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令

072 醋壇子北靜王

072醋壇子北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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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把太子叫過來,溫柔的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父皇有些話要單獨和你母后說,你先出去等父皇。”

“是,父皇!”太子強忍著內心的情緒,輕聲答應。

話落,他回過頭又朝皇后行了一禮,才朝外退去。

皇后目送太子離開,面上笑的溫柔,但心里卻充滿了不舍和凄涼。

太子對上她這個眼神,只覺得鼻頭一酸,下一刻,差點落下淚來。

“敏功,帶太子出去,”皇統領太子和皇后的對視看在眼中,他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吩咐梁公公。

“是,皇上!”梁公公答應一聲,一甩手中凈鞭,轉向太子,陰柔道,“太子,請!”

太子緊緊地抿著唇,眼睛濕漉漉地又看了皇后一眼,然后才朝外走去。

梁公公直接將太子帶去了偏殿,看著他在羅漢床上坐下后,他寸步不離地守在一旁。

太子從小被皇后教養著長大,儀態如一棵筆直的小青松,他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目光凝重的看著前方不說話。

梁公公心思向來細膩,看著身邊的小太子這幫模樣,他心中打了個突,試探著問道,“太子心里不痛快嗎?”

太子聽到梁公公的詢問,下意識的抬起頭,卻在瞧見梁公公狹長幽邃的眼睛時,將心中想說的話吞了下去,搖頭道,“沒有,孤只是擔心母后。”

梁公公聞言,笑了笑,“皇后乃是云朝國母,受萬靈庇佑,她的身子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但愿吧,”太子冷冷清清的說了一聲,然后便轉過頭去,不再理會梁公公。

鳳鸞宮后殿。

皇上嘴角勾著冷笑,一步一步地走向皇后,在她身邊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皇后被他這般逼視、籠罩著,只覺得侍寢那夜的痛苦和恐懼再次來臨,她臉色煞白,淺色的唇微張,仿佛被人扼住呼吸,喘不過氣來。

然后下一刻,完全沒有任何預兆,皇上突然揚起右手,暴戾的抽在她的臉上。

皇后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她直接被抽的跌倒在榻上,臉上,是殷紅如血的巴掌印。

“賤人!”皇上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厭惡的罵道,“竟敢挑撥朕與太子的父子親情。”

聽到父子親情四個字,皇后低垂的眼底閃過一抹嘲諷,她用了很長時間,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榻上爬起來。

“臣妾不敢,”她面無表情,低聲呢喃。

“不敢?”皇上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狠厲地看向他,“那剛才那個表情你是做給誰看的?”

皇后瑟縮了一下,不敢言語。

皇上卻不肯放過她,他極盡難聽的辱罵于她,仿佛前十年兩人恩愛的日子就像一場幻夢。

夢醒了,他便褪下人皮,露出了獠牙。

這些日子,她想了很久,她知道他為何如此反復無常,為何如何變態。

不過是因為她是北靜王蕭赫出手保護的人罷了。

這個無能、膽小如鼠、又變態的男人,他自知無法克制蕭赫,便將對蕭赫的恨意和不滿全部發泄在了她的身上。

真是可憎又可悲。

“賤人,你在想誰?”將皇后嘴角的一點嘲諷看在眼中,皇上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他雙目通紅,幾乎捏碎她的下巴。

“沒有,臣妾沒有想誰。”皇后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在想蕭赫,她無力的替自己辯解。

皇上卻一個字都不信,他揚起手,又狠狠的甩了她幾巴掌。

然后在她身邊坐下,用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皇后忍著疼,也在平復自己的情緒。

一刻鐘后,皇上站了起來,他冷冷地看著皇后腫脹不堪的臉,冷聲道,“回頭朕會送些珍珠白玉膏過來,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再見人了。”

“是!”皇后低低的答應。

皇上冷哼,“還有,你不要再妄圖挑撥朕與太子的父子親情,否則,朕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得不償失!”

說到最后四個字的時候,他的眼里帶著毀天滅地的瘋狂。

皇后渾身一凜,她知道,他是在用她和太子的性命威脅于她。

“是,”她繃緊了一顆心,低低的答應。

皇上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外面,太子等的已經有些發急。

看到皇上從后殿出來,他立刻迎了上去,行禮道,“父皇,您出來了,母后她怎么樣了?”

