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世界里掙扎的日子

113.齊心協力(1)

玄幻仙俠

113.齊心協力(1)

向允忽然咦了一聲,道:“十四怎么還沒上來。”他正要跳進水里去看個究竟,忽然被許顏真拉住,道:“我來吧。”她說著便躍入了水中。

何凌妃忽然對身后道:“嚴姝,去把朱先生叫出來。”

譚絮嚇了一跳,回頭才看到嚴夫人和個幽靈一樣靜靜的立在艙門口。

嚴姝應了聲是,又補充了一句:“何管事,船工隊的人說舵盤不是被絞住,是壞了,需要徹夜搶修。”

向允當即跳了起來,叫道:“這群兔崽子們,居然把我的寶貝蓬萊給弄壞了。一定是轉舵的時候力道太大,不行,我得去看看。”

何凌妃攔住他道:“等等,等姓朱的來了,我有事和你們商量。”她又看了邊上的胡大發和譚絮一眼,道,“你們倆也呆著。”

嚴夫人道:“還需要其他人么?我讓女侍們去把還留在船艙里的客人請出來?”

何凌妃臉色嚴肅,點了點頭,道:“也好。”

這幾人正在緊密的部署,忽然只聽水花一響,許顏真從水中飛上甲板,神色古怪道:“十四也被靜止了。”

向允大吃一驚,不顧阻攔也要跳下去。許顏真深知以他的脾氣,下去必然會上前觸動那被靜止住的十四。當下拉住他道:“等等蓬萊的船頭深入了懸崖下方,只怕已經進入了人像島的規則范圍內,所以當十四下去查看的時候,恰好被靜止住。而這個島的時間流速與海上的正常流速不同,若是貿然取出來,不知道會不會對十四產生傷害。”

胡大發叫道:“不可能,我方才就從里面撿到了一只儲物袋,還帶出來了。”他一面說,一面伸手往里面探去,卻不想這一摸之下大驚失色。胡大發在自己懷中胡亂摸了一陣,連聲叫道:“儲物袋呢?我的儲物袋呢?”

他三下兩下將自己上身剝了個精光,迎著風一件一件的拿起來抖。譚絮紅了臉,啐了他一口:“流氓。”

包括許顏真等人在內的其他人卻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胡大發從衣衫中抖出一片飛灰,他發了會呆,悲痛欲絕道:“我的靈石啊,靈符啊,法寶啊……”

譚絮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的?”

許顏真指著船頭的側帆,道:“蓬萊是通過側帆改變風速和風向,方才我下去時,注意到風過帆不動,當時就覺得不對。下水時就格外注意,只敢遠遠的觀望,果然就看到十四靜止在水底一動不動,包括水下的懸崖邊生出的水草,都沒有半分隨海流變化而浮動的姿態。我估計這塊島嶼上可能以某處為中心,劃分了一個區域,在區域內規則生效。因此,不僅僅是十四,恐怕連蓬萊……”她顧及著向允,卻沒說下去。

向允頓時又驚又怒:“別唬我”

譚絮指著胡大發道:“可是他從島上搶出來的儲物袋,又怎會變成那樣?”

許顏真苦笑道:“這也是機緣巧合,我在下面先發現了一叢奇異的水草,它的一部分草葉保持著僵硬,不管海水怎么浮動,都不會像其他水草那樣姿態柔軟。當時我看它形態詭異,便忍不住伸手去拔了撥,結果那些水草被挪出來后,立即化為虛無。”

她話音剛落,胡大發就連滾帶爬退到船艙外側,緊緊貼著墻壁,生怕自己不小心踏入了人像島的區域內。

譚絮則指著前面顫聲道:“你是說,這船頭也有可能進入了人像島的術法區域內?那我們不是被困在這里了。”那船頭因深入道懸崖下,上面都是嶙峋的山石,不僅阻擋視線,而且會造成空間壓抑感,因此大家都沒有上前,只是在靠近船艙的這一塊甲板活動。

許顏真訕訕道:“只是我的猜測,不一定對。”

