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們能早點遇到她,那他們倒是能拿得出來。
偏偏時不待緣,他們先遇見金老七,后才遇到她啊唉!
趙文德長嘆一口氣,只得實誠答道:“咱不瞞您說,金老七和您想到一處去了,而且他不止拿捏了我兄弟二人,還有不少名門正派里的真人都受制于他,和他有著見不得光的生意往來”
話音稍頓,趙文德抬手指向靜靜停在一處的馬車,他邊觀察著她饒有興味的神色,邊繼續如實交代著他所知道的事。
“最近正逢歸玄派招新,我兄弟二人本是混跡在太淵城一帶,但金老七不知怎地與歸玄派的何為貴真人結怨,便暗調我等來給何為貴真人添堵,負責護送截胡苗子的迎客樓掌柜,運貨到曼陀城里的夜來閣”
趙文德剛說完話,他左右看了眼,確定無外人后,轉而向她招了招手。
莊苓自信他不敢背著她偷耍損招,也是想聽聽看他作為小說里的邊緣人物,還有沒有什么小說里未寫到的內幕要對她說,便順勢傾身附耳過去。
趙文德不知她心中所想為何,只是見她毫不遲疑地靠過來時,他瞬間心神大定!
這老祖宗那么信任他,他可不能教她老人家失望了!
雖是如此忠心耿耿地想著,但他的心里還是止不住地暗敲起了小算盤,想拿她來當槍使,幫他擺脫金老七的奴役。
趙文德抬手捋著下巴處的山羊胡子,故作為難地說道:“那夜來閣是做什么的,您心里肯定比晚輩還清楚,有些事說出來牽扯太多,也不太雅,晚輩碰巧聽到的時…”
莊苓不想浪費時間聽他似要長篇大論的鋪墊,她就想聽點刺激神經的秘事,特別是和女主有關的秘辛。
“說重點”
趙文德被她的催促哽了一下,他緩過勁來后,忙不迭地點頭道:“額…是是是,晚輩明白!”
“那咱就先說件與無疾谷有關的事,您聽了可別沖著晚輩發火啊!”
莊苓眉尾微挑,她想聽的是女主的羅曼史,而不是無疾谷的什么事,虧他還是小說里出場就圍著女主轉到死的龍套,怎么就搞不明白他自己的主要任務呢?
莊苓倍感失望,倒也無所謂了。
這貨畢竟是龍套,她又能指望對方會有什么核心的消息呢?
莊苓如是想著,便放寬了心,而且會發火,也輪不到她。
因為正主就在這兒,再加上無疾谷不是她名下的產業,她犯不著咸吃蘿卜淡操心。
莊苓斜眸瞥向窩她臂彎里,看起來老神在在的小白虎,隨口回了句:“但說無妨”
趙文德忙應下聲,他被她不怒自威的氣勢所震懾時,不由地小心翼翼道:“晚輩去找金老七交差的時候,半道上瞧見金老七同一個蒙面的黑袍女子拉拉扯扯,正想著自己要不要回避,就聽到黑袍女子說無疾谷來了個姿容頂好的絕色美…”
莊苓臉色瞬間黑沉,她不用聽完都知道他話里未點名的是誰跟誰,又是什么個情況。
素來精明的她,一眼就看穿了趙文德在打著什么小算盤。
莊苓要辦什么事,要處理什么人前,都會有相應的計劃,她不喜歡別人教唆著她去做。
因為那樣子,會影響她的心情。
莊苓冷聲打斷道:“夠了!除了這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事?”
趙文德被她突然變難看的臉色嚇了一大跳,猛地熄了心底里想挑唆她去干掉金老七的算計,他老實巴交地急聲答道:“有的有的,您知道天靈體嗎?”
最近天靈體的風頭正盛,是個人都會感興趣,他說這個準沒錯!
