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妖嬈

第七章 桃樹精與地頭蛇

玄幻仙俠

粉衣人扔下花鋤,抱住身邊的桃樹,似乎很怕懷真會上前去調戲他一樣。懷真此時滿臉的尷尬,他看面前的人都是女子,也沒想到會是個男的,而且還懷疑他有斷袖之癖。懷真站在那里,一時不說才好。

還第一次見到懷真這么尷尬,阿嬈不厚道地撲哧笑了出來。

“竟然是……男的。”飛羽眨了眨小眼睛,低下頭悶笑。白虎晃了晃腦袋,完全不在狀態。再看容宣則是板著臉,又干咳了一聲。雖然他掩飾的極好,但是嘴角那微微上翹的弧度,還是出賣了他。

“抱歉……”懷真這個時候已經反應,向粉衣男子道歉。

“抱歉有用?”那粉衣男子見懷真彬彬有禮,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反而不依不饒起來,“昨天夜里夢見滿山的桃花,按照我桃氏解夢一百條分析,今天一定有大美女會來。可憐我天還沒亮,就跑出來等著美女,結果卻來了一個男人。為,為,我的情路如此坎坷,難道真是天妒英才嗎……”

懷真站在那,完全說不出話來,就轉過頭,向阿嬈等人求救。

那粉衣男子看見懷真轉頭,也跟著微微扭頭望了,這才還有別人。他一眼就看見站在最前頭的舜華,頓時兩只眼睛開始放光,就像一片被疾風卷著的粉色花瓣一樣,飄了。

“美人,我不是在做夢吧”粉衣男子直飄向舜華,舜華愣了一下就想往旁邊閃躲。不過那男子卻在舜華面前停了下來,抬手理了理頭發,然后朝舜華躬身施禮。

“小生姓桃名桃,就是這桃花山本地人士,今年已經十二歲,至今還未婚配。不知美人芳名稱呼?”竟然彬彬有禮,比起懷真都不遜色,簡直和方才判若兩人。

桃桃,難道是桃樹精?阿嬈正要上前去,就容宣不時候擋在了她前面。

那邊舜華見桃樹精彬彬有禮,又一口一個美人地叫她,便也以禮相待。

“原來是桃桃大仙,我叫舜華,路過此地,想……”舜華想著方才阿嬈說的話,就想向桃樹精問路。

“舜華,好美的名字,舜華的聲音也這么好聽。有道是千里有緣來相會,小生三生有幸,能與姑娘相識。舜華看小生這桃花山的景色如何,不如留下來,住些日子,讓小生好好盡盡地主之誼?”桃樹精兩只心心眼望著舜華。

“我、我們還有事,桃桃,你住在這,對周圍應該很熟悉吧,我想問你……”

“這整個桃花山都是小生的,就由小生領著好好欣賞欣賞這滿山的桃花吧。”桃樹精說著話,靠近舜華,伸手去抓舜華的手。

舜華一時沒有防備,手就被桃樹精抓住了,頓時紅了臉。她甩手想要掙脫,那桃樹精卻像牛皮糖一樣黏住她不放。

“的手,好軟哦。”

桃樹精握著舜華的手,笑的滿眼桃花,還輕輕地捏了捏舜華的手心。

舜華性情歷來和順,方才想甩開桃樹精也沒用多大力氣,只是表達了她不愿意被桃樹精抓住手的意愿。現在桃樹精捏她的手心,這調戲的舉動太過明顯了,她就算性子再溫和,也受不了,這次抬手就用了八九分的力氣,桃樹精立刻被甩的飛了出去。