向允臉色大變,急沖沖便要朝船尾飛去。

何凌妃攔住他道:“老向,你別急,哪怕是惡意之島,只要我們沒有踏上前,總能有辦法把十四和蓬萊拉出來。”她正在沉思,忽然聽到朱先生匆匆趕來叫道:“我們進入諸侯列島了?”他臉色雖然嚴肅,眼中卻閃動著興奮之色。

向允此時心中正煩惱,十四和蓬萊都是他的心頭肉。蓬萊的船頭前端進入了諸侯列島的區域,不由叫道:“你高興個屁蓬萊的船頭被靜止住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任何的海浪和風向變化,都有可能造成船身撕裂。”

朱先生方才一直在整理賬冊,他房間里本來就亂七八糟的書本,幾經顛簸更是將他整個人都差點埋沒進去。他心情本來就不好,被蔥恩喊下來覲見凌妃娘娘,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當他忽然發覺船上的客人有一大半都上了島,心中又不免高興起來。他在東海上混了這么多年,自然知道貿然上島是個什么下場。就算是天寶閣,也只敢在有限的幾個中立和善意之島上往返。天寶閣的后臺雖然在上界,其最根本的目的還是在修真界里搜集奇珍異寶,最大限度的兌換成上品靈石。像人像島這樣的,在諸侯列島中舉不勝舉。因其獨特的規則,決定了它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貿易港口和材料原地。沒有利益便沒有探索的欲望,蓬萊往往都是繞道而行。

那些上島的修士大多數是大通鋪里的窮鬼,見財起意的下場只會是有去無回。天寶閣都是先收費再上船,每個上船的人都是把靈石兌換成消費卡,一邊攢一邊花,多出的部分到下船時再返現。而如果半路有人錢不夠了,就只能以工抵債,再不行就扔下去喂魚。那些人若是回不來,多出來的靈石就歸天寶閣所有。這怎么算都是一筆霸王帳,朱先生能不高興么?可剛到這里,就挨了那侏儒劈頭蓋臉一頓排頭。他那張蒼白的老臉頓時黑了下來,冷冷道:“蓬萊被靜止了?那在這區域內的海水怎么不靜止?在島上頭的空氣怎么不靜止?”

胡大發一拍腦袋,叫道:“是啊,我們上島的時候,都用了風屬性的術法,如果空氣流動也被停止,那上去的人應該一個一個跟下餃子一樣掉在地上。”

許顏真道:“這不一定,海水和空氣都是流動性質的,說穿了就是氣體分子和水分子的碰撞,島上的東西不過是時間停止了流動。我們可以把島上靜止的儲物袋帶出來,就說明它們是可移動的,只不過一旦超出島域,就會被兩種不同流速的時間碾成粉碎。可是大海和空氣都是廣闊無垠,當那些在島域外的氣流和海流發生改變時,或許會將那些靜止的空氣和海水推出去,只不過它們消失的時候我們發現不了,所以海水和空氣還能流動,所以水草在海流的作用下其實也能動,就是時間被靜止的那一截姿態詭異……”她說著說著忽然發現眾人都一頭霧水的看著自己,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她一不小心把前世的知識透露出來。

譚絮道:“什么是氣體分子?”

許顏真想了想,發覺自己沒法跟他們解釋分子層面的東西,只能胡謅道:“水珠你知道么,滴水成海,反過來就是說,海水是由水珠匯聚而成。那么每一滴水珠就是海水的一個最小單位,它們之間彼此碰撞。而海水本身也會有溫度變化,靠近海面的淺水層因為受到日照的緣故,溫度要比幾百里深處的海底要高得多。而溫度的變化就會促使海水中的水珠因為受人不同發生運動,這樣就會形成冷暖循環的海流。”

她本身就是一知半解,努力想用他們能理解的話說出來,卻越說越糊涂。這群人中只有煉器師向允對自然科學極有研究,他很快反應過來,三言兩語總結道:“總之,阿真的意思就是說,不趕緊想辦法,就是億萬年的犀梨木也經不起海流的折騰。”

他沉吟片刻,又補充了一句道,“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那么蓬萊號此時寧可往島上靠也不能退出去,否則船頭就會化為飛灰。可是海水是浮動的,到現在蓬萊都沒有出現斷裂……”他駭然抬頭,許顏真與他異口同聲叫道:“島嶼的結界在擴張”

何凌妃皺了眉頭。

朱先生忍不住道:“你怎么能肯定?”

