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令

106 阿苑的心思不簡單

106阿苑的心思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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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祖父的死另有隱情?”蕭赫陡然變了臉色,他看著慕長歡反問,眼神肅穆。

慕長歡點了點頭,“她是這么說的。但我當時因為允眉的事情遷怒于你,并沒有答應與她做交易。”說到最后,她的臉上浮起一抹愧疚。

蕭赫倒是沒有怪罪慕長歡的意思,他抬起手,在她發心上輕輕的揉了揉,“你不必與她做什么交易,若是我祖父的死真的另有隱情,我會自己查清楚。”

“嗯,”慕長歡點了點頭。

其后,兩人沒有再言語,一夜很快過去……

豫王府。

蕭豫已經跟顧嬰月和好,次日,他就將阿苑送去了宮里。

載著阿苑的轎子離開豫王府時,一道刺耳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他跟在轎子后面叫道,“是師妹嗎?”

“停轎!”阿苑喊了一聲,轎子很快停了下來。

她撩開簾子,朝外看去,只見黑袍客正站在外面,目光投向了他。

他的面容有些憔悴,像是等了很久。

阿苑皺了皺眉,問道,“師兄一直在這里等我?”

黑袍客聞言,看著她認真的點了點頭,“不是師妹你讓我在外面等你的嗎?”

“哦,我忘了,抱歉,”阿苑臉上浮起一抹不好意思。

黑袍客笑了笑,“無妨,”跟著他又問,“師妹這是要去哪里?”

“進宮,”阿苑淡淡的說了一聲,跟著又吩咐黑袍客,“你先回山莊,若是有事吩咐你,我會讓人拿著我的信物來找你!”

“好,那師妹多保重!”黑袍客交代了一聲,然后看著阿苑放下簾子,乘著轎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很快,轎子就進了宮。

抬轎子的王府侍衛直接將人帶到了乾元殿中。

乾元殿。

皇上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一聽阿苑進宮,他立刻道,“快宣!”

“是,皇上!”梁公公答應了一聲,朝外退去。他出了乾元殿,一眼就看見站在臺階下,如一朵嫻靜的芙蓉花一般的阿苑。

“您就是阿苑姑娘?”他走到阿苑的身邊,拱了下手問道。

阿苑聞言,輕輕柔柔地看了他一眼,“是,我是阿苑,您是皇上身邊的梁公公罷!”

梁公公慈和的笑了笑,“姑娘睿智,老奴正是梁有功。”

“梁公公好!”阿苑笑吟吟的福身行禮。

梁公公知道這位可是皇上的心尖肉,如何敢受了她的禮,忙微微的側過身,避了一避,道,“姑娘請跟奴才進來,這些日子,皇上可是日日夜夜都惦記著姑娘。”

“公公請!”阿苑臉上一紅,跟著梁公公朝里走去。

乾元殿內室,阿苑腳步盈盈的走向了龍榻,她對上皇上殷切的目光,正要行禮。

可皇上已經抬起手,看著她道,“阿苑不必多禮,梁有功,你先出去!”后一句話,他是看向了梁公公說的。

梁公公聞言,忙上前行了一禮,恭順的朝外退去。

“苑兒,你快過來!讓朕抱抱你,”梁公公前腳剛走,皇上后腳就變了副面孔,朝阿苑伸出手。

阿苑見皇上這般著急,她低下頭笑了笑,慢慢的朝皇上走去,在他身邊坐下,任由他將自己攬入懷中。

她輕輕的抱著他的頭,道,“皇上就這么喜歡民女身上的味道嗎?”

“你不能再自稱民女了!”皇上一面深深的聞著阿苑身上的味道,一面低聲說道。

“啊?這是為何?”阿苑疑聲詢問。

皇統領她抱得更緊了幾分,道,“阿苑,你懷了朕的孩子,朕已經覺得納你為妃。”

“這,皇上沒有開玩笑罷?我只是一介民女,年紀也不小了,怎么配得上皇妃的身份。”

“朕說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皇上終于舍得放開阿苑,他從一旁的矮幾上取過一份奏折,道,“這是朕讓人擬的一些封號,你看看你喜歡哪一個?”

