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看看,這才沒下多久。”沈舟橫抬眼看著烏云密布的天空道,綿綿細雨從天而降,“希望下的久一些,還是雨水能把地給澆透了。”
“春雨貴如油!”齊夭夭蒙蒙雨霧笑道。
“春喜姐姐。”冬冬看著打著傘提著食盒而來的韓春喜道。
“好了,可以吃法了。”陳氏站起來讓了讓地兒,讓她們倆可以將晚飯擺在竹桌上。
擺好晚餐,韓春喜和夏明月兩人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可以吃飯了,我先喂兒子。”沈舟橫抱著兒子說道,“趕緊先把粥給冬冬晾上。”
“好勒!”陳氏舀了兩勺小米粥,到冬冬用白瓷小碗里,又拿著空碗來回的倒騰著。
感覺差不多不燙嘴了,陳氏才把小羹子遞給沈舟橫道,“給你。”
晚上清粥小菜,吃完了飯,韓春喜她們將碗碟收了,退下去。
陳氏才看著沈舟橫說道,“我想買些地,橫兒你留意著點兒。放心我不買武家的地,不讓人被背后詬病。”
“買地干什么?”沈舟橫一臉疑惑地看著她說道,“咱家又不缺糧食,這我的祿米,加上縣上這夏收、秋收發放的足夠咱們吃了。”
“這手里有糧,心不慌。”陳氏握了握拳頭道,“不多就買三十畝,租子咱也不要那么多,夠咱家的口糧就中了。”
“不是咱家要是離開了這地怎么辦?”沈舟橫認真地想了想澄凈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走?往哪兒走?”陳氏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問道。
“這也不可能讓我在這里干一輩子吧!”沈舟橫澄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你要升官了。”陳氏喜笑顏開地看著他說道,“幾品。”
“娘啊!我還沒干夠三年呢!”沈舟橫聞言一愣,隨即笑道,“再說了,即使不升官,也有可能去別的縣,反正不可能讓你在這個平邑一直呆著吧!”
“要走啊?”陳氏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說道。
“是啊!你這地剛買了,萬一走了怎么辦?”沈舟橫沉靜的雙眸看著她說道,“走的急的話,可是會被人壓價的。”劍眉輕挑又道,“到時候可就虧了,您算算值不值。”
“可是沒有地,我這心里不踏實。”陳氏捶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這有地,咱離開了,誰看著啊!”沈舟橫琥珀色的瞳仁看著她說道,“這離的遠,為了些口糧,您還要千里迢迢的來嗎?山高路遠的,這路上的花費,在當地都可買地了。”
“呃……”陳氏撓撓頭有些退縮的看著他說道,“那咱就不買了。”
“哎!”沈舟橫笑著點點頭,在心里長出一口氣,一抬眼就看著自家娘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俏皮地朝她眨眨眼。
齊夭夭見狀搖頭失笑,這家伙撒起謊來,這眼睛都不帶眨的。
“你們倆眉來眼去的干什么?”陳氏目光在他們倆身上轉了轉道。
被抓包了,齊夭夭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我想跟孩兒他爹說說斷奶的事情。”
“斷奶?”沈舟橫低頭看著懷里的兒子道,“會不會太早了,再讓他吃會兒。”
“你媳婦兒怕孩子的了惦記奶好吃,就不好好吃飯了。所以急著給孩子斷奶。”陳氏聞言解釋道。
“這樣啊!要斷奶的話,給喝點兒大麥茶,回奶效果好。”沈舟橫看著肉嘟嘟的皮小子道。
“你同意了。”齊夭夭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一歲多了,天也暖和了,就斷了吧!”沈舟橫溫潤如玉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只是這晚上咋哄他睡覺啊!”
“你哄唄!”齊夭夭聞言點漆黑亮的雙目看著他笑道,“這小子現在也就睡覺的時候吃奶,其他的時候都不吃了。”
“我行嗎?”沈舟橫不太敢接這活兒,上次哭的驚天動地的,想起來就心有余悸的。
“還是我來吧!”陳氏看著犯難的兒子道,“讓他跟我睡兩天。”擔心地說道,“也不知道好不好斷,有的為了斷奶,抹些古怪的味道。就為了防止孩子再吃。”
“說起這個。”陳氏目光直視著齊夭夭說道,“兒媳婦,這斷了可不許讓他再吃,也不許逗他。”
“明白,明白。”齊夭夭笑著點頭道。
“那等著場雨過了,天晴了,我給你熬大麥茶。咱們再給他斷奶。”沈舟橫琥珀色的雙眸看著她溫柔地說道。
“好!”齊夭夭爽快地應道。
轉過天是石榴他們三朝回門,陳氏在廚房帶著韓春喜和夏明月做了一桌豐盛的午飯。
“這是醉雞。”陳氏指著八仙桌上色澤濃艷的醉雞道。
“聞著就香,出鍋一庭香。”齊夭夭吸吸鼻子說道,“不知道吃到嘴里如何?”
“燉的時間長,筷子一夾,都離骨了。”陳氏笑呵呵地說道,“肯定好吃。”招呼他們道,“都是自己人,就別客氣了,自己夾菜、夾菜。”
“你們不是要喝酒嗎?”陳氏目光落在自己兒子身上道,“倒酒啊!”
“無酒不成席,下午還要去衙門,所以半杯。”沈舟橫抱著酒壇子說道,站起來道,“誰喝的話,知應一聲。”
結果這沒喝過酒的他們,都嚷嚷著倒酒。
“等……等一下。”齊夭夭攔著沈舟橫說道。
“怎么了?”沈舟橫抱著酒壇子看著她說道。
“先倒一口,喝的慣了再倒,喝不慣的就是潑了也不心疼。”齊夭夭微微抬眼看著他說道。
“好!”沈舟橫聞言輕點了下頭道。
齊夭夭低頭看著茶盞中有些混濁的女兒紅道,“這酒液怎么這么混啊!”
家里無人喝酒,也沒酒杯,所以以茶盞來盛女兒紅。
“這可是上好的女兒紅,窖藏二八年,等女兒出嫁才拿出來的。”沈舟橫看看自己的茶盞底兒說道。
齊夭夭哭笑不得地說道,“這是商家的噱頭,不可能十六年的。”
“甭管幾年,它也是女兒紅,掌柜的不敢騙我的,現在借他個膽子也敢的。”沈舟橫拍了拍酒壇子道,將它又放到了一邊。
齊夭夭端起茶盞,聞了聞,輕微的辣味兒直沖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