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詰離去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那幾個弟子,浮蘇倒要排在后頭,浮蘇如今不但是大乘期修士,又身負高深劍意。因此,對浮蘇,蒼詰只交待青冥和謝瑯那邊多關照一二。胖包子已不需他過問,淳一則干脆扔給宗正,該學什么蒼詰有留下修法與法器及種種材料,宗正所要做的就是引導與釋疑。乘云宗沒少得蒼詰便宜,因此,宗正教淳一所費的工夫,乘云宗下下自也沒話說。
不說旁的,只說蒼詰在廬山化魔成圣這一樁,就足夠滄海艷羨。如今的廬山,也漸有了廬山勝境的美名,蒼詰成圣時,恰逢漫山白花開落,成圣之后,白花復開,自此長開不敗。
流光說,無遮天的光芒拂照過后,廬山說圣境也說得。
與天宸再一次圈圈叉叉后,浮蘇把天宸扔進天機山,然后便去天原找青冥老祖。青冥老祖正做著一件相當令他內心布滿凄涼與哀傷的事——看胖包子和祝安安你追我打,自從知道胖包子是道宗轉世后,青冥老祖每每看到胖包子,五臟六腑就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誒,我說你們倆也差不多行了,又不是三歲小孩,都一大把年紀。尤其是祝仙子,您比我家老祖宗也差不了多少歲數,怎還這般……”青冥老祖話沒說完,就被胖包子和祝安安給瞪得把話咽回去。
其實,青冥老祖真正想做的是咆哮啊咆哮:李毛毛你個賤人,為什么要到我這里來啊,老祖我上輩子跟你誓不兩立啊!別以為這輩子你是老祖宗的弟子。老祖我就能盡棄前嫌哥倆好。
有什么,比看著自己仇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談情說愛。活蹦亂跳更讓人難受的。關鍵是,他還不能動手啊。還得保護著這二位主啊,要不然秦圣在上,老祖宗看著呢。
看到浮蘇來,青冥老祖仿如看到救世主一般:“小祖宗,您來了,快勸勸您這師弟。”
浮蘇:你讓我想想再說,輩分挺亂的。你看。道宗是我師傅,他的轉世是我師弟,祝安安算起來是我師娘。但是祝安安是奪舍不是轉世,所以她有記憶。所以我還得叫她師娘。師弟和師娘之間,到底該怎么論吶。
青冥老祖:李毛毛這賤人就是不折騰人會死的主!
“師姐,救命啊!”林壑看到浮蘇來,趕緊跑到浮蘇身后求保護。
祝安安眼睛一瞇,看向浮蘇。笑。浮蘇相當狗腿,上前施禮:“師娘。”
見浮蘇這般知趣懂事,祝安安摸摸她的頭發,卻不似蒼詰那般揉雞窩,而是抿順她耳邊微亂的發絲。溫和地道:“乖,把你師弟交出來,師娘疼你。”
林壑:師姐,師傅說過同門之間要有愛。
浮蘇笑瞇瞇地讓開身子,把胖包子從身后讓出來,胖包子可憐巴巴地看向浮蘇,然后一咬牙梗著脖子說:“你不能為上輩子的事懲罰我這輩子,我哪能管得住我上輩子做什么呀。”
這倆真是歡喜冤家,不過,浮蘇覺得,這倆肯定要比“情圣”還早成事,打是情罵是愛嘛。浮蘇可不管他們的事,隨他們自由發揮去,她則在青冥老祖充滿無限感激的眼神里把他拖走:“來來來,隨他們鬧去,我有事想請冥哥幫忙。”
雖說這一句“冥哥”讓青冥老祖有點不適應,但能遠離戰火青冥老祖還是很高興的:“是,小祖宗只管吩咐。”
待浮蘇把想法一說,青冥老祖眼珠子一轉,說:“不用找別人,沒有比我更合適的。”
之所以青冥老祖要這么“自薦枕席”,完全是因為上一回被浮蘇劍意入體的魔修,在被那一番劍意折騰后,居然經脈通透,境界一日千里。青冥老祖當時就后悔呀,怎么沒發現小祖宗還有這功能,如果他能來這么幾回,只怕也可以早早追隨蒼詰得成大道。
“啊……你確定,好像挺不好受的。”浮蘇沒想到青冥老祖在蒼詰入圣之后,還這么肯舍得一身剮,來為她貢獻優秀魔身。
“再確定不過。”然后青冥老祖就把原因說了一遍,青冥老祖也沒想瞞浮蘇,自打蒼詰一入圣,青冥老祖就覺得滄海界不再好玩,說白了,高手寂寞。蒼詰又不許他摻和到逆世的事里去,他便只好尋思著早早飛升。
既是如此,浮蘇便任由青冥老祖抖m。
待青冥老祖被劍意折磨得死去活來,水深火熱之后,浮蘇滿意收劍,踏上與天宸雙修之路。浮蘇以為,自此后,她在滄海界便將一帆風順,再不會有太多波瀾。縱使天宸到無法克制魔息的地步,她也可以一劍平定,她也必將等到天宸駕著七彩祥云來娶她的那一天。
但,世事豈能盡如人意,浮蘇與天宸自陷阱之中出來,兩人皆是面帶紅潤光澤,隨著雙修次數的增加,浮蘇的境界簡直像是乘著火箭往上升。為此,浮蘇還似拈酸,似調侃地說:“怪不得滄海界的女修都愛找你雙修呢,比吃什么靈丹都大補,靈丹還有丹毒呢,與宸君雙修,一點反效用沒有,光見修為噌噌噌地往上漲。”
天宸暗中咒罵流光一句,表情卻半點不帶異樣,一如既往的如沐和光:“若不曾遇你,怎知往日如何荒唐。”
流光默默地給宸君加10086分,前主人說過,天宸很會哄人,男女通殺,前提是他愿意哄你。果不其然,異端被宸君一哄,眉開眼笑,甜得能煉出蜜糖來,真是連飛劍都要甜膩死。
兩人飛行一段距離后,停下來,卻并不是他們誰想停下,而是云海之下,有股力量在牽引著他們。不管如何催云海繼續前行,云海依舊一點點往下沉,天宸皺眉,看向浮蘇問道:“你試試能否離開云海。”
浮蘇祭出流光,欲馭劍飛行,但流光也無法移動分毫,也在往下沉:“怎么回事?”