阿苑掃一眼那紙上的封號,無外乎敏、惠恭、順什么的。

都不是她所中意的。

“皇上選就是了,只要是你給的,民女什么都喜歡!”

“好苑兒,你可真是朕的心頭肉,這樣吧,敏貴妃,你覺得如何?”皇上您思量了片刻,將指尖放在了敏妃二字上,詢問阿苑的意見。

阿苑聽他這般說著,嬌俏的笑了一下,“臣妾多謝皇上!”

“愛妃客氣了,”皇上再次將阿苑攬進懷中,說起給她安排的披香殿來。

阿苑自然是百依百順。

皇上被她哄得開心不已,就連身上的傷口也沒有那么疼了。

這晚,兩人一直待到深夜,皇上才讓人送阿苑回披香殿……

次日,皇上又便親自下旨冊封了敏貴妃。

這個消息傳遍六宮后,鳳鸞宮中,皇后倒是一臉冷漠,可西宮的韋貴妃卻坐不住了。

金碧輝煌的寢殿中,她氣的摔了一根上好的雕蘭玉簪,狠狠的罵道,“賤人,狐媚子!”

她身邊的宮女見主子這副模樣,忍不住提醒道,“娘娘,當心隔墻有耳……”

“你想說什么!”韋貴妃狠狠的瞪了宮女一眼,她現在氣的根本聽不進去什么忠言,一把揪住宮女的手腕,道,“你是不是在心里罵本宮,連身邊的人都管不好!”

“奴婢不敢!”宮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拼命的求饒。

可韋貴妃卻像沒有看見一般。等到宮女磕的額頭都破了,才嫌惡的道了一句,“滾!”

“……”宮女不敢說話,連忙膝行著朝外退去。

未幾,又有一個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她三步并兩步的行到韋貴妃的面前,道,“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妙!”

韋貴妃見來人是自己的貼身嬤嬤,她強行收斂了怒氣,看著安嬤嬤道,“怎么沒回事,你慢慢說。”

“是這樣的,”安嬤嬤一面向韋貴妃行禮,一面疾聲道,“娘娘,早上,老奴發現二皇子忘了帶筆袋,就親自收拾好了想給他送去南書房,可您猜奴婢在去南書房的路上看到了什么?”

“什么?”韋貴妃懶得猜,她直接問道。

安嬤嬤嘆了口氣,又有幾分咬牙切齒道,“奴婢竟然看到二皇子和敏妃在一起,敏妃幫二皇子整理領口,二皇子也沒有拒絕,甚至他還將老奴給他做的寒梅糕給了敏妃,”說到這里,她微微的停頓了片刻,跟著又道,“娘娘也知道,二皇子一向是最討厭別人碰他的,那寒梅糕更是二皇子最愛吃的,平日里,就是皇上他也舍不得分上半塊的!”

“這個賤人!”韋貴妃聽安嬤嬤說完,頓時氣得更狠了,她反手又砸了一根簪子,然后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理了理發鬢道,“本宮倒要去會會這個賤人!”

安嬤嬤點了點頭,“娘娘您是該去探探這位敏妃的底細的,老奴陪您一起去!”

“嗯,”韋貴妃說著,甩袖便朝外走去。

兩人直接去了披香殿,但到了披香殿后,卻被告知,敏妃已經去了乾元殿。

“娘娘,我們現在怎么辦?”安嬤嬤靠近韋貴妃問道。

韋貴妃皺了皺眉,“去乾元殿!”

“是,娘娘!”兩人轉了方向,又往乾元殿而去,。

到了乾元殿門口,韋貴妃正要開口,守在殿門口的小德子卻先一步道,“娘娘,皇上的傷需要靜養,他只怕無暇見您。娘娘還是請回去吧!”

“回去?”韋貴妃挑了挑眉,“那敏妃呢?她是不是在乾元殿。”

“這個……”小德子臉上浮現出一抹猶豫。

韋貴妃見狀,臉上的冷意越發濃重,“你去替本宮稟報,本宮不信皇上會只見敏妃,不見本宮!”

