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八十三章 比較

(女生文學)

不悅的神情只轉過了一瞬,既然遇見了,怎么樣也該打個招呼才是。

“涇陵縣主安好。”小縣主的品級比淮邑鄉君要高,合該她先跟自己打招呼。景瑚只是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她和她相公的感情好像很好似的,方才他們遇見,他們夫妻倆像是一直在說笑。

她和齊元放成婚也不過半年,再往前推,她第一次遇見他們夫妻的時候,是在端午節的灞水邊。那時候是龍舟賽,她在為她的相公擦汗,似乎那時候他們的關系就很好了。

那淮邑鄉君和柯明敘之間又是怎么回事?景瑚知道淮邑鄉君是個有主意的人,定國公府的太夫人又向來最寵愛她,若是她自己不愿意,是怎么會和柯明敘定下口頭婚約的。

不過小半年而已,她就移情別戀了?

只是片刻而已,景瑚的心念數轉,下一刻她就收斂了傲慢的神情,笑意盈盈的與齊元放打招呼,“齊世兄,別來無恙。上次在建業受的傷,可好全了?”

上次在建業,他曾說淮邑鄉君愛吃醋。她如此作為,她肯吃醋是最好,她就是想氣一氣她。

齊元放也拱手向她行禮,“多謝縣主掛念,已然無事了。”

她和齊元放寒暄,清柔和淮邑鄉君是姐妹,雖然關系還不比她和清柔要好,也沒有連招呼都不打的事情。

她一邊和齊元放說著閑話,一邊還注意著她們姐妹的動靜。

就聽見淮邑鄉君道:“……清姐兒過來藪春軒采山茶么?這幾朵寶珠茶選的不錯,回去尋一個白瓷花觚供著,想必不錯。”

大冬日里,這藪春軒里除了山茶還能有什么。她忍不住要嗆她,“到這里來,又拿了花籃與花剪,不是過來折花,難道是過來鋤草的不成?”

可見是真的找不出什么話來和清柔說了。親姐妹做成這樣,也是挺悲哀的。永寧郡王府里她的兩個姐姐年紀比她大的多,她們出嫁的時候,她還好好哭了一場呢。

她們也舍不得她,常常送些土儀回府,給她的總是最好的。

聽見她這樣說,清柔便不動聲色的拉了拉她的手,又看了她一眼。也罷,她就不為清柔找事了,這畢竟也是她的家務事。

可說起來,清柔的臉色,也不比自己好看多少。

“今日過來這里確實是折花,不過倒并不是為了自己賞玩。母親向來喜歡山茶花,這些都是要送去給母親的。”

方才淮邑鄉君夸的偏偏是國公夫人最喜歡的寶珠茶,也難怪清柔會這樣了。

見清柔提到了國公夫人,景瑚注意著淮邑鄉君,果然她的臉色也漸漸的不好看起來,笑意全都隱去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清柔和她一起,還能說說笑笑,瞧著也開朗些,一見了她姐姐,又稱了這樣,還是早些分開的好。

見了淮邑鄉君一面,她又多了些新的疑問。她想試探試探她,在她面前和齊元放提起柯明敘,不知道她又會是什么神情。她是擅長察言觀色的。

可清柔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仿佛在她姐姐面前呆著很難受似的,和自己的姐姐道了別,拉著她往門外走。

景瑚也要照顧清柔的情緒,只好先罷休。

出了藪春軒,兩個小娘子慢慢的往熙和園西南角,國公夫人住的紅繼堂走。

她看了看清柔,“清姐兒,你沒事吧?”

清柔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沒事。”又道:“其實我也不是不知道這件事也許真的不是我五姐姐的錯。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抑制我自己的情緒了。”

“如果不是這段時日我母親身體一直很不好,有一天晚上甚至還咳了血,我也不愿意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五姐姐的。”

清柔在一旁鷗鷺亭中的石凳上坐下來,“我是在梅真堂長大的,五姐姐小時候在我祖母的松鶴堂,再長大些,就住進了園子里。”

“我們從沒有住在一起過,如今想想,我母親好像也是刻意的要把我們分開。”

“可是我知道她是我唯一的親姐姐,和其他的堂姐都是不一樣的。從前沒有發生這些事的時候,其實我是想親近她的,只是也一直都沒有什么機會。”

清柔忍不住嘆了口氣,“如今事情變成了這樣,或許我們一輩子都不可能像親姐妹一樣了。”

景瑚輕輕撫著她的背,“這件事情不是還沒有說清楚嗎?或許有朝一日說清楚就好了,血緣是無法斬斷的。”

“你瞧我和我三哥哥,以前我多嫌棄他啊,看見他恨不得繞道走。我們兩個的生母又鬧的不可開交,全燕京城都知道。”

“可是我們漸漸長大了,他改了他那些惡習,又娶了個好嫂子,如今不就都好了?你別太難過了。”

清柔望向靜湖的方向,幾只仙鶴遠遠的掠過水面。

“其實我有時候也挺羨慕她的。她雖然是庶女,很小的時候母親就不在了,可是我祖母待她真的很好。表面上是一碗水端平,可是日日都在眼前的孩子,總是不一樣的。”

“她也很聰明很果敢,那么小就進了宮,給自己掙了一個鄉君的封號。私下里我聽仆婦們說,若是沒有她,我三姐姐也不可能嫁到萬將軍府去。”

“跟她比起來,我無論是外貌,性情,還是別的什么,似乎都差的太多了。”

“哪有,你明明很好。”景瑚最不喜歡聽她說這樣的話,“她有她的長處,你也有你的,為什么要拿自己的短處去和別人的長處相比。”

“你是國公府正經的嫡女,國公爺和太夫人雖然寵愛她,可是待你明明也很好。往常我來府里找你玩,去拜訪太夫人,她對我那樣的慈藹,難道不是因為你?”

“更何況你還有親生母親,只這一點,就不知道比世間多少人都強出許多了。”

景瑚給她舉例子,“教我的那位孟先生流落到燕梁來,只有一個祖母,如今連她祖母也去世了。”

“還有,你知不知道你表哥身邊的幾個小童?都是因為天災人禍,失去了所有的親人的。清柔,你應該樂觀些,沒必要去比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