向允也沒心思和他抬杠,低頭思索道:“方才我讓十四下去查看,它卻被靜止了,這說明它進入了人像島的島域內。如果真的和阿真說的一樣,蓬萊號船頭的前半截進入了島域而被靜止,就算今天風平浪靜,海水總會有些許的浮動,蓬萊號沒有下錨,也沒有因為撞擊而卡在巖石里,但肯定會有輕微的位移。”他忽然止住話語,叫道,“不行,我一定得下去看看。”說著撲通一下,矮小的身子直接躍入水中。

許顏真見無法阻攔,便接口道:“一旦蓬萊被海浪推動,進入島嶼結界的部分退了出來,那就會立刻化為飛灰,船身中間便會出現斷裂。可到現在我們還沒有發現異常,這只有一個可能。島嶼的結界不是靜止不動的,很可能在擴張,速度雖然不快,但也不會慢。”

她剛說完,胡大發就尖叫一聲,沖進艙門。不一會,又退出來,叫道:“不行,還是在甲板上呆著安全。”他拔腿便往船尾跑去。

朱先生不以為意的冷笑兩聲。

何凌妃冷冷瞥了他一眼,那條捆龍筋直撲胡大發背心,將他腰身一卷,硬生生拖了回來。

此時已經陸陸續續有客人被女侍們請到甲板上。許顏真看了一下,加上譚絮和胡大發在內一共有六名客人,四男兩女。在船艙中的這四人也頗為奇特,其中有一個和尚打扮的禿子,手上拿著法杖和缽盂,一身裝備都十分到位,偏偏腦門從一餅到九筒,一個香疤都沒有。這位大師修為也不低,大約是金丹巔峰的樣子,自稱問一原,是個佛修。

那佛修身邊立著一個笑語晏晏的美艷女子,穿了一身淡紅色的宮裝,那衣衫許顏真再熟悉不過,正是合歡宗的宗門弟子服。那女子姓李,雙名妙音,舉手投足風騷入骨,比歡刀還像個妖姬。另外兩個一老一少,年紀看起來像祖孫倆,氣度卻如主仆。那少年不過十三四歲,生得頗為美貌,一雙好看的眼不住的往許顏真身上打量。

許顏真只覺得他有些面善,具體哪里面善卻又說不出來。這一番眉來眼去,倒是讓眼尖的李妙音瞧在眼里,當下忍不住吃吃笑了聲:“少年兒郎春心動,放著姐姐這個大美人不看,卻盯著那顆青蔥水嫩的小美人不放,好讓姐姐傷心哪。”

其實許顏真對李妙音并無太大的抵觸,甚至還有些許好感。畢竟她一個人在一百多年前的時空中漂泊,茫茫東海上難得遇見一個同門。雖然合歡宗是人人不齒的魔道,但在那里,她也曾有過愉快的回憶,比如說當初遇見的張老實小隊。再者,她在七室大殿里見識了螳螂精歡刀的直爽豪放之后,對這種風騷型的妖女在潛意識里并沒有多少排斥感。

那少年微微一笑,低聲對老頭說了幾句。那老頭站了出來對李妙音道:“我家小公子可不是你能招惹的,念在王顏都的份上,這次放過你,可沒有下次了。”那老頭是元嬰初期的修為,李妙音不過金丹后期,差了一個階層,就算他不提王顏都的名字,實力上的差距都會讓她讓步,當下只訕訕道:“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

許顏真這才想起,王顏都可不正是禿鷲老怪的嫡傳弟子,她那名義上的便宜大師兄?這是一百一十五年前的時空,此時合歡宗還是王顏都的天下。

蔥恩她們也隨后趕來,規規矩矩的站在嚴夫人身后。許顏真朝蔥恩微微頷首,無聲的打了個招呼。后者卻神色復雜,只看了她一眼,便飛快的垂下頭去。倒是那個叫姜魚的女孩子一直眼觀鼻鼻觀心,見了她就跟沒看到似的。

何凌妃冷冷道:“大家都在商量對策,這茫茫東海上,你又能跑到哪里去?”