“……是,娘娘!”小德子知道韋貴妃地脾氣不好,他只好硬著頭皮進了乾元殿。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韋貴妃竟然會誆他,他前腳剛進乾元殿,韋貴妃后腳就跟了進來。

等他發現的時候,兩人離內殿已經很近了。

這個時候,他自然不能對韋貴妃動手,只能抹著汗往后退了幾步,索性墜在了韋貴妃地身后。

很快,兩人就到了內殿。

還未經過帷帳,兩人就聽到一陣讓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小德子聽見這聲音還好,韋貴妃臉上的表情就很精彩了。

她心里罵了句“不要臉”,然后猛地撩開帷帳,露出一抹精巧的笑,朝皇上行禮道,“臣妾見過皇上!”

皇上聽到韋貴妃的請安聲時,懷里正抱著阿苑。

頓時,他的臉就黑了,他放開阿苑,惱羞成怒的朝韋貴妃看去,誰讓你進來的!說!”

韋貴妃沒想到皇上會這么生氣,她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皇上,叫了句,“陛下……”

“閉嘴!”皇上狠狠的瞪了眼韋貴妃,跟著,目光一轉,又朝小德子掃去,“朕讓你守在外面,你就是這樣守著的?”

小德子整個人已經抖成了篩子,他正要開口辯解,結果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皇上給打斷了。

“都滾出去!”皇上朝著兩人大吼!

小德子反應快,他二話不說,拉著呆若木雞的韋貴妃就朝外退去。

韋貴妃一直被拉出乾元殿,整個人都是蒙的。

一陣風出來,她整個人打了個哆嗦,看著小德子道,“皇上竟然那般寵愛敏妃。”

小德子嘆了口氣,“娘娘您知道就好。”

韋貴妃臉上浮現出一抹嫉恨,她緊緊的攥住了自己的手。

盯著乾元殿的大門看了片刻后,突然拂袖而去。

安嬤嬤見主子離開,想都不想就追了上去。

小德子看著兩人的背影,嘆了口氣,默默的在原地跪了下去。

乾元殿中。

阿苑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后,她抬起柔軟的手指,在皇上的胸口輕輕的撫了撫,看著他的眼睛道,“皇上莫要氣了,貴妃姐姐應該只是想念皇上了,想來看看皇上!”

皇上聽她這般說著,卻只是冷笑,“想念朕?她的心思,別人不知道,朕可是知道得很!她分明就是為了他們韋家,為了二皇子……”

“皇上這話是什么意思?”阿苑做出一副不懂的樣子。

皇上對上她的眼睛,凝望著她琉璃一般的眸子,突然笑了一下,道,“罷了,不說她了,她所求的,這輩子都不會得到……苑兒,所有朕最看重的東西,朕只想給一個人,那就是你。”

“阿苑所有最好的東西,也只想給你一個人,那就是皇上!”

“好苑兒!”皇上一把將阿苑攬進懷中,緊緊的抱著。

兩人耳鬢廝磨間,時間過得飛快。

韋貴妃宮中,以往到了午時,二皇子都會過來陪她一起用膳。

但是今日,她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

最后,她忍不住吩咐安嬤嬤,“讓人去南書房問問,二皇子去了哪里?”

“是,娘娘!”安嬤嬤答應了一聲,起身去外面吩咐宮人了。

宮人的動作也快,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就將消息遞了過來。

“說罷!”韋貴妃看向安嬤嬤吩咐道。

安嬤嬤臉上則是浮起了一抹不安,她隱晦的說道,“回娘娘的話,二皇子去了乾元殿。”

前腳,她話音剛落下,后腳,,滿桌的菜肴就被掀翻到了地上。

“娘娘!”安嬤嬤開口,想要規勸韋貴妃。

可是這一次,韋貴妃卻連她的話都不聽了,她紅了眼睛,惡狠狠的看著安嬤嬤道,“滾,你也滾,都給我滾!”

