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之說著率先從臺階上起來,一溜煙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去。
看著趙安之的背影,楚明珠咬住了唇。
兩個人重新在臺階上坐好,雙雙都很拘謹。
“那個,安之,我的心跳得好快啊!”楚明珠按住自己的心口忐忑不安說道。
趙安之就好脾氣一笑,說,因為娘老了,你年輕啊,你的能力肯定比娘強,這件事只能你來做,讓娘去改造你,我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我相信你能改造娘,我相信姐姐。
趙安之就安慰她,不過現在你知道了娘的心意,你不要再誤會她,娘不能改變策略,你以后可以改變策略啊!
楚明珠不樂意,憑什么要我改,你為什么不去叫她改?
兩個人突然都面色燒灼了。
“姐姐,讓我起來。”趙安之說道,喉嚨有些沙啞,心跳有些快。
楚明珠只覺兩頰火辣辣的,趕緊從趙安之身上爬起來。
“十七殿下,六皇子殿下來了。”文明興沖沖跑來稟報。
來者都是客,雖然趙采玉對楚英沒有好印象,可也不能逐出門外。
于是楚英就進了寶華殿。
楚英過去來找楚明珠,哪一次都不會空空手來,這一次也不例外。
看著擺滿桌的好吃的美食,趙采玉對楚英的態度頓時熱情起來。
“謝謝你啊,六哥,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六哥。”趙采玉嘴巴抹蜜,楚英有些意外。
過去,不管自己給小十七送什么,小十七可從來都不說謝謝,把一切看做理所當然,如今趙采玉的多禮讓楚英覺得好玩,說道:“十七妹,你這離魂癥把你的很多毛病都給治好了啊!父皇還在為你的離魂癥召梁太醫問話,給梁太醫施壓,我看你這離魂癥不用治愈也挺好的啊!”
趙采玉聽著楚英爽朗的笑聲,再看著楚英那張頗為俊逸的臉,心里的惡感頓時也降了不少。楚英其他怎么樣且不論,但對她這個妹妹是沒話說的。
每個人都應該善待對自己好的人。
趙采玉這樣想著,就對楚英也熱絡起來,讓靈芝備了酒菜與楚英小酌幾杯。
趙采玉前一世的時候也是個會喝幾杯的女人,只是喝完后酒品不太好,愛親人,旁邊不管坐著誰都要親一口,有時候還會一整桌不管男女老少的親過去,所以趙采玉一般情況下是不喝酒的。酒品雖不好,但酒量是好的。
那是前世的事情,不知道這具趙采玉的身體酒量如何。
趙采玉沒有試過,不敢多喝,只小抿了幾口。
趙采玉飲酒節制,讓楚英很不滿,批評她這是宮里,又有六哥在,怎么喝酒也怎么畏手畏腳的,從前可不是這樣。
從前的十七公主很愛喝酒嗎?
趙采玉心頭閃過這個問題,突然想到不知道真正的十七公主現在流落到哪里,是生是死,過得如何。自己占著別人的位置,總歸是不好。
這么一走神,楚英更不滿了,趙采玉回神,忙安撫他。
楚英就說,你也不用賠罪,我知道你患了離魂癥,失憶了,和過去那是不能比的,那太醫署的醫學生們真的能治好你的病嗎?反反復復,算怎么回事,六哥我有一計,不如帶你去望花樓逛逛,興許你這么一受刺激,就恢復記憶了呢?
平生未去過這種風花雪月的場所啊。
前一世,前夫是個很愛流連娛樂場所的男人,但是他寧可帶著外頭的女人去足浴城洗腳,也從來不肯帶趙采玉去捏個腳什么的。
所以,楚英的提議讓趙采玉很心動,于是楚英答應了趙采玉下次帶她去望花樓尋找記憶。
與楚英對酌的時候,趙采玉又聽楚英說了點八卦:柴武德的婚事卡住了,平陽公主想要巴陵公主當兒媳,可是柴武德偏偏相中了定襄縣主,兩個人海誓山盟的,現在韋妃正纏著皇上,為柴武德和定襄縣主賜婚。
若是別的公主也就罷了,偏偏是定襄縣主,皇帝不好拒絕。畢竟不是親生的,是個繼女,搞不好,皇帝要被天下人說他偏心。
“柴武德有什么好的?”楚英一杯酒下肚,冷哼一聲。
“情人眼里出西施,好不好,關鍵看在誰的眼里。”
聽著趙采玉的話,六皇子立馬沖她豎起大拇哥,笑嘻嘻說道:“還是我的小十七懂事。”
趙采玉就趁機八卦:“六哥,你有喜歡的人嗎?”
六皇子楚英至今還是黃金單身漢,沒有成婚呢!
這種感覺很異樣。
月華灑滿大地,也灑滿這個長安城郊的農家小院。
趙安之就說:“蛇不知道自己有毒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娘她當然不知道自己的態度很惡劣,她說不定覺得自己很好呢。”
趙安之的話讓楚明珠郁悶不已。
剛才,楚明珠將自己的心語都告訴給了趙安之,因為呂娘子拼命從狼口下救她的事,她相信了趙安之此前的話,她這個娘還是愛她的。
“你說她既然疼愛我這個女兒,為什么又對我那么不好呢?態度那么不好,再好的心也會被當做驢肝肺啊。”楚明珠抱怨。
趙安之一點兒都沒有放開的意思,正色說道:“姐姐,以后不要再說臟話了,你是個女孩子,要注意斯文。”
趙安之這么一說,楚明珠突然就氣不起來,但她還是矯情地嘟噥一句:“TM的,真是煩死了。”
趙安之就伸手托住她的下巴,整個手掌捏住了她的臉,將她的臉捏到變形,楚明珠驚呼,嘟嘟囔囔地問,弟弟,臭弟弟,你干嘛?
趙安之也按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姐姐,我的心也跳得好快。”
“哎呀,我們不可以這樣,我們是姐弟。”
“是啊,我們是姐弟,我們怎么可以這樣?”
趙安之和楚明珠并肩坐在小院的臺階上,雙手托著腮幫子,一起仰望天邊的明月。
被趙安之捏得生疼,楚明珠急中生智,伸手去咯吱趙安之的胳肢窩,趙安之怕癢,這才放開了,可是楚明珠卻沒有停手,得寸進尺,乘勝追擊,一下就把趙安之給壓倒在地上。
四目相對,有片刻的微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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