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沒事太好了!”
云瑯有些羞愧,剛才心神全被葉寒占住,都忘了還在那邊和林老太斗法的師傅。
那朵白蓮漂回顏華手上,看起來圣潔又美麗。
她想說,這朵白蓮其實和師傅一點都不搭。
顏華閉目片刻,從白蓮返回來的信息中提取出重要的內容。
他緩步走來,神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本土修士皆可通過殺從各界來的修士來獲取印跡得到進入第二層修行的資格。這是昨日塔靈向本土修士發出的意識。”
怪不得額間的印跡又重現了。
云瑯看了一眼葉寒,“那個大陣是這里的人能會的嗎?”
葉寒神色淡淡,眸中也有思索。
顏華嘆一口氣,“這個林老太也是以前從外界進入塔中的人,在塔中死去后魂魄在這里輪回,不知為何她能覺醒第一世的記憶,連神魂也被給污染了。”
說起來他覺得林老太也是個可憐人,她曾經也風華正茂,卻被困在塔內輪回幾世,前幾世她不過是個沒靈根的凡人,日子非常不好過,說是凄慘都不為過。
云瑯皺眉,下意識重復,“神魂都被污染了?”
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覺得塔靈的用意好狠。
距他們進塔不過七年,就算是重修,有了經驗,靠著這里的貧瘠突破到筑基期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資源就那么多,靈氣濃度就那么低,人數又增加了那么多。
現在又像當初她們爭奪進塔資格一樣爭奪進入第二層的資格。
這個規則真的不會太血腥了嗎?
總感覺這里的天道在無情的戲耍他們。
顏華看了一眼已恢復原本面目的葉寒,又看了看徒弟頭上突然出現的血色光柱,對自己的徒弟說:“為師要去查些事情,日后你小心行事。”
云瑯有心想問師傅要去查什么,但他眨眼就不見了。
竹子覺得,它先前留的一手可以派上用場了。
云瑯沒有察覺絲毫異樣,眸光掃到了葉寒,他竟然還沒走。
他本就是個悶葫蘆的性子,氣氛安靜到沉默他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對。
她扣了扣手指,“那個,林家有個小型靈脈礦,不如我們去那。”
葉寒抬眼瞥了一眼她頭上的異常,“你頭頂上方出現了血色光柱。”
云瑯詫異抬頭,什么意思?
葉寒幻化出一面水鏡,云瑯終于看清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這是怎么回事?
在夜里,她頭上的光柱就是個指明燈啊!
“這光柱是你殺了一個林家人后出現的。”他語氣沒多大波瀾的陳述著事實。
這光柱出現的莫名奇妙,要想弄清楚,她決定讓葉寒也殺一個人。
林家都成了一堆廢墟,她頭上的光柱本就明晃晃的,不過片刻,她就看見了不少人向此地而來。
有兩位也是額間有紅痕頭上帶有血色光柱的。
還有幾個老頭,看身上的服飾,是城里別的家族的。
頭上有光柱的將她避了過去,那幾個老頭本是追著那幾人,見到她們,就改變了主意。
云瑯用小眼神期待的看了一眼葉寒。
葉寒狀似沒看見,卻還是一劍利落的結束了幾個老頭的性命。
他殺人,還是這么的干脆利落。
隨后,他腦袋上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
如此云瑯放心了。
她覺得這可能是‘天道’對本土之人的袒護,他們在額間印跡顯現后,只要殺了塔內本土之人,就會出現紅色光柱給別人提醒,在晚間,藏到哪都藏不住。
云瑯單方面認為二人之間氣氛古怪,但葉寒很能穩的住。
又從廢墟里找到一些資源,為此還和人打了好幾架,殺了些人。
等找到林家的靈脈礦時,發現靈脈礦被封的死死的,云瑯察覺到上頭有她師傅的氣息。
在那些修士想要合伙將封印破了時,她悄悄的退走了。
師傅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入眼都是一片混亂,她們頭頂的光柱太顯眼,不過也是一股威懾。
第二日天光大亮時,終于恢復了正常。
城中的鋪子都緊閉著,連找個用飯的地方都找不到。
二人找了處無人的小院,葉寒熟練的開始烤魚。
魚是從林家的池子里抓上來的,還帶著及其微弱的靈氣。
云瑯抱膝坐在他對面,輕聲開口道:“你不是很恨我嗎?”
葉寒眼皮都沒抬,也不回答。
當年確實恨。
但在他與師炎欽的太陽偶然間接觸并融合后,他發現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因為建木樹,他才能將師炎欽的意志壓下去。
見他不回答,她咬咬唇小心翼翼問:“你還記得師炎欽嗎?”
葉寒停下了動作,雙眸突然直視她,“你在想他?”
明明在他所有的記憶里,她只對他說過喜歡、要和他結為道侶這種話。
云瑯察覺到他眸中的冷意,下意識搖搖頭,察覺不對后,又點了點頭。
哦不,她精神有點錯亂了!
見他神色越來越冷,云瑯放棄她腦袋的使用權,低頭悄咪咪瞄他一眼,聲音低低的說道:“我只是想說,你或許不是你。”
見他神色略顯怪異,她又道:“我以前想過他或許是你的同族,但后來覺得他可能是另一個你,因為我從沒有從兩個人的神魂上感受到相同的氣息。”
其實不止是兩個人。
但她覺得她若是這么說了,他興許又會給她甩臉色。
這話讓葉寒心里舒服了不少,眉宇間的冷意也陡然褪去。
覷他臉色,她膽子大了些,“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呀。”
葉寒頭也沒抬,“以后不會有師炎欽了!他被我殺了!”
師炎欽:“我死沒死你不知道?”
“閉嘴!”葉寒討厭他現在出來找存在感。
師炎欽冷笑一聲。
云瑯震驚抬頭,男人的醋勁都這么大嗎!
好歹師炎欽是和她好過的人,這么死了讓她有點不能接受。
怪不得他又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與她在一處!
葉寒與她直視,聲音莫名寒涼“你要為他報仇?”
云瑯正在糾結回答要還是不要,就被一道委屈的聲音打斷。
“我終于找到你了,你為什么不告而別拋下我?”
謝孤舟一身深藍色衣袍,衣袍和凌亂的頭發讓他看起來莫名有些襤褸和風塵仆仆之感,他抱著劍立在墻上,身軀站的筆直,眼中的委屈表露無疑。
明明在火邊很暖和,但云瑯就是控制不住的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