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琤喚得急,魏忠賢一刻也不敢耽誤,是一路小跑過來的,快到殿前才改成趨步,整理呼吸的同時順便整理下思路。
是那個人的話,這種時候,還真就不可擅動,明明也不像……唉,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春天到了,又到了草長鶯飛的季節,是時候結交一些人,再疏遠一些人了。
“大伴,吾讓你查的可有消息了?”呂琤見到魏忠賢的第一時間就忍不住開口問道。
作為跟隨呂琤這么多年的大監,呂琤一開口,魏忠賢就能將其情緒揣測個七七八八。當然一般是未加掩飾的情緒,正如此刻。魏忠賢低頭矗立,盡量用客觀不帶一絲情感的語言來描述:“大家……”
呂琤的手不自覺地松開了一直緊攥著的茶杯,雙眼失神,她怎么樣也不可能相信這樣正直有操守的人會做這樣的事情。
“朕不信!”呂琤握緊拳頭,重重地捶在了桌面上,“大伴,其中可有什么隱情?”
如果說剛剛魏忠賢只有七八成的把握,那么現在根據大家的這句話,可以說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且舍去的一成交給謹慎,伴君如伴虎,不可不慎也。
魏忠賢神色不變,腦海里中預存的另一套說辭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來:“回大家,老奴在追查過程中也發現一些違和的地方,認為這其中或有隱情,只不過,隱藏頗深,還需再追查下去……”
呂琤神色一松,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若……便再無可信之人了。”
中間的部分魏忠賢沒有聽清,也可能是呂琤說著說著便語言了。但不看中間,知道頭尾也知道呂琤對此人是何等的信重。
其中原由,魏忠賢至今沒有理清,但是他知道,若是釘不死,此人應是該較好之人。
喜大家所有喜,才是一名優秀的大伴。
謝府。
謝韞重重地嘆了口氣,雖然呂琤還未搞事情,但是一股濃濃的危機感已經涌上心頭是怎么回事?
按照當初的約定,也到了還政于君的時候了。時間過得怎么就那么快呢?眼睛一閉一睜,又到了鬧心,費心的時候。
謝韞此刻是無比的后悔,怎么當初不把時間定得再久一些,最好久到他退休,久到他入土再管不了陽間事了再說。好吧,這只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再久一些就說不過去了。
正在謝韞鬧心的時候,一個讓他更鬧心的紙條傳來了。林延賢于今日進宮,緊接著魏忠賢就被傳喚了。這說明了什么?
這是搞事情的前奏曲!好嘛,他說他怎么一直心神不安。
謝韞再一次深深地后悔了,當初就全是朱老鬼的人上位,也比把這個林延賢從山溝溝里撈出來要強。現在好了,林延賢加今上,搞事能力翻番。而林延賢也成了一個旗幟,所有帝黨人士,無論是有意識的還是沒有意識的,都在不知不覺間匯聚在了旗幟之下。
唉——別問,問就是后悔!
朱府。
朱鴻對于呂琤歸來,可以說是喜憂參半吧。對于呂琤一些打破常規的建議,他也不能說是完全反對,就是覺得呂琤的步子太大了,完全可以慢一些。有些瓦罐修修補補也不是不能用不是?為什么非得打碎呢?重造的造價多貴。
而且再跟謝韞的對抗中,他確實是感覺有些力不從心的。世家大族到底是根深葉茂。至于李鈺那個老滑頭,哼,就知道端水。也不怕端著端著兩碗水就都撒了。
還有就是呂琤親近武人這點了,在這點上,他甚至可以跟某姓謝宰執統一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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