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大廳,已經人頭攢動,看起來一派喜氣洋洋之色。
她姿容絕美,端著清冷的姿態,又有煉器的好本事,這些年林家的男子莫名不敢勾搭她。這也給她少了不少麻煩。
她被迎上了右側第一個座位,左邊是她師傅。
林家老祖還沒出來,云瑯端坐著,并未動桌上的酒菜。
有人勸酒,“前輩怎得不嘗嘗這酒,味道醇香至極。”
云瑯高冷的瞥林家女一眼,“不了,我并不重口腹之欲,況且修仙之人還是少食些五谷雜糧,免得身體雜質太多。”
這話讓在場的不少人都僵硬了一瞬,隨后就若無其事的開始攀談了起來。
林家女覺得她是在嘲諷她,誰讓她沒有靈根不能修習。
云瑯覺得哪里不對勁,和師傅對視一眼。
顏華淡淡傳音道:“稍安勿躁。”
因他一落在塔里后就得了天大的造化,這個造化將他以后的路都決定了,也讓他有底氣在這里無懼任何人任何陰謀。
片刻后,林家老祖姍姍來遲。
本以為林家老祖是個發須皆白的老頭,沒想到是個鶴發雞皮的老太太。
老太太周身的氣勢是金丹初期,這是她在第一層見過的第一個金丹期。能在這種靈氣濃度下結丹,厲害了。
老太太雖然看起來十分溫和,但她眉宇間流露出的睿智和精光讓人不敢小覷。
她舉杯,“老身敬幾位一杯,林家有諸位的相助才能越來越興旺。”
林家的供奉不止她和她師傅,還有一個丹修,也是從外界來的,長的普普通通。云瑯和他幾乎沒有見過面,聽云清說這人沉悶寡言,很少出院子,不是在修煉就是在煉丹。
林家老祖率先一飲而盡,這杯還真不好不喝。
云瑯看了眼酒杯,以袖掩口,放下酒杯時杯中酒一滴不剩。
接下來推杯換盞,一派熱鬧。
兩輪過后,顏華輕輕放下酒杯,淡淡看著林家老祖道:“不知閣下是何意?”
林家老祖也不裝糊涂,直說道:“三位都為我林家做了不少事,我也不是趕盡殺絕的人,若你們從此以后愿意留在我林家,咱們就都是自己人了,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老太太眼中有陰冷一閃而過。活是不能讓他們活下來的,這些人都注定要成為她的祭品。
曾經她也是天之驕女,她摸了摸臉上的褶子,她眸中有恨意一閃而過。
大廳中頓時落針可聞。
云瑯瞇起眼,這個老太太是在威脅他們。
顏華輕笑,一臉不以為然,“大言不慚。”
老太太哈哈大笑。
“敬酒不吃吃罰酒!好的很!”
一道凌厲帶著絲絲怨力的掌鋒向她拍來。
云瑯身體靈活的一閃,順便將那個丹修也給推開了。
林家筑基期以上的修士都來了,大廳的門瞬間閉合。
戰斗來的猝不及防,她都還沒弄明白是為什么。
一個陣法憑空慢慢生成,讓云瑯感到心悸。林家老祖面色陰冷的立于大殿上方,等待陣法形成。
她一刀砍死一個筑基期的老頭。
只聽顏華說道,“別殺了,你殺人就是在給那老太漲修為。”
林家老祖聽到他一口一個老太太,氣的臉都扭曲了。
向來沉默寡言的丹修這時開口道:“此乃失傳已久的七絕轉輪陣,此陣中人的生氣都會成為她的養料,修為都會成為她的。”
云瑯詫異轉眸看向他,竟然從他普通的相貌中看出了幾分吸引人的光華。
“那我們將陣毀了。”云瑯用神識搜索著找陣眼。這瘋婆子還挺瘋,自己的族人都不要了。
丹修淡淡道:“別白費力氣了,若能集齊七人,將七個陣眼同時毀了才有用。”
云瑯在陣中混雜的人群中躲避著,加上她的三個獸也才六人。
那位丹修一直跟隨著她,身法也很利落,動作若有若無似有保護之意。
看著陣中意識已經陷入混亂的林家人,顏華祭出一朵旋轉著通透到極致的白蓮。
云瑯腦中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竹子肯定了她。
“沒錯,是凈世白蓮,不過尚還弱小。”
林家老祖看到白蓮面色一變,隨即不管不顧的加快了陣法的形成。
陣中修為很低的人都發出了慘嚎之聲,不過片刻就蒼老了幾十歲,變的垂垂老矣。
而上方的林老太則年輕了不少,這會成了一個中年美婦的模樣。
顏華說道:“你們出去吧,此地交予給我處置。”他如今還不能很好的掌控白蓮,弄不好他徒弟都會被白蓮的凈華之力給整出毛病。
白蓮的凈華之力太過霸道,只要身體里有怨力,魂魄不是純凈的白,它會完全將其消滅掉。
他不知是凈世白蓮本來就是這樣的還是出了什么問題,還是以他如今的修為對白蓮沒有絕對的掌控力。
顏華散出金丹后期的修為,用白蓮破開陣法一角。
云瑯不想走,拋棄師傅獨自逃命不是她的作風。
然而她整個人一把被那位丹修抓住飛了出去,落在一里地外的房頂上。
陣法被破,林老太被反噬,神色萎靡了下來。
云瑯掙扎,“葉寒,我知道是你,放開我!”
男子身形一僵,手驟然一松,聲音略微干澀,“你怎么知道是我?”
云瑯沒說話,剛才靠的那么近,他身上的氣息她再熟悉不過了,直覺告訴她是葉寒。
她正要往回走,就被他一把拉住隨即按在懷里,捂住她的耳朵,撐起一個靈氣罩。
驚天動地的一聲爆炸讓她懵了懵,一聲悶哼在她頭頂響起。
云瑯心下驟然一緊,抬頭就見他的雙耳溢出了血。
他這張普通面容上的眼睛里沒有流露出絲毫痕跡,看起來如無事發生。
她咬緊下唇,吸收星辰之力運轉星圖將治愈之力從他經脈中渡入游走。
過了這么多年,她對他的身體中的經脈依舊熟悉至極。
好在傷勢不重,她也松了口氣。
葉寒眸中如一汪極深的潭水,靜靜地注視著她,心中思緒復雜。
一聲輕咳傳來,云瑯瞬間回神,從他懷中起身。
抬頭就見師傅負手立在廢墟之上,身姿和他半空的明月一樣清凈又悠遠。看他的樣子,應當是沒有受傷,至少衣袍依舊干凈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