舜華甩脫了桃樹精,左右看看,最后跑來阿嬈身邊。

“色、色狼。”舜華小聲道,說別人是色狼,她似乎更不好意思了。

阿嬈看著舜華,用目光表達著的不贊同。

“阿嬈,對不起,我、我也沒問到路。”舜華以為阿嬈責怪她,忙道歉。

阿嬈撫額,舜華和她的思維完全不搭界。

“舜華,我是覺得,你對色狼太客氣了。”阿嬈說出真實想法。

“也沒有太客氣啦,”舜華看了一眼遠處正在爬起來的桃樹精說道。

“先禮后兵,現在禮已經用過了。飛羽、小虎,去把他給我抓。”阿嬈吩咐道。

飛羽和白虎早就等著這句話了,一個扇動翅膀,一個騰身躍起,眨眼的功夫,桃樹精就慘叫著被他們給抓了。

桃樹精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頭都不敢抬起來。他方才只顧著看舜華,完全沒看見旁邊還有這樣兇神惡煞的兩只。

阿嬈這才看清了桃樹精桃桃的樣子。他身材纖細,一頭烏黑的長發在腦后松松地挽著,白里透紅的一張瓜子臉,還略有些嬰兒肥,眉毛如彎月,桃花眼水汪汪,朱唇燦燦。這個樣子,還偏穿著粉色的衣裳,也不能怪大家都將他看成了小姑娘。

“大爺饒命啊,”桃樹精身子瑟瑟發抖,趴在地上求饒,“我再也不敢了。”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都能回答的出來,就饒了你。”阿嬈走到桃樹精面前,說道。

“大爺您請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桃樹精本來低著頭,聽到的是個女子,忍不住抬起頭來,結果就看見阿嬈,頓時兩只桃花眼再次冒出紅心。

“美人啊……”桃樹精完全陶醉了,心里嘟囔著,今天真是走了桃花運,剛才一個大美女,現在一個小美女,真是老天太眷顧他了。桃樹精完全忘了周圍的危險,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衣襟,又將散落到額前的碎發甩到腦后,拱手朝阿嬈作揖,“小生姓桃名桃,就是這桃花山本地人士,今年……”

桃樹精還沒將一套說辭說完,就感覺到一股冰寒的殺氣撲面而來。桃樹精立刻打了個哆嗦,又是冷又是怕,這才注意到阿嬈身邊站了個大高個,正冷冷地看著他。

“問你,你就答,再有多余的話,哼……”容宣看著桃樹精,淡淡地道。

“是,是,我、我、明白。”桃樹精兩只桃花眼中的紅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骷髏。果然他還是情路坎坷啊。

“桃桃,你在這里住了多久了?”阿嬈問。

“從我能夠化形到現在已經有一百年了,如果從我第一次有了意識那年算起來,就有三百年了。”桃桃答的很老實,一邊腳底下輕輕挪動,想要離容宣遠一些。

“那你對這毒蟲谷一定很熟悉了?”

“毒蟲谷?那、那個地方可去不得。”桃樹精頓時臉色發白,連連擺手道。

“去不得?”阿嬈問。

“毒蟲谷也叫死谷,除了自古就在里面居住的嚻族人,外人是進不去的,就算萬一進去了,也再不能活著出來。那谷里面,沒有別的,都是毒,不僅到處是毒蟲,那里的草木也大多有毒,都是外面沒見過,無法可解的毒。”桃樹精blabla地說著,對于毒蟲谷的恐懼戰勝了他對于面前幾個人的恐懼,“這榆次山,方圓幾千里,只有我這一處桃花山是安全的。不說別的,就說毒蟲谷兩邊的山峰,左邊那座是蓮花峰,也叫地獄峰,凡是靠近的人畜,都會莫名其妙地死掉。右邊那座是玉頂峰,也叫鬼峰,那山里鬧鬼,進去了就出不來……”

阿嬈一直盯著桃樹精,看他的模樣,似乎不像在說假話。

“你就住在毒蟲谷外面,可認識毒蟲谷里的人?”