“她已經睡了,”皇上抬起手,輕輕地摸著太子的發心說道,頓了頓,又補充,“你母后身子不好,總是容易困倦,我們先不要打擾她了,等她身子再好一些,我們再過來。”

“是,兒臣聽父皇的,”太子雖然失落,但還是懂事的答應。

皇上笑了笑,牽著他一起朝外走去。

鳳鸞宮外的岔路口,皇上吩咐太子的貼身太監,“好好伺候太子,若他有個什么不滿,朕要你們的腦袋。”

“是,皇上,奴才一定好好伺候太子,”太監跪倒在地,戰戰兢兢的說道。

太子站在一旁,不知想到什么,他拱了下手,向皇上道,“回父皇的話,羅列伺候的很好,您就別嚇他了。”

皇上聞言,朝跪在地上的羅列看去,“既然太子替你求情,就起來吧,以后務必好好伺候太子。”

“是,皇上!”羅列答應,旋即,又感激的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笑了笑。

“那兒臣就先回毓慶宮了,”隨后,他拱手向皇上道別。

皇上點了點頭,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

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他才轉頭回了乾元殿。

“你先出去吧,”在金鑾椅上坐下后,皇上看向梁公公吩咐道。

“是!”梁公公答應一聲,朝外退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走,皇上便起了身,他進了內室,將龍床邊的一只龍頭擰了一下,下一刻,內室東側的多寶閣便從中間裂了開來。

接著,從里面走出一個暗衛,上前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在龍床上坐下,“江湖上可有讓人失去記憶的藥物?”

暗衛聞言,想了片刻,躬身回道,“回稟皇上,屬下從未聽說過。”

“那就是沒有了?”皇上皺眉。

暗衛拱手,“這種藥物應該是沒有的,不過屬下聽人說起過,鴨青山上有一個隱世公子醫術極高,可以為人解憂。”

“這怎么說?”

“回稟皇上,就是由他出手,病人會忘記一些不愉快的記憶。”

“朕明白了,”皇上點頭,眸光微涼,跟著,又吩咐道,“盡快將那個人帶來見朕。”

“是,皇上!”暗衛答應一聲,又退回了多寶閣之間。

緊跟著,多寶閣恢復原樣。

皇上是在七日后才見到那個傳說中的隱世公子的。

兩人在乾元殿中相見。

誰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

宮人們只知道,在皇上召見隱世公子的第二日,太子便病倒了。

北靜王府,聽聞太子病倒時,蕭赫面上有擔心之色一閃而過。

在他心里,皇上雖然不是東西了些,可太子一向是乖巧睿智的,又是他嫡親的侄孫,他無法不放在心上。

“去查查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思量片刻后,吩咐褚章。

褚章領命而去。

等他再回來時,卻已經是傍晚。

彼時,蕭赫正在陪慕長歡用膳。

“王爺,王妃,”褚章從外入內,恭敬的行了一禮,喚道。

蕭赫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有消息了?”

褚章拱手,“回王爺的話,屬下已經打探清楚了。”

“說罷。”蕭赫并不避諱慕長歡,慕長歡也沒有起身回避的意思。

褚章了然,他語氣凝重的開口,將宮里的情況道來,“事情是這樣的,昨日皇上召見了一個從鴨青山而來的隱世公子,今日,太子突然就病倒了,若是按照以往的情況,皇上應該是讓太醫為太子診治的,可這次卻沒有,皇上只讓那隱世公子幫太子診治……”

“然后呢?”蕭赫挑眉反問。

褚章接著道,“隱世公子隨皇上去了毓慶宮,他替太子把完脈后表示,太子是中毒,這種毒不難解,唯一難的是它的藥引,需要至親的血肉入藥。”

“皇上聽隱世公子這個一說,當即答應要為太子割肉,旁人根本攔不住……隱世公子便用皇上的血肉為太子煎了藥。太子服過藥果然很快醒了過來,但奇怪的是,卻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皇上質問隱世公子,隱世公子只道這是中毒的后遺癥,皇上只得寬恕了他。”

褚章的話說完,蕭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這故事編的倒像是真的一般。”

“……”褚章尷尬的抽了抽嘴角,不說話。

慕長歡則看向蕭赫,“鴨青山是哪個山頭?”

蕭赫側頭,“就是蜀王觀的哪座山。”

慕長歡沉默不語。

很久后,她才開口道,“據我所知,那座山上好像只有一個公子。”

“鐘檀?”蕭赫一下子反應過來,慕長歡頷首,“如果真是鴨青山的人,那應該就是他了。”

蕭赫面色凝重起來,轉頭吩咐褚章,“去查那個隱世公子究竟是不是鐘檀。”

“是,王爺!”褚章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蕭赫看著他離開,然后朝慕長歡看去。

“怎么了?”他看著她有些難看的臉色,擔憂的問道。

“沒什么。”慕長歡搖頭,頓頓,又道,“只是突然覺得有點累,我想回房歇會兒。”

說完,也不管蕭赫是什么表情,轉身就朝內室走去。

蕭赫看著她匆忙離開,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跟上去。

他知道,此時此刻,她一定不想看見他。

內室里,確定蕭赫沒有跟上來,慕長歡的確松了口氣,她在床邊停下,右手死死地扣住床柱。

剛才褚章那一番話,她不知猜到隱世公子是鐘檀,她還想到為黑袍客抬轎子的那幾個活死江湖人。

她根本就不確定對方手中到底有多少個這樣的江湖人。

她更不確定他的蠱術到底練到什么程度。

她甚至懷疑,憑她一己之力到底有沒有辦法徹底將他鏟除。

畢竟,黑袍客他有著極深的根基,而她,滿打滿算也不過潛心修習了四年的醫術。

縱使天分超群,可如何抵得過時間。

此刻,她的內心充滿了懷疑,充滿了迷惘。

直到天色徹底的黑了,她也不曾將其派遣。

這時,蕭赫終于從外面走進來。

看見她站在床邊,他心里一沉,忍不住上前問道,“長歡,怎么了,有很為難的事情嗎?”