其他人均是一臉茫然,譚絮連忙將之前大家說的話向他們復述了一遍,末了還特意補充了一句:“阿真姑娘真聰明,觀察入微,才思敏捷,知識淵博,知道好多我們根本不知道的東西。”

李妙音的調侃并未讓許顏真覺得臉紅,相比之下,反而是譚絮的當面盛贊,讓她有些消受不起。饒是她臉皮夠厚,也不由有些微微發熱,想要謙虛兩下,那些矯情的話到了嘴巴邊卻又堵住了。蔥恩咬著唇,看向許顏真的眼神更加復雜了。那少年公子卻輕輕咳嗽了一聲,似是被譚絮夸張的說法逗笑了。

胡大發委屈道:“可那小姑娘不是說結界在擴張么?也就是說我們隨時都有可能進入島嶼的結界內。”

許顏真吁了口氣,趕緊搖頭道:“不一定。諸侯列島既然有它的規則,也一定會有它的限制。就算是人像島也不可能無限制的結界擴張,一定有什么原因。”

何凌妃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是。諸侯列島每一處島嶼都有它特定的規則,就好像東海被劃分成了無數個小小的諸侯國一樣。如果觸動國法,便會受到懲罰。這人像島……就姑且叫它人像島吧,從方才的情形來看,我們的人上島的時候,島上的修士是出于靜止狀態的。可當我們的人進入靜止狀態時,對方卻能動了。這說明人像島很可能是根據上島的先后秩序交錯靜止時間。”

她剛說完,李妙音便忍不住浮起身形,往島上張望,失聲道:“天哪,你們快來看”

眾人接二連三的飛身浮起來,只見遠處那一片樹林忽然著起火來,不少修士從里面沖殺了出來,那些金丹期甚至元嬰期的海客,被時間靜止后,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毫無還手之力被活生生的砍掉了腦袋。

胡大發忽然大奇叫道:“他們怎么連自己人也砍?”

那些復活的修士,第一時間沖了出來將所有靜止的人像全部消滅。一旦殺完了海客,他們彼此之間卻立即開始了激烈的拼殺。

何凌妃道:“先殺光人像,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遲早會被規則靜止。如果情況反過來,對方不見得會放過他們。”

譚絮道:“既然能動,他們為什么不離開,反而繼續留在島上廝殺?”

許顏真沉思道:“或許不是不想,而是他們沒辦法離開。你們發現沒,我們在這里這么大動靜,他們卻好像都沒有看到。”

她正說著,向允忽然從水底鉆出來。那矮小的侏儒用力扒住欄桿,抹了一把臉,叫道:“阿真,我發現了你說的那顆水草,一半和刀裁一樣整齊殘缺,它現在另一半也開始靜止了。”

這下連朱先生的臉色都變了,失聲道:“怎,怎么會這樣?”

許顏真也不回答,忽然從身上取出幾枚靈石,問嚴夫人要了些絲線與幾根魚竿,以靈石做餌,分別將魚竿橫在欄桿牢牢綁住,另一端也吊上一枚靈石,看起來就好像天秤一樣。如此反復,保證每隔數步都有靈石被懸空吊在內外。

那少年公子看得眼前一亮,卻沒有做聲。

胡大發忍不住道:“這是干什么?”

許顏真道:“大海的波動是自然形成而不是靠靈力,空氣也是。可蓬萊是法寶,整艘船都有靈力流動。我在想,這結界的擴張,會不會和靈力有關。”說著她一面伸手讓所有人后退,一面轉動了第一根魚竿,讓魚竿與扶欄呈現大于60°的銳角,魚鉤朝向人像島,魚竿柄朝向船艙。她頓了頓,接著道:“我記得那水草的位置。就在現在魚鉤所在的位置。蓬萊號隨著海浪會上下浮動,我們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測試結界擴張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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