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七十七章 問題

(女生文學)

眼見著已經走到和靖堂前,景瑚便停下來,她并不想進去見柯明碧。在她心中,柯明碧是不可交之人。

“小柯大人和我大嫂說話,我就不打擾了。今日還要多謝你為我找來了這個老師,來日我再想辦法報答。”

一報答么,自然又可以和他見面說話了。她總是有話想和他說的。

柯明敘也沒有要邀請她一同進去的意思,只是笑了笑,“小縣主不必客氣。今日見了郡王爺,他說他會在醉春樓設宴。也算是還了這人情了。”

他和小縣主你來我往的已經太多回了。去建業之前便打算不再這樣,可他在建業的時候,心中煩悶的事情太多,居然不能再約束自己。

可是元放的受傷又讓他看清楚了,他究竟站在什么樣的位置上。三皇子的野心已經膨脹到了這個地步,自己明明是能影響到一些人的,即便不想參與黨爭,他不能袖手旁觀。

所以這一段日子,他其實真的是很忙碌的。

難得有半日休息,又進了永寧郡王府。答應了她的事情,他總是要做完的。

柯明敘為她找了老師,所以她父王要在醉春樓設宴,請柯明敘吃飯。這不過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景瑚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尋常能得這樣的面子的,不是朝中的閣老,便是鎮守一方的將軍,他何時對一個小輩這樣客氣過。若是按他尋常的處事,頂多讓她的世子爺三哥出面請客便是了。

難道柯明敘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不過,到時候她也一起跟著去便是了,畢竟是為她請的老師,還的是為她費心的人情,她這回可是師出有名。

景瑚就笑了笑,“那我就省些心思啦。過幾日我父王在醉春樓設宴,我也會跟著去的。小柯大人會想見我嗎?”

她想給他的那封信,那一日她莫名其妙哭了一場,把上面的筆跡都暈開了。她后來想了想,也沒有再重新謄抄一封。

當著面做出這樣天真的樣子來,問出她真正想知道的問題,比寫在紙箋上,等他思慮已久再回答,要容易的多。

能得到的答案,恐怕也比紙上得來的更真心。或者也不必什么答案,她只要看一看他是什么反應,便也能大概猜到他心里是怎樣想的。

所以她此刻便盯著柯明敘在看。

他的反應卻很平淡,只是笑了笑,一副光風霽月的樣子,“小縣主生性活潑,時常有妙語,總是能令人感到愉悅。”

沒有說想見她。

景瑚設想的結果,倒不是這一種。她以為他或許會笑一笑,然后很快的肯定。畢竟她不過是開玩笑的語氣,他又為什么要這樣認真?客套客套,也就過去了。

若是這樣回答,說明他真的不過把她當個小孩子。

又或者是平平常常,回避這個問題,遇見便是遇見了,談不上想不想。若是這一種,恐怕就是瞧出了她在想什么,是要借機與她離的遠一些了。

不是前一種,也不是后一種,是中間的一種。

景瑚也就不再問了,又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擾小柯大人了,我也有事。替我和大嫂問好。”

沒有等柯明敘回答,景瑚便轉身向著上次她在和靖堂外等他時坐的那塊青石走去了。芙蓉花已經落盡了,滿目蕭索。

此時沒有陽光了,湖面上吹過來的風,讓景瑚覺得有些冷。

她在青石面前停下,難得的猶豫起來,該不該在這里等他,呆會兒再送他出府。

景瑚一回頭,便看見柯明敘還沒有走進院中,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她。

見她回過頭來,便道:“小縣主若是有事,便早些去吧。”不必在此處等了。

他的語氣明明還是很溫柔的,她卻莫名其妙的覺得有點傷心。

上次她送他出永寧郡王府,在門前遇見了她父王。她是不是真的耽誤了他的事情,令他感到不快了。

她還是很快就打起精神來了,和柯明敘揮了揮手,“小柯大人還是快去探望大嫂吧。我只是想在這里休息一會兒,過一會兒我自然就走了。”

柯明敘看起來欲言又止,但終究沒有說什么,只是和她點了點頭,便轉身帶著回風進了和靖堂的門,她看不到他了。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即便她可能只是開玩笑,隨口一說,他也還是為難。

他知道有時候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當時給出了一個很簡單的答案,便是結束了。可獨處的時間太多,反復的咀嚼,總能得到一些新的解讀。

但這些解讀未必是正確的,未必是好事。所以他避重就輕,已經回答了他真實的感覺。

他們的關系明明是很簡單的,為什么忽而變的這樣復雜。他覺得她方才會問那個問題,并不是無心的。

那他的回答,她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他覺得他對自己的放縱有些太多了。

和靖堂里很安靜,今日天氣不好,院中也是死氣沉沉的,比院外要更陰冷。他沉下心來,先去見他的妹妹。

今日她沒有再躺在床上,坐在窗邊的榻上,眉頭微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進了正堂的門,她才回過神來。“今日哥哥進府來,是為了小縣主的事?”

柯明敘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在她身旁坐下,扶了她的脈。

柯明碧卻沒有要將這個話題揭過去的意思,“上次已經和哥哥談過這個問題了,我以為哥哥能想清楚,可看來并不是這樣。”

“她也姓景,是永寧郡王府里的人,是我相公的妹妹。永寧郡王府里的人,沒一個是干凈的,到頭來還要反過來嫌了我。

她還要繼續說,卻被柯明敘打斷,“情緒這樣激動,不利于孩子成長。你的話也太多了些,影響了我扶脈。”

柯明碧才不再說話了,卻忍不住,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若不是自己做了些不該做的事情,何必連看病也不敢放松,寫信給母親,一次一次都要他親自來為她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