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她什么時候搞偷襲的成功率最高?
那一定是深更半夜,人最容易犯困的時候。
果不其然,她和路非雪互相靠著打盹時,忽地響起了兵器互撞的刺耳聲音!
這打斗的情況,她早有心理準備,并不會感到驚慌。
然而附近的樹木,憑空受到無形力量的腰斬,紛紛倒向地面時,嚇得呆在保護圈內的凡人,瞬間慌不擇路地到處亂跑,場面深陷極度混亂中!
莊苓見勢不妙,連忙撲進路非雪的懷里,免得橫沖直撞的人群會誤將她和他給分散開來!
路非雪同樣擔心,他抱緊他家小姑娘,步伐靈巧地避開迎面而來的險情。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太被動了!”
莊苓隨著路非雪躍至高處,雙雙站在還未倒下的古樹上后,她又道:“本來就黑燈瞎火,他們還到處亂跑,不等敵人來砍我們,那些人自己都能嚇死自己!”
“你不害怕么?”
那問話的嗓音,入耳低沉,富有磁性,落在鬼喊鬼叫的人群里,硬是消減了些許突兀,不易察覺出怪異。
正是如此,她看著下方混亂的戰況時,誤以為是身旁的路非雪在問她,隨口答道:“害怕并不能解決問題,只會使問題出現紕漏,我…”
然而她回答到一半時,路非雪將她拉至身后!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明白了問話的人不是他。
莊苓悄無聲息地拿出司夜玄扔給她的匕首,她藏在衣袖里的手緊緊攥著匕首。
隨后她鼓起勇氣,強行站到路非雪的前面,警惕地掃視著周圍有無異常狀況。
雖然她家路大神很強,但現在還不到后期他變強的劇情,她不能讓他沒發育就隕落!
莊苓不顧路非雪的阻攔,硬要站在他的前頭,可她看不到剛剛問她話的人藏在哪,只好一臉微笑地說道:“閣下有何見教,不妨出來說話?”
話落,她面前的樹枝踩來一雙白如玉的赤足,右腳腕戴著金環,身穿赤焰紅裳,衣襟松松垮垮地露出緊實腹肌,形似無風自動的敦煌服飾,五官妖孽又魅惑,左眼尾下的紅痣分外撩撥人心,及腰墨發斜挽一支血玉簪。
墨染抱臂,好整以暇道:“曲姑娘好氣魄,見了本尊不僅不跪,還膽敢直視本尊,倒令本尊有些意外”
莊苓不屑地翻了翻白眼。
嘁…她不止敢直視他,她還要為他翻白眼。
這丫的不愧是女主的男人,兩人都是一樣地喜歡迷惑發言,她懶得接話,以免她想掐死他。
莊苓清楚來者現在不是女主的男人,以后必定會是女主后宮里的男人,以致于她跪他就等同是跪女主,簡直能把她惡心得想一刀子捅死她自己!
先不論他的氣場如何強,單看他會是女主的男人,她就不會有怕他的可能,不然她還怎么斗得過女主?
莊苓記得他在小說里的形象描寫得極其狠戾,比起女主剛愎自用的狠,他的狠是不高興就殺人。
雖然他喜怒無常,但與她無關緊要。
因為他是女主那邊的人,也是她要一起互撕的人。
在小說里明確好的劇情,女主和女配就注定要相殺,她已經得罪過女主,完全不怕再多得罪一個。
正所謂,債多不壓身嘛。
墨染見她膽大妄為,薄唇輕勾起淺笑。
“曲姑娘,你是第一個敢對本尊不敬的人,本尊該如何罰你好呢?”
莊苓不想搭理他,轉移目光替他搜尋著曲瑤的身影時,不出意外地看見曲瑤已經機靈地躲到司夜玄的附近,全場相對安全的地方。
雖然曲瑤戴著易容面紗,遮掩住傾城之貌,為了躲避專抓貌美女修的魔靈宮,還混在姿容俱佳的女人堆里,借此弱化自己的存在感,但她認得曲瑤看向不同男人時的眼神。
莊苓憑借劇情的了解和接觸過女主的認知來看,她發現女主看向不夠格當男主的男人時,笑意常常不達眼底,還暗藏輕蔑及厭惡。
然而當女主看見貨真價實的男主時,眼里必定會冒出征服和占有的野心。
僅憑這一點,她想不知道誰是戴著易容面紗的女主都難呢。
這家伙不是要找女主么,那她就給他指條明路吧!