慕長歡聽到他的詢問,沉默了很久,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先坐下,”蕭赫將她帶到身邊坐下,將她攬進懷中,小心地詢問,“到底是什么事?能與本王說說嗎?”

“嗯,”慕長歡答應了一聲,她靠在蕭赫的懷中,將當初遇到的抬轎人提了一遍。

蕭赫聽完后,沉吟了許久,道,“其實,不管什么天衣無縫的東西,都會有破綻的。”

就像,慕長歡之于他。

聽蕭赫這般說,慕長歡眸光忽然一亮,她從蕭赫懷中坐起來,茅塞頓開的拊掌道,“王爺說的是,不管什么天衣無縫的東西,總會有破綻的,只要找到對方的破綻,就能輕而易舉的逐個擊破。”

蕭赫點了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多謝,”慕長歡又沉默了片刻,然后看向蕭赫,認真的道謝。

蕭赫笑了笑,趁機又道,“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以后莫要再覺得本王什么都幫不了你了。”

“嗯,”慕長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蕭赫也是笑,他輕輕的將她攬進懷中,然后,眼中的隱憂才露了出來。

兩人正享受著這難得溫馨。

可外面卻又響起一陣腳步聲。

接著,允眉從外面走了進來,她將一只紅色的請柬遞上前,道,“王爺,王妃,這是何閣老府上送來的喜帖,三日后,何小姐要和沈少卿完婚。”

蕭赫聽允眉這么說,下意識的側頭,朝慕長歡看去。

慕長歡倒是平靜的很,她將喜帖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道,“成親是好事。”

“你先出去吧,”蕭赫抬起頭,吩咐允眉。

允眉福了下身,朝外退去。

蕭赫這才看向慕長歡,挑眉吃味道,“沈瑜生這一波三折的,最后還是落在了他這表妹的手中。”

慕長歡沒搭理他,下一刻,她雙手用力,燙金的喜柬便被撕了個粉碎。

“長歡,你……”蕭赫沒想到她會這么做,一下子愣住了,“你這是?”

“沒什么,”慕長歡搖了搖頭,然后起身朝外走去。

蕭赫看著他的背影,眉頭一皺,猜到了她要去做什么,忙起身也追了上去,“你要去見沈瑜生?”

“嗯,”慕長歡腳下腳步未停,她是要去見沈瑜生,她不希望他為了她委屈自己。

可下一刻,蕭赫卻握著她的胳膊用力一扯,他將她抵在柱子上,“你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了,現在去見他算什么?”

“你放開我?”慕長歡掙扎。

蕭赫狠狠的看著她,“不放!”

“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慕長歡氣的厲害,“我找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有些事要跟他說清楚!”

“那也不行!”蕭赫賭氣道,同時用的力道更大,將她抱的更緊。

慕長歡被他這樣轄制著,忍不住狠狠的皺起眉,“蕭赫,你最好別逼我!”

蕭赫不說話。

他以為憑慕長歡的力道他很輕易的就能控制住她,就算她有銀針,可他若是有心提防,他也沒有辦法。

但是下一刻,慕長歡使出來的力道卻險些將他的臉打腫了。

“我說了,你別逼我!”慕長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揚長而去。

不敢相信自己被甩開的蕭赫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才快步跟了上去。

追上慕長歡后,他鐵青著臉,尷尬的問,“你一直都在隱藏你的實力?”

慕長歡側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以為王爺長了腦子,若我真的只是一個柔柔弱弱任你拿捏的女子,我敢和黑袍客單獨過招?”

蕭赫:“……”

看來是他眼瞎心盲。

之后一路無話,兩人攜手去了回春醫館。

時至今日,沈瑜生還是住在這里。

兩人到的時候,沈瑜生正坐在桌邊喝茶,牧離則是在廊下打理著這些日子以來的行禮。

“王爺,王妃,”先看到慕長歡兩人的是牧離,他愣了一下,抱著懷中的瓷枕行禮。

慕長歡擺了擺手,徑直朝房里走去。

房中,沈瑜生聽到腳步聲,朝門口看去,瞧見慕長歡的那一剎,他微微勾著的嘴角一下子沉了下來。

“王妃,”片刻后,他站起身,客氣的叫了一聲,“你怎么過來了?”

慕長歡冷冷的可看著他,沒有言語,她身后,蕭赫緩緩現身。

“下官見過王爺,”沈瑜生臉色沉的更厲害,拱手施了一禮。

蕭赫擺手,在沈瑜生之前坐過的對面坐下,自顧自的倒了一盞茶,然后看向慕長歡道,“王妃不是有話要和沈少卿說?現在可以說了。”

慕長歡掃了蕭赫一眼,沒理會他。

她直接看向沈瑜生道,“你當真要娶你那個刁蠻任性,對你毫無情意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