安嬤嬤無奈,只好退了出去……

宮里的事,沒多久就傳到了北靜王府。

蕭赫看過后,挑了一些說給慕長歡聽,權當解悶。

慕長歡聽罷,沉思了片刻,道,“阿苑的心思不簡單啊,她分明是沖著……太后這個位子去的。”

蕭赫點了點頭,“或許,太子當初中毒的事,就有她的手筆。這個女人……或許比蕭溶溶還要危險。”

慕長歡沒有反駁,算是默認。

之后的日子,慕長歡一直靜靜的養傷,偶爾,顧嬰月會來看看她。

她和豫王的婚約已經定下,就在冬月。

算起來,也沒多少時間。

期間,沈瑜生也來看過慕長歡一次,不過并沒有留多久,他手中還有許多的案子要查。

這么算著,時間,很快就到了冬月。

豫王和顧嬰月的婚事已經近在咫尺,慕長歡的身體也好了大半。她已經可以下地,去藥房中調配一些簡單的藥膏。

“王妃,這是繡房那邊新做的衣裳,后日您便穿它出席豫王爺的婚宴。”

這日,黃昏時分,婢女端著托盤進來,將一件銀紅色的衣裳呈給慕長歡。

衣裳偏厚,箭袖,袖口和領口帶著一圈絨毛,看著保暖又漂亮。

慕長歡瞧著就喜歡,她點了點頭,去了屏風后更衣。

等她再出來時,蕭赫剛好從外面回來。

慕長歡便朝他揚唇一笑,得意的問,“好看嗎?”

蕭赫點頭,“好看,”頓了頓,他又問,“這是大哥婚宴上要穿的衣裳?”

慕長歡點了點頭。

蕭赫沒再多問,只是朝外走去。

慕長歡看他離開,挑了挑眉,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沒有喊出來。

不過沒多久,蕭赫又回來了,他手中拿著一只漂亮的沉香木匣子,遞給了她,“看看,喜歡嗎?”

“這是什么?”慕長歡一面接過,一面將沉香木盒子打開,只見里面是一套十分精致的首飾。

是難得一見的紫玉,水頭上好,晶瑩剔透。

“喜歡嗎?”蕭赫看著她問道。

慕長歡點了點頭,“喜歡。”

“這是本王讓人快馬加鞭從容州帶過來的,”蕭赫道,“另外,還有幾個人,不知道你想不想見。”

“是另一個慕長歡身邊的人嗎?”慕長歡停了片刻,合上首飾匣子反問。

蕭赫點了點頭。

“那還是算了吧!”慕長歡道。

蕭赫沒有言語。

慕長歡皺眉,“你想我見他們?”

蕭赫不知道該說什么,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長歡和歡歡是一個人,可她們,心里卻始終有一個結。

而且,這個結好像解不開一樣。

“那就見吧!”慕長歡妥協。

蕭赫卻不愿意了,他擺了擺手,看向她道,“你不想見那就不見了,無妨的。”

慕長歡:“……”

她說不見,他不滿意,她說見,他又說不見。都說女人善變,她看蕭赫這人也不遑多讓。

“聽你的。”可自己的夫君她能怎么樣,還不得寵著。

她這般想著,干脆又哄了蕭赫幾句,將她哄得高興了,才打算去藥房做事。

可前腳剛出正房,她就撞上了從遠處走來的夜三。

看到那張臉的那一瞬,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難道,是那件事終于有消息了。

“屬下見過主子!”夜三走到慕長歡身邊行禮。

慕長歡看了他一眼,“有消息了嗎?”

夜三道,“已經拿到了。”

“藥房說!”慕長歡得到肯定的答復,二話不說,拔腿就朝藥房走去。

夜三匆忙跟上。

“說罷!”將藥房的門關上后,慕長歡看向夜三說道。

夜三則沉默了片刻,又將思路理了一遍,才道,“回主子的話,這一個月屬下一直在想辦法接近阿苑的書房,可那書房周圍似乎布有陣法,除非阿苑帶人入內,否則很容易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