那邊剛巧有司夜玄,她倒想看看沒有劇情鋪墊的情況下,倆男主和女主硬核的碰面,會不會是為了爭奪女主而鬧出的修羅場。
雖然劇情存在不可逆的糾正,但她還是想攪渾水。
“我不是你要找的曲瑤,你要找的曲瑤在…”
莊苓剛要伸手指出曲瑤的方向時,他笑著問道:“我只說曲姑娘,可沒說曲姑娘是誰,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曲姑娘,一定會是曲瑤呢?”
糟糕,是她疏忽了!
因為看過小說,她知道劇情,也知道她面前的魔尊墨染會是女主的男人,所以她一聽到他說起曲姑娘,就會自動理解并替換成曲瑤!
這丫的故意玩文字游戲,擺明了是認定她不敢應承,誤以為她想禍水東引,直接抓她話里的漏點來堵她,強行替她坐實身份。
莊苓強自鎮定,頗為好笑地反問道:“巧了,我們這只有曲瑤一人姓曲,你張口閉口都是曲姑娘,我會錯意也沒什么不對的吧?”
墨染鼓掌,滿意笑道:“小丫頭反應挺快,帶在身邊,定有意思”
當他在說話的過程中,突然伸手向她抓去時,卻見她早有所料地扯著她身后的男修跳下樹,還不忘大聲吼道:“魔靈宮宮主魔尊親臨,爾等雜碎還不快速速跪下行禮,洗干凈脖子等著受死!”
這一聲聲尖銳的嘶吼,驚得所有人都抖三抖時,華清派拿暗令的弟子立馬撕碎符紙,天空瞬間炸起各色璀璨的煙花,無數飛劍和飛行法器應勢從四面八方涌來!
墨染稍愣,他看著天空炸響的景象,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姑娘給坑了!
雖然來之前,他早有預料,但魔靈宮沒少搶過人,各大門派已經見怪不怪。
只要他不親自露面,便不會引出大陣仗。
原本他在暗處看戲,沒打算親自下場。
那天靈體再妙,也不過是他的囊中之物,而且還是個凡間來的小丫頭片子,定然是沒見過什么大場面,更會怕他怕到膽顫心驚,委實難激起他的欲望。
這些年來,他看過不少手下搶來送到他床上的美人,一見到他就嚇得跪下,渾身顫抖成篩,沒人能令他看得過眼,都是俗不可耐的庸粉。
即便暗線傳來的密信,都在夸曲瑤擁有獨一無二的美貌,絕對是頂好的爐鼎,但他已不再起波瀾。
這天底下,就沒有能漂亮得過他的女人。
然而他閑著沒事過來后,看到那身處混戰中,卻能神色鎮定,還漂亮得不像話的假小子時,忽地起了興致。
若非他見多女人,不然真會看走眼,白白錯過了美人。
看來暗線的眼力勁提高不少,她確實是美得獨一無二,能入得了他的眼。
正準備喚左護法去抓她時,卻見她抱住她身后的男修,莫名氣得他從飛榻上坐起身。
這才有了他和小姑娘相見的一幕。
墨染生性霸道,最討厭有人碰他的東西。
等他回過神后,蹙眉看向抱著他所有物跑得飛快的男修,又看向四面八方趕來圍剿他的各大門派。
等他解決完攔路蟲后,他要把在場的男修都剝皮淬骨。
尤其是敢抱著他女人跑的那個男修。
墨染轉身,看向空中遮天蔽日飛過來的各大門派,不屑地撇了撇嘴。
“幾條雜魚,妄想殺我?”
那修長指尖甩開枯骨扇,縱身躍向礙他事的各大門派,他化作紅光疾飛而去,瞬間橫掃一大片,血氣染紅了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