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安掛斷電話,蘇沫落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收緊。
她忽然有些后悔把李安留在鳳溪閣。
到底是年輕。
哪怕看似冷靜淡定,實際上還是容易沖動、意氣用事。
不過現在她就算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她如果這會兒打電話跟樊六說要帶李安走,不免有些太明顯。
另一邊,秦琛撥通了許融的電話。
許融知道他要問什么,不等他問,直接說,“菜和湯都沒有問題。”
秦琛,“檢查仔細了?”
許融,“這點你放心,就算你不是我弟弟,是任何跟我無關的普通人,我也一定會盡職盡責。”
秦琛蹙眉,“嗯。”
許融頓了頓又問,“那些飯菜和湯是從哪里來的?”
秦琛不吭聲。
許融猜到了,“你師母那兒?”
秦琛這次才回應了一句,“嗯。”
許融道,“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一起去的時候,飯菜是沒問題的?有問題的,只是蘇沫單獨去的時候吃的飯菜。”
秦琛,“有這個可能。”
但如果真的是這樣,才是最不好辦的。
他該怎么告訴蘇沫防著?
這通電話,最后在沉默中結束。
許融不愿插手太多,把該說的說了,該做的做了,然后找了個理由掛了電話。
秦琛坐在車里,眉眼深沉。
片刻后,秦琛打轉方向盤,把車在路旁停下,降下車窗,用手攏著風點了根煙。
一根煙抽至一半,扔在中控上的手機震動。
他垂眸,是許融發來的微信:蘇沫不是個脆弱的姑娘。
許融在說什么,秦琛看得懂。
他嘴角眼底咬扁。
迎著風,秦琛瞇起了眼。
他的姑娘自然不是脆弱的姑娘。
是他脆弱。
只要是有關于她的,他都脆弱得不堪一擊。
一根煙抽完,秦琛拿起手機給許融回了條信息:嗯。
許融:你會說嗎?
面對許融的詢問,秦琛沒再回。
秦琛開車抵達文軒閣時,蘇沫已經提前到了,正在招待一位不速之客。
就是上次挑釁要用八個月時間定制屏風那位。
秦琛今天心情不算好,瞥了對方一眼,嗓音肅冷,“小葉,帶他去交錢。”
小葉點頭,朝對方做了個‘請’的手勢。
對方氣勢很足,途經秦琛跟前時故意停頓了下,挑釁說,“秦師傅,讓我看看你的手藝,有沒有得到趙師傅的真傳。”
秦琛比對方高大半個頭,面無表情,“戚會是吧?”
對方被喊出名字,整個人不由得怔了下。
秦琛毫不留情,“毛都沒長全,學別人踢館?”
聽到秦琛的話,對方臉瞬間漲紅。
瞧著對方羞憤的臉,秦琛沒再說話,闊步上了樓。
秦琛話說得難聽,這通火也發得莫名其妙。
小葉和小程倒是不覺得有什么,相反還覺得秦琛懟了戚會有些好笑,但蘇沫站在一旁確實瞇起了眼。
她瞧出來了,秦琛心里不痛快。
至于為什么不痛快。
那就不得而知了。
幾分鐘后,小葉帶著戚會去交錢,蘇沫上樓敲響秦琛辦公室門。
秦琛沒說進,蘇沫不請自入。
房門推開,看著站在窗前冷著臉抽煙的男人,蘇沫往里走兩步出聲問,“誰招惹你了?”
秦琛背著身子依舊不作聲。
蘇沫踩著高跟鞋上前,紅唇挑動,正想開口,秦琛忽然大手一伸勾住她的腰將人抵在了落地窗上。
二樓。
不算高。
下面只有要人抬頭往上瞧,就能看到他們倆現在曖昧的樣子。
蘇沫輕挑眼尾,剛想說點什么,就看到秦琛眼眶紅了一圈。
蘇沫呼吸一窒,本能抿唇。
下一秒,蘇沫別別扭扭開口,“到底怎么了?”
秦琛低垂眼眸看她,里面是濃得化不開的愛意,嗓音喑啞,像是哄,更像是求,“蘇沫,我們倆結婚吧,行嗎?”
不結婚,他怕她會跑。
他自己深愛的姑娘,他太了解她的性子。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在生育方面出了問題,她一定會果斷選擇跟他斷了關系。
而且一定會斷得干干凈凈,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