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合作方法。”程緙伸出兩根手指看著沈舟橫道，“一是我收走所有的菜，我拉進城里賣，賣完了回來咱們按各家斤數分錢。我只收取一成費用。”
“那二呢？”沈舟橫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問道。
程緙黑亮的眸光穩穩地說道，“二要穩妥一點兒，就是我現在估算一個價格，把錢就給農戶，菜我拉走了，至于我賣多高的價格，賺多少銀子，那就是我的事情了。當然如果虧了，那也是我自己擔著。”
“這個？”沈舟橫考慮一下看著他說道，“這個我們需要商量一下。”
“沒關系，沈大人商量好了，我等著。”程緙明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只不過要快點兒，我還急著回去呢！”
“好！”沈舟橫痛快的應道。
“對了，沈大人，這次來不僅有銀子，還有布料，皮毛，糧食……我知道尊夫人有了，給孩子買了些小玩意兒。”程緙鄭重地說道，“希望沈大人笑納，一定不要推辭。”
“那好我收下了，只不過要折成銀子，在我的二中。”沈舟橫態度堅決的看著他說道。
程緙聞言搖頭失笑道，“好，聽沈大人的。”站起來道，“您看什么時候接收一下，怎么接受。”
“我讓鹿鳴跟著你走，從后街過吧！”沈舟橫聞言想了想道，這樣避開些人。
好像怎么也避不開。這人多嘴雜的，回頭解釋吧！
“沈大人不用擔心，這種事情很平常，我這都投獻了，給主家送年貨不是很正常嘛！”程緙鎮定如斯地看著他說道。
“行吧！還是回避點兒好。”沈舟橫聞言輕點了下頭看著他說道。
“我辦事您放心。”程緙站起來拱手行禮道，“那小的告退，不打擾沈大人了。”
“鹿鳴！”沈舟橫提高聲音喊道。
鹿鳴挑開簾子走進來，拱手道，“沈大人。”
“你陪著程緙出去一趟，具體干什么他會告訴你。”沈舟橫看著他吩咐道。
“是！”鹿鳴拱手行禮與程緙一起退了出去。
沈舟橫又叫來其他的差役，去請莫縣丞他們商議一下這菜的長勢不錯，要怎么賣出去，銀子落入荷包才安全。
“事就是這個事？你們幾位想想什么對咱是最好的。”沈舟橫開門見山直接將方案給列了出來，“或者你們有更好的辦法，拿出來一起商量。”
周斯年聞言想了想看著沈舟橫說道，“有沒有第三種方案？”
“周主簿請說。”沈舟橫眸光溫和地看著他說道。
“咱能不能讓程緙牽線搭橋，只收取少數費用，這菜咱們自己賣。”周斯年黝黑的雙眸閃著jing光看著沈舟橫說道，視線又落在莫雁行和喬大勇身上道，“莫縣丞、喬縣尉二位以為如何？”
沈舟橫眼底閃過一絲慍怒，這個周主簿是想只占便宜，不肯吃一點兒虧。
喬縣尉伸手摸摸自己的脖頸道，“我沒啥意見，只要能把菜給賣了，就成！”緊接著又道，“就是賣不了，咱自己吃也種。”
這屬于兩頭不得罪，更是說了等于沒說，反正俺聽你們的。
沈舟橫澄澈的目光落在莫雁行身上道，“莫縣丞怎么想的？”
“我覺得這些方法都好，咱們都在這小縣城，走南闖北的人很少。對于省府的行情咱真的不了解。”莫雁行斟酌地說道，“是得找人探探路。”
言外之意，這人不一定是程緙吧！
莫雁行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沈舟橫有些隱晦地又道，“咱對程緙有些過意不去。”
“對啊！他會不會趁機報復呢！”周斯年聞言立馬說道，“他這兩個條件提得就別有用意嗎？”神色激動地說道，“先給錢，他賺了大頭。把咱得菜給拉走了，這萬一一去不回頭，可咋辦？咱辛辛苦苦的種的連吃都舍不得吃，最后全沒了，咱怎么向老百姓交代。”
“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喬大勇聞言猛點頭道。
這事還真無法說服他們，沈舟橫聞言閉了閉眼看著他們說道，“那這樣，這賣菜的時候我肯定不在縣衙，就全權交給你們了。”凌厲地眸光看著他們說道，“除去扣除必要的運輸費用和開銷，這掙來的錢全部分給百姓。”豎起食指道，“包括佃農們的銀子。”
“等……等……等一下。”周斯年聞言緊張地看著沈舟橫道。
“周主簿有疑問。”沈舟橫神色溫和地看著他說道。
“聽沈大人的意思，這大筐種菜佃農不用交租子。”周斯年吞咽了下口水，黑漆漆的眸子看著他眨也不眨地說道。
沈舟橫聞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周主簿，這佃農交租子是因為佃了地主家的地。”明亮的桃花眼看著他又問道，“我想請問這大筐種菜種在哪里？”
“佃農的家里啊！或者是房前屋后。”喬大勇想也不想地說道，猛地睜大了大環眼道，“這不種地主家的地，這讓佃農交租子就不太合適了。”
周斯年狠狠地瞪了喬大勇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這合著我忙活了半天，收不到租子，老子還忙個啥勁兒。
“周主簿還有疑問嗎”沈舟橫耐心地看著他問道，這眼底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莫縣丞怎么說？”周斯年目光轉向莫雁行問道。
這讓莫雁行怎么說？這縣令大人有理有據，“這喬縣尉說的在理兒。”
這話讓喬大勇受寵若驚啊！在縣衙里涉及抓捕、審訊壞人那他是有一定話語權的。
這縣里其他的實務，那多數跟他沒啥大的關系。
突然被夸，還真有些不適應，喬大勇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是實話實說，咱不能昧良心是吧！”
昧良心？周斯年惡狠狠地瞪著喬大勇，他這是說誰呢！
這一個兩個的，都不站在自己這邊，周斯年還能怎么辦？眼睛滴溜溜一轉，計上心來，“這佃農的事情，我無話可說。可這衙門里的人忙前忙后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得有個辛苦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