桃樹精拼命搖頭。

“他們那一族人總是神神秘秘的,不與外面的人交往。”桃樹精捏著的手指,又開始一眼一眼地打量阿嬈,“小生也懶得搭理他們,他們不符合小生的審美。”

“小桃樹精,好好回答問題,別亂看。你再看阿嬈,本大爺就啄出你的眼睛當泡踩。”飛羽一翅膀扇在桃樹精頭上,威脅道。

桃樹精馬上耷拉下腦袋。

“嚻族的人從不出來嗎?”無錯不跳字。懷真問桃樹精。

“桃花山和毒蟲谷之間,有一條河。他們從不過河來,也不來桃花山。或者他們出谷有別的通道,我不。”桃樹精囁嚅道。

阿嬈撫額,這桃樹精不靠譜,看來是他這里是打探不出消息的。

“那我問你,這幾天,你有沒有異常,比如說,他們帶了人,要做事?”阿嬈最后問。

“異常?”桃樹精想了一會,又搖頭。他每天就照顧照顧山上的桃樹,然后就是打扮,再然后就是盼美人,除此之外,根本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

“完全沒用,砍了吧。”容宣涼涼地道。

“別,別,”桃樹精語氣里立刻帶上了哭腔,“我不,不過我,有人可能會。”

“不的?”阿嬈挑眉。

“我、我帶你們去那條界河,應該會有嚻族的人在那,他、他一定的。”桃樹精趕忙道。

阿嬈與容宣幾個對視了一眼,現在看來只能如此。

“過了那條界河,里面就是毒蟲谷了?”

桃樹精點頭,“是的。”

阿嬈就讓桃樹精帶路,眾人往那條界河走去。其實界河并不遠,也不難找。翻過了桃花山,大老遠地就能瞧見,在桃花山的山腳下,有一條大河蜿蜒流過。大河的對過,郁郁蔥蔥地,應該就是毒蟲谷的谷口。

因為桃樹精修為不高,本體又在桃花山上,所以大家也不怕他跑了。桃樹精一邊走,一邊還不死心地朝舜華和阿嬈張望。

“桃桃。”阿嬈沖著桃樹精招了招手。

桃樹精見阿嬈笑著叫他,頓時一顆心就飄了起來,恨不得立刻到了阿嬈身邊,只是往旁邊一瞟,容宣也在。桃樹精癟了癟嘴,有些不敢靠近,但是美女的誘惑實在是無法抗拒。最后還是繞著轉了一個大圈子,從容宣相反的方向,慢慢靠近阿嬈。

“阿嬈,”桃樹精對著阿嬈又露出了花癡相,他從眾人的談話中了阿嬈的名字,“你是小生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這滿山的桃花都被你襯的沒了顏色……”

阿嬈本來想一個爆栗砸,轉念間,便壓下這個念頭,反而抿嘴微笑。

桃樹精見阿嬈笑了,便又朝阿嬈靠近了些。

“阿嬈,那條河,你不要去。”桃樹精悄聲在阿嬈耳邊道。

阿嬈詫異地看著桃樹精。

“為,河里有古怪?”阿嬈挑眉,“原來你是引我們進陷阱啊”

容宣、懷真等都回過頭來。

桃樹精似乎沒料到阿嬈是這樣的反應,一臉很受傷的表情。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山腳下,離那條河只有幾步之遙。那條河大概有四五米寬,河水烏黑,看不出深淺,只是河面連一絲波紋也沒有,平靜的十分詭異。

容宣捏了一片樹葉往水面上扔去,葉子在水面上打了個轉,轉眼就沉了下去。

“這是條死河,沒有生物能。毒蟲谷那些毒蟲,也是因為這條河,才不能來桃花林的。”桃樹精帶著哭腔道,“毒蟲谷不是好地方,阿嬈,你和舜華都不要去了,就留在桃花山吧。小生、小生養得起你們。”

眾人無不黑線,阿嬈抬手,一個爆栗砸在桃樹精的頭上。

“你將我們引到這里來,還有個緣故吧。”阿嬈說著話,走到界河邊,“你已經看了我們很久了,出來吧。”

“阿嬈,你快離開,那很兇。”桃樹精見阿嬈已經站在了河邊,急著要將她拉開。

“?桃桃,這就是你對我的稱呼”河里突然傳來甕聲甕氣地聲音。

桃樹精臉上頓時一紅一白地,又耷拉下腦袋。“對不起,小蚺。”

