成績。由于不允許給小學一二三年級的孩子評分,孫清娜只能從ABCD的成績上推出他的成績。
對于從未補過文化課的歐元來說,考出這樣的成績已經可以了。
孫清娜和左庸對這張考卷也是滿意的。
“太棒了!爸爸媽媽獎勵我‘完美的一天’吧。”
孫清娜和左庸彼此對望一眼,均不敢輕易開口答應。左庸試探性地問:“什么叫‘完美的一天’?”
歐元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我說了算的一天呀。”
孫清娜和左庸再次對望,更不敢輕易開口答應了。
“你打算怎樣過你說了算的一天?”
“不吃早餐,吃零食,喊上同學,去公園!”
孫清娜和左庸又一次對望,這次,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松一口氣。嘿,果然是六七歲的孩子,皮是皮了些,野倒野不到哪里去。
歐元想要的完美的一天在最近的一個周六實現了。
把昨天的剩菜倒進昨天的剩飯里,一起煮成菜飯粥。這是上海傳統的菜飯傳統。
孫清娜并不喜歡,但也能接受,而歐元,厭惡極了這種吃法。
周六一早,左庸又在燒菜飯。
歐元如愿以償不用吃。
“你總要吃點什么吧?”孫清娜問歐元。
于是歐元說他想去吃KFC,左庸和孫清娜均不同意,因為不順路。KFC在兩條馬路之外,小區門口倒有家麥當勞。他們建議歐元吃麥當勞,歐元又不同意,因為前一天早餐剛去過麥當勞。
到底吃什么好呢?路過一家真功夫,歐元決定去吃真功夫。
自由選早餐,真是快樂!
吃完早飯之后,歐元開始給樂樂打電話。歐元跟她提起上周五約定的跑步比賽的事情。
說起跑步比賽,要從上周開始。上周樂樂發布了一周的跑步比賽活動的預告,她到處宣傳周六跑步比賽的事情,歐元肯定不想錯過,所以歐元才主動電話聯系她。
他們打了一通,熱火朝天說了很久。
掛了電話才想起來,他倆各自說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卻沒有確認到底去哪里集合。于是,歐元打了第二通電話,第三通電話,第四次通……歐元打過好多遍電話,最后終于把地點確認成了南園,時間定為早上9點半。
事實上,等歐元9點辦到達南園時,樂樂早在那里的兒童樂園里玩得滿頭汗水了。
起初,只有歐元和樂樂兩個認識的人。他們相當認真地做跑步訓練,在做訓練的時候,樂樂像歐元第一次跑時一樣,只顧撒歡跑,跑錯了跑道。
等后來別的小朋友加入進來,拼比的時候,歐元和樂樂都沒有再犯跑錯跑道的錯誤。
暢快淋漓地出了一腦門的汗后,歐元率先發現了一個叫“于飛”的同學,欣喜異常地跑到他身旁。樂樂也蹦跳著圍了過去。于飛像平常一樣又說了這樣一句話:“這是什么情況呀?”
“這是什么情況呀?”,就是他的口頭禪。
原來于飛和他的爸爸媽媽準備去放風箏。歐元他們立刻決定一起去。
去了之后才發現,于飛帶了一個他自己畫的風箏。
三個孩子輪流放。一開始,他們只能低低地放。風箏一點都不聽話,在半空中不是打轉就是跌落,真的是個小“瘋”箏。
于飛媽媽看不下去了,自己去幫忙。
“瘋”箏很快成了風箏,乖乖飛上了天空。
于飛媽媽甚至把繩子全部放光了,歐元估計,風箏已經到了對流層的1了。
大伙都看得心癢癢,搶著去接。于飛媽媽不許。歐元和樂樂聽話地走到一旁,于飛卻沒有那么容易被媽媽的“不許”嚇退,他只管抱住媽媽的腰,想往媽媽身上攀爬。他的媽媽爭不過他,只好將手中的風箏繩子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