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旭京都,滿城繁華。
喧鬧的第一樓臨街廂房,軒轅狐微挑紗簾,冷眼看向一架行駛的深藍綢飾馬車。
鬧市街口,六個蒙面黑衣人不知從哪竄出,齊刷刷揮劍刺向深藍綢布馬車。
馬車中人要成劍篩了?
車夫躍身而起,一道鐵鏈子呼啦啦抽向黑衣,縈起淡淡綠光。
馬車坐的是何人?車夫居然是神靈鏡!
六名黑衣蒙面人被鐵鏈掃離馬車,其中一身材微胖的黑衣人落在馬車前方商鋪窗沿,以靈力揚聲。
“軒轅正,你殘害百姓,為一己私欲,竟然屠殺山風村,八百八十一條人命,我們此生必殺你祭亡靈。”
“當街污蔑本王,誰給你們的膽子?”
一道氣宇軒昂的墨色人影掀簾而出,此人正是二皇子軒轅正。
三十來歲的軒轅正容貌雖遠遠不及三皇子軒轅狐,卻也是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當晚我得幸逃過一劫,親耳聽到你派來的殺手談論,你為了得到新嫁入山風村林家的徐小娘,滅林家乃至屠殺整個村莊。整個村莊血流成河,連孩童婦孺都不放過,可憐我那身懷六甲妻子!”
黑衣人雙眼血紅,再次持劍躍向軒轅正:“軒轅正,我不殺你,我枉為人子,枉為人夫!”
車夫鐵鏈子一甩,黑衣人被甩中,身上頓時添了一道觸目驚心,血肉模糊的血痕。
此時一瘦高黑衣人痛聲厲喝:“我爹就是被這鐵鏈子抽死的,軒轅正你不配為皇子,不配為人!我跟你拼了!”
其余四個黑衣人皆痛呼:“軒轅正,我們不殺你枉為人!”
圍觀人群紛紛退避,鐵鏈子威力太大,所掃之處,皆皮綻肉裂。
為圍觀被誤傷喪命不值得呀!
“李一留活口!”
軒轅正眉頭蹙起,眼看打頭陣的微胖黑衣人將要被鐵鏈子擊中頭部,揚聲提醒。
“兄弟們,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你們趕緊走!”
微胖黑衣人話音剛落,鐵鏈子將他甩飛,跌落街邊一小攤,斷裂的木刺從他心口穿過,再無活命的可能。
其余五個黑衣人瞬間逃離,李一收起鐵鏈子,凌空躍起直追,很快皆不見人影。
鬧市街口鴉雀無聲,微胖黑衣人直挺挺躺在小攤前,攤主嚇得瑟瑟發抖。
圍觀人群看向軒轅正的目光多了幾分怒火。
軒轅正怒氣在心中壓抑著,冷寒雙目掃視著,落在了臨街窗口上。
如此大手筆,看來是想將他一舉打趴。
陰沉的二皇子軒轅正立在馬車前,臉色緩了緩,朗聲而言:“此事定是有人故意污蔑陷害,真正要刺殺本王,怎么可能選在鬧市?口口聲聲不殺本王枉為人,為何他一死全都只顧逃命?此事本王定會查清,給山風村一個交待!爾等切莫以訛傳訛!”
此時李一趕回稟報:“殿下,那五人在南街口民居一帶消失了。”
“帶上那尸體,先去京兆尹處,查清山風村一事!”
軒轅正自駕著馬車離開了鬧市,而李一拎著黑衣人尸體,也凌空跟了上去。
軒轅正他們一離開,鬧市重又喧嘩,那倒霉的攤主手顫顫地地清理現場:“為什么要死在我的攤位前?我的桌子,我的云吞,面料啊!”
“何老二,比起慘死的山風村村民,你算幸運了,當破財擋災吧。”
一個常在面攤吃面的食客說道。
“整條村真的都被二皇子屠殺了?那個徐小娘可真是紅顏禍水啊!”
另外一個食客湊過來打探八卦。
“昨晚隱隱聽到慘叫聲,今兒一早,我路過山風村,遠遠就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再走近兩步,我腿發顫,不敢再往前一步,放眼望去,都是血淋淋的尸體,慘不忍睹啊!”
先前食客話一出,圍觀的人群頓時炸了鍋似的。
“徐小娘可是艷絕京都的春香樓第一魁,當年二皇子可是為她一擲千金,沒想到她竟會嫁到山風村林家去,給村民招去殺身之禍。”
“林家也算是富甲一方,沒想到因為一女人而被滅門,真是可憐。”
“山風村村民更可憐,無端端慘被屠村,二皇子太殘暴不仁了!”
“不知皇上會如何處置二皇子?他可是當今皇后嫡親血脈。”
“八百八十一條人命啊,皇上不殺他恐難平民憤!”
軒轅狐側耳聽著百姓的議論,臉上勾起奸佞的邪笑,皇后當初將他的母妃押去辛者庫是那么的大義凜然,不知她聽聞自己的皇兒犯下這滔天大罪時,又會是怎樣一副神情?
好期待,真想現在就進宮去看看。
“三皇弟,這回二皇弟算是栽了,看來你的母妃有希望重回醉月宮了。”
臉色蒼白,瘦弱的大皇子軒轅宇披著玄色披風踱到軒轅狐身邊。
“云來殿那位這段時間可謂獨得圣寵,有她在父皇身邊,父皇又怎會想起母妃?”
軒轅狐深眸掠過地修羅般的掠殺狠戾。
“云妃父親云澄如今是云翟城城主,她自是風光無限。”
大皇子母妃身份卑微,一輩子不曾受寵,寂寥深宮常獨自垂淚,將所有希望寄托在軒轅宇身上。
奈何軒轅宇自小身體孱弱,常年藥不離口,他們母子幾乎是宮中的透明人物。
“城主?若父皇知曉這城主根本就是個擺設,不知父皇可還會對她恩寵有加?”
軒轅狐沒料到云清方入宮,就將他母妃送入辛者庫,他倒是小瞧她了!
軒轅宇咳咳幾聲,看到軒轅狐凌厲之色,唇邊一絲詭異的笑快速閃過:“三皇弟,現在可要到京兆尹那走一趟?”
“罷了,鬧市這一出,估計早已傳到父皇耳中,他的熱鬧,估計不少人等著看,本王只需旁觀即可。”
軒轅狐挑起紗簾,冷眼看著樓下熱議的人群,嘴角不覺勾起一絲嘲諷。
東旭皇宮鳳儀殿。
皇后臉色驚慌,站起來抓著七皇子軒轅辰雙臂:“辰兒,你皇兄現在何處?他怎如此糊涂!”
軒轅辰一襲白衣,星眉朗目,清雋貴氣,雖年僅十七八,卻穩重如山。
“母后,皇兄正和京兆尹查山風村慘案。坊間流言不可信,皇兄再糊涂,也不可能為徐小娘殺人。殺手選在鬧市動手,分明只是想擴散謠言,并非真為刺殺。此事定是有人背后操縱,栽贓嫁禍。”
軒轅辰聲音清潤,皇后的心漸漸沉靜,腦海里閃過軒轅狐眸里隱藏的陰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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