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他國色天香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期待

(女生文學)

再漫長的冬天都會過去,除卻大年初一那一日格外的長了些,剩下的日子都過得很平常。

景瑚每日晨起便去老太妃院中陪著老太妃說話,那一日吐血之后,即便春日已經來臨,老太妃的身體也再沒有好起來過。

光是一個正月,好好的和景瑚還有二嫂孫氏說著話,便暈厥過去好幾次。

太醫院的陸太醫成了永寧郡王府的常客,到正月將要結束的時候,永寧郡王進了宮,求了今上,干脆讓陸太醫在永寧郡王府中長住了下來。

有幾次鬧的兇險,景瑚都守在身旁,也有些心力交瘁。

每日的下午,景瑚都會靜心練一練字,那一本《珠玉詞》她已經都練習了一遍,馬上就可以開始第二遍了。等練過了字,她會去一趟棲雪閣。

爭吵過一次,他們自然不會像從前一樣親密。可畢竟是母女,許側妃身體又不好,總也不至于鬧到不相往來的地步。

許側妃沒有再和她提起她的婚事,但景瑚知道,她是不會放棄了。在背后還會做多少的努力,她想不到,也不想去想。

總歸她是什么都不必做的,決定權從來不在她手里。她只需要等待就是了,等待著永寧郡王將她許給一個她沒有見過的旁人。

也不算太差,那她或許就可以保護她母妃,甚至保護已經不再那么得永寧郡王青眼的景珅了。

至于景珣和世子妃,彼此之間似乎還是有些別扭,不再如從前一般親密。有時候景瑚去明暉堂陪著世子妃說話,她會忽而將目光落在紫檀木機上的那些木頭小馬之上,而后出很久的神。

而她在燕京郊外的莊子也賣了幾個,轉而在天水一帶重新買了田地。景瑚還是不明白她的用意,劉嬤嬤也不明白,她只知道按著世子妃的吩咐做事,在她眼中,景珣已經不是一個值得世子妃托付終生的人。

等到正月結束,二月中旬的時候,老太妃的身體終于有了些許的起色,景瑚才得了允準,能和清柔一起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物送到善堂里去。

清柔看起來要比年前好許多了,無論是氣色還是神態,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么事,“最近你們府中可是有什么好事?我瞧著你看起來很高興。”

往常清柔無論是在哪里都保持著她大家閨秀的樣子,今日和景瑚手挽著手,難得親密,“的確是有些好事發生,而那些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用來為難自己了。倒是你,往常過完年出來見我,都會微微圓潤了一點,今年怎么反而瘦了。”

景瑚一下子就被她帶跑了,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們家里就沒有安寧過,光是大年初一那一日,便不知道鬧出了多少事情來。都是家丑,我也不方便同你細說,總之我如今的日子,是要比你難過的多了。”

清柔最擅長共情,聞言也有些難過起來,“我聽說你祖母開了春身體反而更不好了,是不是就和這些事情有關系?你常常去你祖母跟前么,有時間多寬慰寬慰她,子女的事情畢竟是子女的事情,她年紀大了,就是操心,也是無用的。”

“我和嘗不這樣勸呢,二嫂、三嫂也是這樣勸,只是老人家畢竟是老人家,看著子女鬧的不像話,哪里能忍得住不管呢。”

景瑚和清柔是好友,也就不忌憚在她面前說說旁人的壞話,“你那個姑姑你是知道的,性子最經不得激,一被激起來,做事就容易過頭。年后也鬧出了點事情來,如今被罰在云寧堂里吃齋念佛。”

“我母妃的性子也是不能容人的,又十分固執不肯聽勸,這么久了,身體還是沒有一點起色,甚至還要一日比一日更差。”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紺青的身體也沒有能好起來,正月里一直在家中休息。我偶爾過去看她,她也總是一副沒什么力氣,十分虛弱的樣子。人參補藥不知道喝下去多少,還是如此。”

清柔挽她的手臂更用力了些,“紺青畢竟是那種病……只能看天意了。只是你家中這樣一個個的身體都不好,確實是十分影響你的心情,人也總是疲憊的。”

“那時只有我母親一個人生病,我都覺得家中事事都不如意,更不要說你了。好在開了春,我祖母的身體倒是漸漸好起來了,五姐姐常常帶著奕姐兒道松鶴堂里來,和我五嫂的孩子商姐兒在一起。”

“那么小的兩個孩子,倒是老是和彼此置氣一般,放在一起就哭,不見了對方又要找。有時候我也在松鶴堂里,看著她們兩個小孩子,倒覺得日子過得很快。”

景瑚只是笑了笑,清柔也知道是自己失言了,不該在景瑚如此難過的時候提起這些事情。更何況他們家如今唯一的小孩子冱哥兒,如今還在柯太師府里。

“知道你過得好,我只會為你高興,沒什么的。”景瑚又問她,“你的春宴準備的如何了,說來也沒有幾日了。”

清柔便回答她,“如今家里是我大嫂當家,她是南邊姑娘。同我商量了,引些南邊個規矩過來。她辦事從來都很穩妥,又有我五嫂從旁協助,向來應該不會有什么差錯。”

年前有周其鹿要定親的消息,景瑚還以為清柔不會這樣高興的面對自己的春宴。如今她能連這件事也放下,那自然是最好的了。愛而不得的痛苦,此時她就在一點點的經受。

清柔也自然而然的問起了景瑚,“郡王妃在云寧堂吃齋念佛,你們府中是表嫂主事。你和表嫂的關系不是不錯么?你們家又許久沒有姑娘辦春宴了,向來也會很熱鬧,到時候我要到你們府中好好玩一玩。”

“好,到時候我好好招待你。”

世子妃對于景瑚的春宴自然是熱切的,反而是景瑚自己,沒有了一點從前的期待。若說春宴的少女都是在待價而沽的物品,也有很多的家庭是在真心的祝愿自己家中的女兒,能有美滿的婚姻,美滿的將來。

但景瑚知道,她的家庭不是的。她沒有什么可以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