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有北邊的苦,南邊有南邊的難,這年歲就是要鬧得一個天翻地覆,惹人不得安寧。而呂琤就偏要在這年歲走出一條辛苦,既是給這個步入中晚年的王朝續命,也是給陷入泥潭普通老百姓一條活路。行路難,當慎行!
呂琤與大臣之間的對抗,暫時以平局告終,大臣們拖得了他們想要拖延的時間,呂琤也趁機拉下一批人馬,換上了自己人,或者是傾向于她的臣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呂琤早該給朝堂進行換血了,但是為了朝堂的穩定,一直拖到了今天。呂琤原本想著,能用就先用著,反正都是老朋友了,誰還不了解誰啊。知根知底才是好拿捏……咳咳,好用的臣子。
到了今天,實在已經是不得不換了。呂琤不能拿百姓開玩笑,至少在幾個重要部門重要節點,得有她的人掌控,這錢花下去得知道花在哪里而不是不聲不響花沒了,賑濟糧撥下去也得讓百姓喝到一根筷子能立住的粥而非一碗米湯兩三粒米。
飛霜殿,燈火通明。好像呂琤前些年摸的魚都在今年加倍補上了,皇帝這職業莫得假期,欠的早晚要還。
呂琤默默地將靖安縣打上標記,大水又淹沒了一個縣城,雨這樣不停地下著,府城還保得住嗎?
“大伴,司天那邊怎么說?”呂琤在豫章府城的位置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回大家,這雨近期恐怕還停不了。”身兼多職的魏忠賢,總能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然后矗立在呂琤身邊,讓呂琤第一眼總能看得到他。
“北邊缺雨缺到土地結塊,南邊又多雨多到青苗澇死,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怎么就不能平衡一下?”呂琤說得不過是氣話,大自然的偉力又豈是人力可以干預的。
“儲備糧開始發放了嗎?緊要關頭,莫欺朕。”呂琤緊緊地盯著綠醫,不放過她的任何一絲小表情。
“大家,已經陸續開始發放了,就是儲備的不夠多,怕是堅持不了太長時間,要不要減一半的濃稠,這樣至少能多活一倍人。”綠醫小心翼翼地提議道。綠醫當然知道呂琤的愛民之心,她自己也是底層爬出來的。正因如此,她才提出縮減米粥的濃稠度以此活更多人,對于災民來說,吃飽不是他們的追求,他們最大的愿望是活著。
“不,讓他們吃飽,只有吃飽才有力氣干活,周邊的堤壩到底是什么樣,地方官清楚,中飽私囊的蛀蟲也明白,只有我們不清不楚,全靠猜。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去加固沿線的堤壩。豫章已經是生靈涂炭了,我們決不能讓洪水沖出豫章,造成更大的災難。”呂琤顯然已經是連沿線的堤壩一起懷疑上了。
“在不影響地方糧價的基礎上積極收糧,還有……吾記得太祖太宗時,來賀有一小國名安南,盛產糧食,不知今歲如何,福船海圖猶在,或許可以派遣使者走一遭。”呂琤眼睛微微瞇起,顯然盯上了這個名叫安南的小國。以前讓你們用三瓜兩棗換走金銀珠寶若干,那今天換你們點糧不過分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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