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瑯和霍水仙約定好十天她回小鎮上拿一次貨,青花城離小鎮的路程也要好幾天,回來一次就要將一次的貨給弄齊全了。
云瑯還是不放心云清這個小姑娘一起跟著去的,她雖然機靈,但她長的太柔弱,讓人充滿了欺負欲,她便將云凜也派了去。
白日里她繼續在面攤做工,霍水仙離去后,小攤上所有雜活都成了她的,壓力驟增。
謝孤舟這段時間不知道去了哪里,已經有半月沒見到他人了。
她是肖想他的元陽,但在這塔中一層里也沒什么用,所以她也沒那么惦記他。
說實話,她做工這些日子還是認識了不少修士的。廣撒網多捕魚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又過兩月,云瑯儲物袋里的靈珠也豐盈了不少。
主要還是得益于小攤生意不錯。
城里的生意做的也很不錯。云清嘴甜會來事,霍水仙光坐那就是一個清冷的仙子,生意想不好都難。
賣的最好的不是她煉制的儲物袋之類的東西,而是霍水仙做的香脂水粉。
儲物袋一個賣一百五十靈珠,能一次次性掏出這么多靈珠的修士不太多。相比下來脂粉就很便宜了,天下哪有女子不愛美,又在人能接受的范圍內,不少女修咬咬牙就買了。
收益二人平分,倒也沒鬧出什么齟齬。
曾經都是身家不菲的人,為這點靈珠鬧起來實在是不值當。
又一日清晨,云瑯伸個懶腰開始起來做雜活。
店家昨日又進沙漠去獵妖獸了。
通常情況下他獵回來最多的還是豪豬,這肉經過他的鹵煮極為美味,湯更是鮮美,毫無腥味,只可惜靈氣太過微弱,喝多了對身體的好處是有,就是沒那么明顯。
云瑯習以為常的將柴添進灶里,后又去清洗菜品。
灶里的柴燃燒的噼里啪啦的響,云瑯用袖子抹了一把汗。
“一碗湯面。”一道清朗悅耳的聲音響起。
云瑯揚聲道:“馬上來。”
待店家澆好澆頭,云瑯將碗放入盤中,將碗筷端過去。
走到桌前,她就有些挪不動腿了。
無他,碰到老情人了。
葉寒見到她并沒有多少詫異,似是早就知道她在這。
他就算坐著,身姿也顯得挺拔清俊。
她就當剛才的停頓沒有發生一般,神色如常的將碗筷放下。
“有什么需要喊我一聲就行。”她說了一聲就回了后廚。
她心里這會也不平靜,倒不是因舊情難忘而不平靜,而是葉寒這廝的修為都到了煉氣九層,而她如今不過煉氣五層。
她心里很不平衡。
就算她在這做了近半年的工,修行也沒落下,更何況這些日子因她手里有了靈珠,也買了些器材做了個小型的聚靈陣盤,還有些修行資源,修行速度已經比以前快了不少了。
中年店家見她悶悶不樂的回來,突然開口道:“老情人?”
云瑯詫異抬頭,他什么時候也會跟她說閑話了。
平日里他基本上不怎么說話,但也不難相處,只要她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好他就不怎么搭理她。
二人雖相處了近半年,但也就比陌生人好上一些。
她試圖打探過他的來歷,但他并不搭理。
沒想到他還會問她這個問題。
“前輩怎么知道?”
中年店家回答的很直接,“氣息。”
他又道:“你若因舊情難忘而傷懷,我倒是有辦法讓你忘掉與他有關的任何事。”
云瑯更詫異了。
平時有調戲她和霍水仙的男修他都不怎么管的,還是她倆合伙將人教訓一頓,一般這種情況他也不會罰她倆,前提是不毀壞桌椅碗盤。
他給她的印象就是這樣,大部分時間冷漠至極。
但今天似乎有有些不同。
她搖搖頭,“我這不是傷懷,不過是見他修為比我高有點不舒服。”
“還有,你的做法我并不贊同,我覺得情感與記憶也不能這么隨意的拋棄,它們的存在也是有些意義的。曾經我與他在一起時還是很開心的,雖然分開了,但不妨礙我想起他時心里還是會有喜悅。這種情緒我還是很喜歡的。”前提是她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不然再喜悅都白搭,否則只有恨了。
就像她并不沉浸在自己對風繯的怨恨中一樣。
讓她開心的事和人她會時不時想起,至于那些糟糕的,能報的仇要報,對于她娘這種,她只能選擇不在意了。
她覺得自己與一個孤寡老人討論這些好像哪里怪怪的,她將碗洗好,聳肩輕呼一口氣道:“反正我覺得人生所經歷過的事情都是有用的,那些事和人所產生的某些情緒也都是珍貴的,夜深人靜時忽然想起也并不只有傷懷吧。”
她說的隨意,手下的活也沒停。
根本未曾注意到中年店家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湯勺,眼中怔怔。
外頭葉寒拿筷子的手也停了下來,眼中的情緒有復雜,后淡淡嘆一口氣。
他將靈珠放在桌上,背著劍往沙漠的方向而去。
他來這座小鎮也有三日了,第一天就見她在這做工,又聽說了面攤的中年店家是個極為厲害的人物,他想,若是她遇到了什么麻煩,他可以助她離開。
默默觀察了幾日,發現沒這個必要。
明明心里對她還有怨,但聽她剛才一番話,心中的怨氣竟然詭異的平復不少。
云瑯繼續忙忙碌碌的做活。
由于這個面攤味道很好,又有美人小工的加持,在這座破落的小鎮上生意也是頭一份。
但店家修為極高,以前有過不長眼搗亂的,都被他收拾了一頓。
云瑯在這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
又過兩日,朱姝玉竟然從沙漠里回來了,至于那幾個男修則是一個都不在。
她也是好本事,雖然修為沒什么長進,但一次性還清了一千枚靈珠,腰間竟然還掛了個儲物袋。
看來她這趟所獲頗豐,還不到半年就還清了。
店家接過靈珠后就將那道黑光抽出。
朱姝玉松了一口氣,冷冷的看了一眼云瑯就轉身離去。
云瑯知道,二人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她肯定是籌謀著怎么弄死她呢!
她眼中也都是冷芒,砍骨頭的刀與木板碰撞剁的“咚咚”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