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正是為了后輩子孫,有些事情才必須要做。”沈舟橫晦暗不明的雙眸看著陳氏沉聲說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齊夭夭深邃澄澈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你們越說越來勁兒了。”陳氏著急上火的看著他們說道。
“別著急,還沒影兒的事情,只是說說而已。”沈舟橫寬慰她道,“現如今我得先把渠給修好了。”
“那你們好好的說這事干什么?怪嚇人的。”陳氏長出一口氣看著他說道。
“居安思危,未雨綢繆。”沈舟橫沉靜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這居安思危我懂!可你咋未雨綢繆啊!這也能未雨綢繆涉及那么多人。”陳氏一臉懵懵地看著他說道。
“就是在想辦法啊!”沈舟橫撓撓頭道,仔細想了想說道,“要怎么說呢?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說白了如果能有比土地帶來更多的銀子,他們就不會死扒著土地不放了。”
齊夭夭聞言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拉攏一批,分化一批文人相輕,他們自己就能干起來。”
沈舟橫聞言苦笑一聲不得不說她看得真準。
“您這雞蛋還炒嗎?”齊夭夭看著陳氏手里的打好的雞蛋液提醒道。
“啊!”陳氏端著細瓷碗匆匆的跑出了臥室,“你們倆給我安靜會兒,害得我做個飯都不能安生。”
“好好好,不說了。”沈舟橫回頭溫柔地說道。
“咱家的菜長的怎么樣?”沈舟橫想起來問道,“下這么大的雪沒有被凍死吧!”
“沒有長的好著呢!一會兒吃飯時你可以看看長的如何?也試試味道如何?”齊夭夭眉宇間盡是笑意地看著他說道。
“行,一會兒我要好好的看看。”沈舟橫有些激動地看著她說道。
“咱外面的菜園子也沒空著,都種上了菠菜、芫荽,蒜苗。”齊夭夭腦袋朝外面歪了歪道。
“這么冷的天能種出來。”沈舟橫不太相信地看著她說道。
“上面搭著竹篾,然后蓋著厚厚的草墊子呢!長的沒有屋里的好,但也不算太差。”齊夭夭眉眼彎成了月牙看著他說道,“能吃。”
“我現在就去看看。”沈舟橫干脆從炕上跳下來,趿拉著棉鞋朝外走去。
“這黑燈瞎火的你能看見啥呀?”陳氏看著出來的他數落道。
“我點著燈籠,掀開一角瞅瞅就好。”沈舟橫拿著燈籠與八仙桌上燃著的蠟燭對了個火。
提著燈籠出了堂屋,沈舟橫下了臺階,燈籠提到了菜園子上面,這才看清了都鋪著厚厚的草墊子掀開一角,“哇綠油油的。”
“瞧你大驚小怪的又不是沒見過。”陳氏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外面道。
“大冬天滿眼蕭瑟,看見這么多綠多不容易啊!”沈舟橫輕快地說道,聲音中都透著愉悅。
齊夭夭聞言微微勾起唇角莞爾一笑,扶貧扶貧確實要先扶智,扶志,扶植,扶值,扶制!
她可不想沈舟橫辛辛苦苦修的渠,灌溉了大片良田,最后到了地主士紳的手里。
那能把她給氣死了。
想不到那小子的悟性如此的之高。
別說改變制度了,釜底抽薪,單單改變人的思想都很難!
制度在民智沒開化之前,這無異于搭建空中樓閣。
扶智比較靠譜且可以實現,前提那就是得有一顆公心!
沈舟橫把兩塊兒菜地都看完了,才帶著一身寒氣的走了進來。
“這下子一準兒夠吃了。”沈舟橫盈滿笑意的桃花眼看著齊夭夭傻乎乎地笑道,“我們在渠上也種了。”
“在哪種的?”齊夭夭有些好奇地問道。
“山洞里啊!水方便,只要有土撒上種子它就發芽。”沈舟橫笑呵呵地看著她說道“再加上我們這山洞里燃著篝火一點兒也不冷,呵呵長的比咱家菜地還好呢!”有些遺憾地說道,“就是不夠吃。”高興地又道,“在稀飯里飄著,有個綠色好看些。”
“我也遺憾沒種些韭菜。”齊夭夭吧唧嘴道,“不能吃韭菜餡兒的餃子。”
“現在種也不遲,還沒到冬至呢!離過年還有段時間。應該長出來。”沈舟橫聞言立馬說道。
“就在廳堂種,這里熱,長得快。”陳氏滋滋啦啦的炒著雞蛋說道,“種個兩三筐,到過年的時候夠包頓餃子。”
“咋把韭菜給忘了,要是早一點兒種,這橫兒就能吃頓餃子了。”陳氏自責地說道,往大鐵鍋里續上適量的水,等水開了就可以下面條了。
“沒有韭菜咱們包白菜餡兒的也好啊!”齊夭夭提高聲音道,目光收回來落在沈舟橫身上道,“明兒你不走吧!”
“不走,也走不了。”沈舟橫幽深的雙眸看著她微微搖頭道。
齊夭夭聞言深邃的黑眸晃了晃,“那明兒咱們中午包餃子吃。”
“好!”沈舟橫笑著應道。
“來來來,雞蛋熗鍋面好了。”陳氏端著大海碗進來道。
沈舟橫趕緊起身雙手接過陳氏手中的碗道,“娘,您吭一聲,我來端啊!”將碗放在了炕桌上。
陳氏邊朝外走邊說道,“這又不燙,左右就兩步路,我哪有那么嬌氣。”
陳氏再回來時,手里多了個瓷壺放在了炕桌上,“里面是醋自己放。”
“嗯!”沈舟橫拿起瓷壺倒了些醋,拿著筷子攪拌了一下。
“我這給你燒些熱水洗澡呢?還是你就那么冷著沖啊!”陳氏關心地看著他問道。
“我吃完飯,落落汗去水井處沖澡。”沈舟橫聞言抬頭看著她說道。
“你不怕冷啊!”齊夭夭輕蹙著眉頭看著他說道。
“不怕,習慣了,前些日子我還下潭水里抓魚來著。”沈舟橫眼底閃過一絲懊惱,咋禿嚕嘴了。
“那深潭里的魚多嗎?夠你們吃嗎?有魚的話,這伙食上”陳氏看著明顯瘦了的沈舟橫道,“咋還瘦成這樣。”
“吸溜吸溜”沈舟橫挑著面條大口、大口的吃著,占著嘴,就無法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