果不其然,莊苓確實感興趣,她還滿意地點了點頭,內心暗嘆著:這才像樣嘛,她就想聽女主的八卦,而且她何止是知道,簡直是太熟了!
正是這天靈體作祟,女主才能一日千里地增進修為,她要想壓住女主的勢頭就得想個法子,讓女主對男人充斥生理反應的惡心,有生之年都很難走上小說里的雙修老路,順帶替原主還回女主所造成的傷害,剛好是能一箭雙雕呢。
雖然原主和女主的恩怨,本不該歸她來管,但劇情讓她變作局中人,那就沒什么好區分的了。
趙文德見她神色緩和了不少后,他的心里松了口氣,繼續說道:“這事還沒有傳開,知道的人不多,晚輩也是送貨到夜來閣的時候,聽…”
還未等他把話說完,莊苓突然感覺到小白虎揮爪爪拍了拍她的手臂,還示意她看向不遠處快要蘇醒過來的溫良,她心領神會地抬手制止了他的話音。
這丫醒得真不是時候,她才剛聽到關鍵時刻!
莊苓忍不住蹙起眉頭,莫不是劇情怕她知道得太多了?
那倒是八九不離十了。
因為除了管得太寬的劇情外,她目前也就只有女主一個敵對在蹦跶。
莊苓向來清醒。
縱使心里再不甘,也依然是理智占上風,她還沒有能力去硬碰硬,只能選擇暫避風頭。
莊苓略一思索,沉聲吩咐道:“你倆先行離開,找地方隱蔽些時日,我有事會去迎客樓附近找你們,最遲不過本月末,記住,別回迎客樓!”
莊苓面上猶顯高深的神色,硬是嚇壞了不明真相的趙文德和趙武德。
因為他們自以為是馬上就會有敵襲來臨,可他們什么氣息都沒有感知到!
在他們眼中無敵強的老祖宗,不僅面色有異,還囑咐他們要記住事,他們也不好多問,只能聽令行事,以免會惹禍上身!
“謹遵祖令!”
當兩兄弟恭敬的話音落下后,不過眨眼之間,剛剛還趴在莊苓面前的兩兄弟,忽地遁進地里溜人時,她莫名其妙地感覺到土靈元震蕩的波動!
那于無形中震蕩的細微波動,一點點在她的周身緩緩化開又聚攏,奇妙得像是她的身上裹了層薄紗,似伸手就能觸摸得到,可她伸了手卻是一無所獲。
這奇異的古怪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
正當她傻呆呆地蹲在地上,神情松愣地看著趙氏兄弟消失的地方,心里不免有些惆悵的時候,她聽到一聲似是久別重逢的親切笑語。
“誒…苓苓都長成大姑娘了”
莊苓聞聲抬頭,她順著闖入視野的踏云織紋靴,一路從白袍尾擺往上看去時,只見身形清瘦又高直如鶴立,面如冠玉滿是書卷氣,眼睛笑得瞇成縫隙的俊逸男子。
這位兄臺看著像是名門正派的修士,可她不記得小說里認識原主的人,有哪個被寫到是笑瞇眼。
本著多個朋友多條路,而且對方還明知道她是誰的情況下,她就沒有必要再裝模作樣地藏著捏著了。
莊苓從地上站起身后,恭敬有禮地抱拳道:“在下的名里確有一個苓字,來自上元村老莊家,少不更事,多有不明,不知閣下是家中哪位親朋,遂向閣下請教尊姓大名,晚輩又該作何稱呼”
白袍男子見她姿態大方又得體,不似作假的模樣,不由地愣住。
然而不過片刻,他仍是笑瞇瞇地回道:“我呀,我是你貴叔,何為貴,貴叔,才三年不見,苓苓竟忘了去,令貴叔好生難過”
莊苓對此不僅無言以對,她還感覺自己的額邊劃過條條黑線。
這大哥用那么歡快的表情,外加笑意滿滿的語氣,跟她說他好生難過,她都不知道信服力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