“應當與滔天有關,稍后若能走便走,不要在此多待,我自有應對之法,你無需擔憂。”天宸入魔已是板上訂釘的事,浮蘇初破大乘,雖境界已然十分穩固,但卻未必能抵抗得了滔天的魔息。
“好。”浮蘇嘴上答應下來,但卻決定看情況。
兩人腳一沾地,便陷入一片黑霧之中,浮蘇起先有些擔心天宸會瞬間入魔,但握住她的手一直沒有松開,溫暖如昔,輕柔依舊。浮蘇便知天宸依然好好的,心下一定,便再無所懼:“浮蘇,你那里可有燈芯草?”
“有,爹給的。”蒼詰給浮蘇的時候,浮蘇還莫明其妙,現在想想,蒼詰把玄冥種的燈芯草挑上年頭的都拔給她,是不是算到會有今天。
接過浮蘇乾坤鐲中取出的燈芯草,天宸手一揮,從羅天袖中掏出一盞燈來將燈芯草往燈盞中央一安,指尖靈力流轉而出化作燈油,再輕彈一個火星,燈盞便被點亮。燈盞的火光很微弱,但卻照得方圓一米之內都明光燦亮:“這是破魔燈,你捧在手里,可保無礙。”
接過破魔燈,浮蘇原想問天宸要怎么辦,天宸卻僧袍一振,紫金禪杖從袖底撐出,鈴聲一響,黑霧都仿佛退開幾丈:“你……你小心些。”
“浮蘇,記住,不管看到什么,都要捧著破魔燈,若情形不對,立刻走。我不會有事,他們需我去做之事,尚只是是個開端,你不一樣。”天宸說罷,紫金禪杖重重落下,在地上砸出一條裂縫來。
“好。”
“別光嘴上答應,你若不照做,回頭自會好好收拾你。”天宸說完伸出手揉揉浮蘇的頭發,從頭頂順到腰間,又輕輕拍拍,既曖昧又溫情。
正在此時,一團黑影襲來,浮蘇反應比天宸還快,沒捧著燈的手一揮,赤光噴涌而出,升騰著將那團黑影裹住,不消片刻便燒得一干二凈,浮蘇:“純粹是應急反應,不能怪我下手快。”
劍修靠什么,當然是反應比人快,更快更狠更穩更準,這是劍修的基本要求,浮蘇只是做得比較徹底而已。
天宸再次給浮蘇順順毛,輕嘆道:“嗯,我的仙子十分強大,也十分厲害。”
流光:異端,你沒給宸君英雄救美的機會,宸君很悲傷的。你的表現豈止是不給宸君英雄救美的機會,簡直就是在告訴宸君——就算你不行,我也行,如果你實在不行,靠緊我,我搭救你。
浮蘇掌中捧著的燈盞忽被風吹得晃幾晃,差點便要熄滅,浮蘇倒沒什么,天宸卻變了臉色。破魔燈比照不滅心燈,雖沒那么厲害,卻也是風吹不滅,雨澆不滅,破魔燈差點被吹滅,只有一個可能——滔天沒死得很徹底。
“好像黑霧變濃了,天宸,你不要緊吧。”浮蘇看向天宸,她已經準備好,如果不對勁,先把天宸拍暈,然后殺出一條血路。管前面攔路的是誰,遇魔破魔,逆世也好,滔天也罷,再厲害的魔修又如何。
老娘千把年都只逮著個死耗子,誰敢來搶,老娘就要誰的命!別說魔修,就是天道來,老娘也要跟他往死里掐。
流光:把宸君比作死耗子,真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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