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說,當然是真心了,誰會喜歡毫無誠意的稱呼呢!”陳氏想也不想地說道,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齊夭夭。
“這不就得了。”齊夭夭笑瞇瞇地看著她說道,“從現在少說話,節省體力。”
“聽你的。”陳氏笑著點頭道。
前面的楊德寶和小順子也腿兒著走,不舍得再累著馬兒了。
“干爹,咱不會死在這兒吧!”小順子有氣無力地說道,雙手扶膝喘著粗氣。
“不會,不會,只要走出旱區就沒事了。”楊德寶聞言立馬說道,這自個心里也沒底兒啊!
“這餓上個兩三天還沒事,可這不喝水可是要死人的。”小順子這嘴唇都爆了皮,聲音沙啞,喉嚨干澀,臉被曬的紅的起皮了。
“再走走,實在不行了。”楊德寶十分不舍地看著馬兒道,“把馬給殺了,馬兒的血可以當水喝,馬肉可以吃。”
“這不能殺,不能殺,殺了咱還怎么走出去啊!”小順子立馬攔著道,“這馬跟了咱好些年了。”
“這馬不吃不喝的,到最后也是個死,你能扛著它走嗎?”楊德寶無神的雙眸看著他顫巍巍的他說道,“自己現在都沒力氣,站都站不穩了。有了馬肉、馬血,能撐過來。”
小順子聞言咕噥、咕噥了嘴,話到嘴邊就咽了回去,猛地想起來道,“要殺馬,殺他們的,大不了出去咱補給他們一匹新的。他們那馬都老了,毛都禿了。跟咱這膘肥體壯的馬兒沒得比。”
“到時候再說吧?”楊德寶想了想說道。
希望趕緊到州府,他再也不嫌棄素面不好吃了。
“走吧!他們跟上來了。”楊德寶有氣無力地看著他說道。
兩人拖著沉重的步伐朝前走去。
齊夭夭在腦中與蠶寶寶溝通,“在嗎?大仙兒。”
“在!”蠶寶寶懶洋洋地說道,“找我干什么?”
“你可真行啊!都不提醒一聲嗎?眼睜睜地看著我們淪落如此境地。”齊夭夭黑著臉怒氣沖沖地說道。
“冤枉,冤枉,我在休眠。”蠶寶寶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我真不知道,你又沒問,這玩意兒我得用jing神力,這誰沒事用jing神力窺探外面啊!”
“行行行!”齊夭夭趕緊說道,現在不是爭執這個的時候,催促道,“你趕緊用jing神力給我找找哪里有水。”
“你等等啊!”蠶寶寶凝神靜氣放開jing神力,“前面二里地有賑濟災民的。”
“哎呀!太好了。”齊夭夭長長的出了口氣,“得救了。”道了聲:謝了,你可走了。
“真無情,用完就丟。”蠶寶寶斜睨著她道。
“那你想怎樣?”齊夭夭好笑地看著它說道,“我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時間陪你玩兒啊!”
“行吧!保存體力,等你脫離險境了,咱們在聊。”蠶寶寶嗖的一下消失在齊夭夭的腦中。
齊夭夭暗自懊悔道:早知道早點兒讓大仙兒探探路了,也不至于吃這么大的苦。
她自己到沒事,這野外拉練比這好不到哪兒去。
可心里清楚明白,勝利了,有吃有喝。
現在關鍵是心里沒底兒啊!
有車的話,這旱區早疾馳而出了,這腿兒著可真磨人。
“這么走何時是個頭兒啊!”陳氏抿了下干澀的雙唇說道,“這大孫子年紀還小啊!我這年紀大了……”
“娘!”齊夭夭直接打斷陳氏的話道,“我們都會平平安安的。”
“兒媳婦,我不想說喪氣話,可是現在?我真的沒信心。”陳氏哭喪著臉說道,“我這嗓子眼兒都冒煙了,這沒吃沒喝的,可堅持不下去了。”
“一定會沒事的,在堅持、堅持,說不得前面有好吃的等著你呢!”齊夭夭鼓勵地看著她說道。
“我不要好吃的,現在給我口水,給我一口糠麩都中。”陳氏可憐巴巴地說道,“俺真怕……”
“您別胡思亂想,堅持到底就是勝利,勝利在望了。”齊夭夭拽著腳步慢下來的她道。
“你咋知道的。”陳氏有氣無力地說道,這雙腳跟墜著大石頭似的,走不動了。
這胸腔跟燒火拉的封箱似的,呼哧、呼哧的。
“否極泰來。”齊夭夭生拉硬拽著她說道。
“呵呵……”陳氏苦笑地看著她地背影道,“兒媳婦,要是我……到時候不拖累你們,你們還年輕。”
“別胡說八道,咱們一定能出去,實在不行了,把馬給宰了,血和肉,一定能撐到咱走出旱區的。”齊夭夭給她加油打氣道。
說些大道理沒用,還是來些實在的。
“馬兒?”陳氏看著前面牽著馬走的車夫,“殺了呀!”有些不情愿地說道。
就在陳氏掙扎殺與不殺之際,沈舟橫在前面喊道,“娘子,娘,前面有人煙了。”
“什么?”陳氏蹭的一下直起腰板,朝前看去,果然是看見了炊煙裊裊。
一下子跟吃了大力丸似的,反手扣著齊夭夭的手上前幾步,躍過了她,拉著她就走。
腳下生風,跟踩著風火輪似的。
齊夭夭看著陳氏的背影好笑地搖頭,再抬眼看前面,一個個的甩開膀子朝煙升起的地方狂奔。
漸漸的高大的灰撲撲的城墻出現在眼前。
齊夭夭長出一口氣道,“得救了。”
“兒媳婦,有救了,有救了。”陳氏高興地回頭看著她說道。
“快走,快走。”齊夭夭璀璨的黑眸看著她說道。
兩人用盡最后的力氣朝城墻跑去,追上了沈舟橫。
“怎么不走了。”齊夭夭看著停下來的沈舟橫問道。
“你自己看。”沈舟橫高大的身軀移了移。
“嗬……”齊夭夭看著城墻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字形搭建的低矮窩棚,綿延了二、三里,都是災民。
破衣爛衫的,一個個瘦骨嶙峋,沈舟橫他們這風塵仆仆的與他們是格格不入。
“這一看就是住了很長時間了。”齊夭夭吞咽了下口水,潤潤嗓子說道。
“嗯!”沈舟橫輕蹙著眉頭應道。
“粗略下來,這災民得有三、四萬了。”齊夭夭擰著眉頭微微歪頭看著他說道。