水里面傳出一聲冷哼,烏黑的水面泛起巨大的浪花,一只碩大的頭顱分開水面冒了出來。

原來是條金黃色的巨蟒,這巨蟒的頭,足有三間房子那么大,兩只眼睛像兩盞紅色的燈籠。原來桃樹精是打算將他們引到這里,讓巨蟒來對付他們,只是因為太過花癡,露了餡。

金黃色巨蟒的一雙眼睛在岸上眾人身上掃過,最后停留在阿嬈身上。

“你是來找那條小蛇的吧。”巨蟒沖著阿嬈開口道。

“你見過聚寶兒?他現在在哪?”阿嬈忙問。

“那就沒了,我聽見那只小羊羔叫他聚寶兒。”金色巨蟒說到這,就停了下來。

“開出你的條件吧。”阿嬈道。

金色巨蟒咧開嘴,紅色的眼睛中精光一閃。

“放了桃桃,別為難他。我會將我的,都告訴你。”金色巨蟒道。

“好。”阿嬈痛快地應下,她本來就沒打算將那只笨笨的花癡桃樹精樣。

“昨天傍晚,我在水里呆著無聊,就去了毒蟲谷里,看望幾個老。”金色巨蟒見阿嬈答應了,也沒有廢話,就將如何見到聚寶兒的情形說了出來,“我聽他們說,嚻族的祭司,就是那個叫嬰桓的,剛帶回了兩個穿道袍的人,還綁了一個小孩子和一只小羊羔。我覺得很奇怪,就悄悄溜進嬰桓住的祭壇,想看他又要搞花樣。”

結果他看見嬰桓正和帶的那兩個道士坐在一起。

“其中一個年輕的,我以前見過他,應該是嚻族的族人,他喊嬰桓做叔祖。另一個年紀大,花白胡子和頭發的,嬰桓叫他青云道長。”

果然是懷義和青云,伙同嬰桓綁走了聚寶兒和桂花糕。他們沒有找地方。

“聚寶兒那,你看到他樣?”

“……祭壇的柱子上,幾道捆仙繩捆著個小胖子,小胖子手里還抱著只小羊羔,也被捆仙繩捆著,上面來密密麻麻地貼了許多符咒。嬰桓和兩個道士商量,要如何用小胖子煉升仙的丹藥,小胖子被捆仙繩捆著,一點也不老實,不住嘴地罵,說是等他阿姐來了,要把他們都烤來吃。”金色巨蟒道。

聚寶兒還活著,而且很精神。

“后來那?”阿嬈問。

“他們說是要讓聚寶兒化出原型來,才能煉成丹藥。不過聚寶兒身上被加持了許多道護體法術,他們想了許多法子都解不開。這時,嬰桓了我,我只好離開了。后面的事情,就不了。”金色巨蟒道。

“我們馬上進谷,”阿嬈道,“你為我們帶路。”

金色巨蟒想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下來,隨即整個身軀從界河中盤旋而出,架在兩岸。

阿嬈也不客氣,踩著巨蟒的身軀,輕巧地幾步就落到了對岸,容宣、懷真、舜華、白虎和飛羽也一次過了界河。桃樹精也要跟,卻被巨蟒尾巴輕輕掃到一邊。

桃樹精咬著手指,眼巴巴地看著。“小蚺,你偏心,他們能去,我不能去。”

“你個小傻瓜,你和他們比。乖乖呆在這里,我一會就。”巨蟒依舊甕聲甕氣地,不過語氣中的寵溺還是十分明顯。

金色巨蟒在前頭帶路,眾人往毒蟲谷走去,剛到谷口,巨蟒突然停下來。

“不對勁。”巨蟒道。

就算他不說,阿嬈也感覺到了,空氣中那濃濃的血腥氣味,正是從毒蟲谷里傳出來的。

進了毒蟲谷內,就是一條窄道,兩邊峭壁草木茂密。

“這是蟲道,應該有數不清的毒蟲。”巨蟒道。

可是現在,他們已經進了蟲道,卻一只毒蟲都沒有出現。這很不對勁,眾人加快腳步飛快地

穿過窄窄的蟲道,前面地勢變得開闊起來,出現了一處村落。那濃重的血腥氣味,便來自村中。

“天”

眾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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